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妙琴则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最好能让两人反目成仇。

到时候徐文理和郑妙琴狗咬狗,她就在一旁看戏。

今天突然听说赵卫进去找了郑妙琴,她觉得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顾莞宁刚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柴瑞云突然伸手拦住她,质问:“哎等等!”

“我怎么觉着不对。赵麻子不是今天刚被抓吗?是谁指使他堵你的还没问出来呢!”

“你是咋知道的?”

赵红英和柴瑞云齐齐盯着顾莞宁。

被两双眼睛注视着,顾莞宁动作一顿,心虚地看房梁看地面,干笑两声:“呵呵,我没跟你们说吗?”

柴瑞云:“你觉得你说过吗?”

顾莞宁:“……”

顾莞宁垂头,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是程砚洲。”

柴瑞云斜眼看着顾莞宁,“我就知道。除了他也没别人。”

顾莞宁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觉得桂花婶子和冯大娘也有可能。”

柴瑞云立马大声道:“冯大娘和桂花婶子肯定不会避着我和红英姐!”

顾莞宁小声说:“你这样说,好像我跟程营长见不得人。”

柴瑞云:“……”

柴瑞云腾一下站起来,“你为了护着程营长就堵我话是吧?我还是不是你瑞云姐了?”

顾莞宁:“?”

她什么时候护着程砚洲了?

“我没有!”顾莞宁委屈巴巴看着柴瑞云,见这表情不管用,她低头认错,“我错了。”

柴瑞云坐回去,“你是不是喜欢程营长?”

赵红英也问:“莞宁你要跟程营长处对象吗?”

顾莞宁表情错愕,“怎么这么问?”

赵红英道:“莞宁,你不觉得冯大娘对你太好了吗?”

顾莞宁想了想,确实是,她点头。

“非亲非故,要说没点什么别的原因她凭啥对你这么好?”

“你自己数数,你受伤被程营长救回来,冯大娘是不是二话不说就留你在程家,还处处帮你掩饰?”

“最近的,今天我跟瑞云去县城就你一个人在家,冯大娘把午饭搬到咱家来陪你。”

“还有,只要有空晌儿,冯大娘必来咱家串门。”

“晚上歇畔,我听说冯大娘以前都跟兰嫂子去晒谷场,可这几天一直在咱院子外头。”

顾莞宁一阵沉默,这难道不是因为冯大娘人好吗?

柴瑞云在一旁附和,“对啊,冯大娘就对你这么好,我跟红英姐就是捎儿带的。”

顾莞宁想起昨天桂花婶子告诉她的,冯大娘也托桂花婶子问她愿不愿意和程砚洲见面。

她忍不住又往前想了想。

那次算计郑妙琴,也是冯大娘帮她掩饰,热情且主动。

顾莞宁:“……”

这满公社是没别的女同志了吗?

顾莞宁:“……”

好像是没几个愿意跟程砚洲相亲的女同志了。

可是……可是……

如果冯大娘想让她跟程砚洲相亲,直接问不就完了,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吗?

顾莞宁把自己甩在厚实的棉被上,瞳孔涣散,“我还没跟你们说,桂花婶子问我愿不愿意跟程砚洲相亲。”

柴瑞云两眼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那你咋回的?”

顾莞宁气鼓鼓道:“我刚才答应了。”

她强调:“但我仅仅、只是去吃顿饭、而、已。”

柴瑞云打了个哈欠,脱衣服上炕,“吃完饭带个对象回来也可以,不冲突。”

她认真跟顾莞宁分析,“我觉得程营长的条件其实挺好的。不说别的,你落水他救你上来那次,还给你弄来退烧消炎的药片,就说明他心地不错。”

这个顾莞宁不能再赞同。

那时候她可还跟程砚洲不认识呢。

“还有这回,虽说有私心在,可也为你考虑得这么周全。”

“再说别的,程营长大小是个营长,以后转业保底是个厂主任。这么年轻的主任,过几年当厂长都有可能。”

“你就是在城里找,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对象。”

顾莞宁缩进被子里,露出一截下巴。

这么好的对象看上了她,“你不觉得太不正常了吗?”顾莞宁小声嘟囔。

莫非程砚洲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

本地的女同志家里打听到这个隐秘的消息,这才不愿意跟程砚洲谈对象。

“阿嚏——”程砚洲揉揉鼻子,“娘,队小开学那天顾知青说她过来。”

“真的?”冯秀芝从凳子上跳起来,激动道:“莞宁爱吃啥你知道不?”

“咱那天做啥菜合适啊,红烧肉得有,再炒个腊肉,鸡蛋也不能少,我看——”

冯秀芝原地转圈,掰着手划算,“老三你再弄条鱼回来,煲个豆腐鱼汤。”

“对了,顺便弄几根大骨头,骨头汤煮饺子煮面条都补,刚好莞宁这是伤了骨头,吃啥补啥。”

程砚洲:“……那不如买根猪蹄。”

“这个好!”冯秀芝赞赏地瞧了眼程砚洲,一拍手,干脆说道:“你就瞧着好东西都来一样,反正你手里头有钱。”

“明天开始,你天天早起去县城,看上啥稀罕东西就买回来。”

转眼距队小开学没几天,赵红英身为队小负责人,拉了柴瑞云去准备开学的一应事宜。

首先核对学生名单,有些学生报的还是家里的小名,什么狗蛋、草根、小花之类的,十个里头有七个。

赵红英和柴瑞云,以及队里另一个社员老师负责给学生给个大名。

再么就是检查课桌椅,排一下试讲知青的名单,核定试讲的流程。

两个人早出晚归,本来还会给顾莞宁留饭,后来见有人负责她一天三顿,就撒开手彻底不管了。

顾莞宁:“……”

她拨了拨碗里的青菜鸡蛋面,虽然提前尝到了程砚洲的手艺,她说句大实话,确实味道很好,但想到明天要去程家,顿时没了几分胃口。

面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预备热一热留着晚上吃。

顾莞宁掏出块月饼给程砚洲,这是她最后一块月饼了,问他:“程营长,你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回部队啊?”

程砚洲熟练地掏出油纸包来裹住月饼,拿回去给大石头他们吃。

闻言他回道:“得到八九月份吧。”

“啊?这么晚?”顾莞宁发愁,往后推也不能推这么迟。

“嗯。”程砚洲搬了板凳坐在窗户底下,“前阵子接了任务,在南河县附近待了快一个月,假期顺延。”

“还有,”程砚洲瞥了眼窗户后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领导指示,多给我两个月的假期,让我解决个人问题。”

“所以程营长才这么急着找对象?”顾莞宁顿时觉得自己探究到了真相。

程砚洲挑眉,又道:“领导还说,解决不了个人问题不许归队。”

“我要找对象也不急,什么时候休息够了什么时候再找也成。”

“你说呢,顾莞宁?”

顾莞宁不说话了。

好半天,她才又出声:“程营长,我觉得青菜肉丝面比鸡蛋面好吃,你说呢?”

顾莞宁还没在这种口头上的事情吃过亏。

“明天不行。明天一桌子的菜没有面条,后天我给你做。”程砚洲意有所指。

顾莞宁装作没明白,“那好吧,我不要肥肉,面条也要细一点。”

程砚洲站起来,“知道。不要葱也不要蒜,更不要香菜。”

晚上,顾莞宁去隔壁热了中午剩下来的面条,逼着自己吃完。

隔夜饭毕竟不健康,浪费粮食也可耻。

当晚,没有预期中的失眠,顾莞宁躺下便睡着了。

次日就是队小开学,赵红英和柴瑞云早早起床,连饭都没吃踏着最后一丝月光出了门。

顾莞宁也没了睡意,起床洗漱,去隔壁灶房烧水煮粥。

中午有顿大餐,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保险起见还是留着肚子,早饭喝粥就行。

程砚洲敲门进来,见卧室的门大开,而厨房里有动静。他径直到厨房门口,视线寻到灶膛前忙活加柴的小知青,扣门板三下,“吃包子吗?”

顾莞宁登时扭头,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记得你月饼没了,再给你送饭是不是要给别的东西?”程砚洲把肉包子放在桌上。

顾莞宁添了根柴,问:“你想要什么?”她想了想说:“我觉得不如直接给你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