身后晃得厉害,吵得她刚阖上眼也不得安宁。

“睡不着?”独孤凛问。

“嗯,”明斟雪转过身来与他正面相对,“傍晚睡饱了,现下突然被惊醒,再想入睡便难了。”

“真的不需要我帮陛下吗?”她问。

“不用。”独孤凛坚持道。

明斟雪轻轻嗯了声:“我睡了,陛下快点解决,别来吵我了。”

说罢,转身缩到床榻里侧,离他远远的,却被一臂横过身前将人勾回了怀里。

独孤凛注视着她,良久,终于开了口:“帮孤。”

他叹了声,颇为无奈:“只有你能帮孤。”

明斟雪朝下望了一眼,声音微微颤抖:“怎么帮。”

“打开,放松些。”独孤凛扶着她的腰肢侧身压上去。

明斟雪依他所言,一双柔荑环上了他的脖颈。

独孤凛泄愤似的顺势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声音喑哑:“小姐点起的吙,自己来灭。”

明斟雪想反驳他,自己睡得好好的明明什么也没做,话还没出口,襟前倏然一阵冰凉。

泼洒开的酒香自襟前弥漫至周身。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她垂眸看着被酒水淋.湿的身子,薄衫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窈窕曲线。

“继续昨夜未完成的事,”独孤凛道,“小姐选了酒渍樱.桃。”

“知道接下来应进行至哪一步了么。”

明斟雪摇摇头,她被冰凉的琼浆玉液淋的满身水润,十分不自在。

独孤凛盯着她,眸色深沉。

“接下来是奖励小姐的时间,孤应履行的职责是——”

“灌.满。”

**

明斟雪再醒来,日上三竿。

又起迟了。

明斟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烈酒焚成灰烬。

今日要回明府,区区两日,不容耽搁。

她忙撑着身子要自榻上起来。

“躺着,休息。”独孤凛下朝归来多时,听着动静自书案前赶来按住她。

他倾身扶着明斟雪缓缓歇下,给她仔细掖好被子,动作很细致。

明斟雪略微怔愣了下。

前世两人关系闹得最僵的那段时日里,他似乎也是这般仔细。

一面任由明斟雪拼命捶打推搡他泄愤,一面冷着脸固执地给她掖好被子,捉住漏出衾被的玉足塞回去保暖,而后才会去上朝。

他很喜欢照顾明斟雪,事无巨细。

“先歇着罢,小姐这副身子骨如今就算站着不动也撑不了太久。”

独孤凛望着她:“回相府的事暂缓上一时。”

明斟雪揪着衾被,质问道:“陛下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一直拖延下去罢。”

“是又如何。”独孤凛隔着衾被倾身压下,眼底的占有裕浓得惊人。

“小姐不可以离开孤。”他重复道,语气坚决,“不可以。”

“你这人怎么能出尔反尔!”明斟雪怒了,“我们说好的,放我回明府两日,君子一言九鼎,你怎可言而无信!”

“孤不是君子。”他恶的明目张胆,“孤只知道小姐离不开小姐。”

“想将小姐永远留在孤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你!”明斟雪掀开衾被,不再搭理他挣扎着自行起身,“卑鄙!无耻!你离我远些!”

独孤凛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榻上用衾被严严实实盖好:“仔细别着凉了。”

“你放开我!”

独孤凛定定看着她,道:“放。”

“小姐先养着身子,用过晚膳后,孤自会安排人送你回相府。”

明斟雪停止挣扎:“陛下方才不是不愿放我离开的么?”

“孤的确不愿,”独孤凛低叹了声,“奈何小姐想要回去。”

“孤想让小姐开心些。”

明斟雪闷着头:“算你有几分良心。”

“良心不多,”独孤凛坐在她身边,“仅剩的那么一丁点米粒大小的良心全都给了小姐。”

**

明斟雪出宫时,随车去了刑部大牢外将容怀瑾提了出来。

“明姑娘,咱们是先回相府还是……”

“先去容府,把容公子送回去。”明斟雪吩咐道。

“得嘞。”车夫用的是相府的人,不听令于独孤凛,答应去容府自然是很爽快。

到了地,载有容怀瑾的那辆马车先至一步。

明斟雪本该将人送到便打道回明府的。

她撩开帘幕,朝那道瘦削的身影望了一眼,当即决定随之登门容府。

“明姑娘?”容怀瑾讶然,面色露出几许羞愧:“容某这副模样实在不宜见客,明姑娘请回罢。”

明斟雪望着他笑了笑:“无妨,容公子且先去休息,我来找玉珠。”

容府谁人不知明斟雪与容玉珠有过过节。

明斟雪只是寻个借口罢了。

“舍妹愚笨,不知姑娘寻舍妹有何要事。”容怀瑾面色复杂。

明斟雪打量着他,目光悄然自他面颊一侧扫过。

已然猜中了三分。

第94章 第 94 章 ◇

◎要等的人也该登场了◎

容怀瑾颔首, 揽袖一迎:“明姑娘,请。”

又侧身吩咐随从道:“去给玉珠传个口信,让她预备好茶水点心, 万不可怠慢了明姑娘。”

“多谢。”明斟雪欠身致意, 方欲登府忽的顿住脚步, 关切道:“刑部的人近些时日可有为难容公子?”

“例行公事罢了, 总是免不了吃些皮肉苦头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明斟雪心知独孤凛断不会让落网的容怀瑾有好果子吃。

独孤凛惯用的手段有多狠毒多磋磨人,且观其御下六部如今鹤唳风声之势便可知晓一二。

能镇得住四方蠢蠢欲动之心的从来都不是那座至高皇位。

而是昭元帝的铁血手腕。

“抱歉,”明斟雪说道, “容公子是为了救我,才被牵涉其中。”

容怀瑾转过身, 一双平静无波的清眸望着她:“明姑娘无需歉疚,是容某心甘情愿的。”

“我待姑娘之心如日月昭昭,如江水滚滚, 长命无绝衰。”

“这当让我如何回应呢。”明斟雪轻叹一声,“承蒙容公子厚爱, 只可惜,我与公子终究是有缘无分了。”

“不,”容怀瑾侃然正色, “容某与姑娘的缘分不该止步于此。”

“日后会有机会的。”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明斟雪垂眸自荷包内翻找出一件玉佩, 递至容怀瑾面前。

“那夜公子被捕,慌乱间落下了随身佩戴的玉饰, 我差人替公子收了回来。”

明斟雪笑了笑, 将玉佩放在他掌心。

视线飞快扫过他掌上被匕首割出的疤痕, 稍稍停顿一瞬, 而后极其自然地移开。

“姑娘有心了, 寒舍鄙陋,明姑娘请吧。”

“请。”明斟雪再抬眸时,不动声色远了他一步的距离。

容府屋檐之上,藏风叮嘱随行的影卫:“仔细记上。”

“明姑娘与容氏公子共语一十二句,举止接触一次,目的为归还玉佩。”

**

“容某离府数日,形容枯槁不宜接客,先行回去更衣沐浴。玉珠那处,另请人随姑娘同往,可好?”

明斟雪点点头:“容公子请便。”

“明姑娘,您这边请。”容府管家躬身一抬手臂,指出条通往西苑的路来。

“有劳了。”明斟雪带着流萤往容玉珠的院落去。

流萤悄悄拽了下明斟雪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姑娘真的要去见容大小姐?好端端的寻她做甚,上回唐府的赏花宴之上她还有意作恶刁难小姐呢,小姐见到她没的坏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