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夺娇(双重生)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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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姑娘请留步。”孙进忠自车驾旁出来。
“咱家是奉陛下之命,跟车来送明姑娘回府的。”
“陛下不在?”明斟雪朝车厢内遥遥望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孙进忠撩起车帘,候在一旁:“明姑娘,请吧。”
明斟雪看了眼御驾,又望了望孙进忠,脚下一动不动。
“这是天子的御驾,我不用。”
脑子有坑才会乘着御驾招摇过市回相府。这等荒诞逾矩的事儿她要是真做了,明个朝堂上她父兄便会首当其冲被弹劾。
更何况那是独孤凛用过的东西,她才不要去坐。
“公公请回罢,我租赁的马车稍后便到了。”明斟雪果断拒绝。
孙进忠哭丧着脸:“明姑娘您别为难奴才了。”
“我怎么为难公公了?”明斟雪转念一想,问道:“陛下非得让我乘这辆车驾不可?”
“公公您且回罢,就说是我的意思。既已决定放我出宫,那便一了百了。这御驾,便留给他未来的皇后用罢,我一个闺阁小姐受不起这排面。”
租赁的马车停驻在宫门前,明斟雪头也不回地登上了一辆普通车驾走了。
车轮飞快驶出宫门,将这座沉闷压抑的禁庭远远甩在身后。
良久,御驾的帘笼自里被挑起。
独孤凛紧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不放,直至车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陛下,需要去追吗?”孙进忠估摸着帝王的脸色,试探着提醒了句。
“不,放她走。”
独孤凛眉头紧锁,长指若有若无敲击着案几。
“欲擒,故而先纵。”他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满腔旺盛的火气分明已将理智焚为灰烬,面上却仍强撑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往事如流水般自眼前浮现,她的怨,她的恨,她的决绝,她的厌恶……
独孤凛缺乏常人的情感与教导,他从前觉得感情是一个人的累赘,不懂什么是爱,怎样去爱。
他习惯了用强硬残忍的手段谋夺权势,逼人臣服。
手段狠的没他有魄力,有魄力的玩不过他阴狠的手段。
磋磨了两世,好不容易悟到何为心动,帝王将自己能体会到的,仅有的那一点儿温热捧到她面前。
而后被她毫不留情砸了个粉碎。
该追过去吗?
那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不追吗?
遂了她的心意,这一世一别两宽,不再做相看两厌的怨偶,也挺好。
放下罢,放她走吧……
独孤凛按住心口,逼着自己释怀。
只是心脏如遭钝刀反复割磨,胸腔内一阵酸涩胀痛翻江倒海袭来。
放下吧,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似被无数根绵密锋利的针冷冰冰扎穿心口,独孤凛心乱如麻,在做艰难痛苦的挣扎。
御驾驶过青石板发出声响,回寝殿的路并不算长,独孤凛紧拧着眉头却觉度日如年。
“陛下,御殿到了。”孙进忠恭候圣驾。
独孤凛烦躁地一把扯开车帘甩在身后,飞身跃下马车。
心脏撕裂般的痛楚越来越剧烈,独孤凛捂住心口,步伐虚浮朝寝殿中走。
放过她,放过她……
脑海中这一念头不断敲打着他。
独孤凛只觉头脑疼得快要炸裂开。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蓦地一阵腥甜自腹腔中急剧喷薄上涌,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喷出。
孙进忠大惊失色,疾呼传太医。
“不必。”独孤凛嗓音冷淡,神色十分镇静,恍若方才急火攻心吐血的人并不是他。
他抬起手背利落擦去唇上血迹,不等宫人一拥而上,转身便朝殿外快步走去。
“陛下,陛下,您要去何处!”孙进忠急得不住拍打着大腿。
独孤凛撩起玄色袍裾,长腿一迈登上御驾,冷声道:“出宫,去明府。”
“得了,兜兜转转一大圈,您还是得追过去。”孙进忠无可奈何。
“凭什么不追?”独孤凛眉目深沉。
倾尽所有换来的人,他凭什么说放就放。
“孤不甘心。”他按住胸膛,话脱口的一瞬,忽的心脏重重一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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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虐渣 ◇
◎(一更二合一)仗的谁的势?◎
悠长的叫卖声惊醒了明斟雪, 她撩开帘幕一角,市井浓郁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平淡且惬意,让她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
独孤凛竟然真的放她出宫了, 这简直如做梦境一般不现实。
马车在相府门前停驻, 明斟雪挑开帘幕下车。
可巧赶上府中嬷嬷出府采办回来, 一见着她, 惊得臂上挎篮倏的滑落,里头装着的花花绿绿的物件洒了一地。
那嬷嬷也顾不得去捡,搀着明斟雪直入相府,而后乱了分寸, 匆匆忙忙去给明相夫妇报喜。
“相爷,夫人, 大喜!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喜讯如一阵风,片刻的功夫飞快传遍了整座府邸。
“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 娘亲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明夫人一把将明斟雪紧紧搂在怀里叫着“心肝肉”。
“娘亲。”明斟雪热泪盈眶,依偎在母亲怀里低声哽咽着。
“妹妹, ”明槊闻讯撂了手中事,迅疾赶来。
他亲眼见识了新帝残忍狠毒的手段,唯恐妹妹被带走的这些时日里受到伤害, 自上而下打量着明斟雪, 满面紧张:
“妹妹伤着没有?那新帝可有欺辱你泄愤?”
这话提醒了明夫人,明夫人将女鹅自头发丝到指尖仔细查了一遍, 捧起明斟雪的面颊, 急切询问道:“可怜我儿被关在宫中这几日, 可有受到任何委屈?”
明斟雪略一思忖, 尴尬地笑了笑:“好像……还真没有。”
她没受什么委屈, 反倒是独孤凛,抢亲那日握着她的手疯魔般去捅他自己的胸口,而后封锁消息只字不提行刺一事。
今日又被她这一通闹腾气得半死,恼羞成怒破例放她离开。
扪心自问,这些时日里,除了厚着脸皮搬去她的寝殿打地铺,独孤凛倒还真没怎么为难过她。
“斟儿是不是被吓着了,不敢说真话。”明夫人满眼心疼。
“不是的,娘亲,我真的没被任何人欺负。”明斟雪失笑。
明夫人惊疑:“那为何今日陛下突然肯放你离开了?你父亲与兄长去求了数次,陛下从未松过口。”
“许是被我惹极了,厌了我吧。”明斟雪抿抿唇,“但愿如此吧,从此一别两宽。”
明槊抱着两臂静静立在一旁听着,忽的眉头一皱:“妹妹,我怎么觉得,你同这新帝不像是单单初识半载,其间是否还有别的纠葛?不然为何他对你的执念如此之深。”
明斟雪心脏猛地一跳,眼睫一扫掩去眸中异样的情绪。
“谁知道呢,或许这便是疯子与常人的不同之处吧,执念过于深重,伤人也伤己。”
她长舒一口气,试图转移话题。
“不谈这些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们就不要再提起我的烦心事了。”
明斟雪眨着圆润的杏眸,依偎在明夫人身前撒娇:“娘亲,斟儿想吃您做的拿手菜了。”
“好,好,娘亲今个亲自下厨,刚好你舅父一家回了盛京,过两日香君要办一场赏花宴,你随香君一道去玩玩,散散心。”
“香君堂姊回来了?”明斟雪一脸惊喜,“我明日便去‘金玉堂’寻堂姊玩。”
“你呀你,闲不住。”明夫人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明斟雪的额心。
因着明斟雪失而复得,整座相府喜气洋洋,不善言辞的明槊也陪在妹妹身边说笑了几句。
“夫人,将军,小姐,”相府嬷嬷撩开门帘进来传话。
双手无措地插在袖兜里拢了拢,那嬷嬷磕磕绊绊开了口:“陛下御驾亲至相府门外,说是要见小姐一面。”
明斟雪唇角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独孤凛终究还是反悔了,那他此番前来,是为了将自己抓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