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洲点头,“是这个人。”

顾莞宁捏起拳头,表情愤恨,“果然就是她!”

看来她上次的报复太轻,早知道才不会顾忌那些有的没的。郑妙琴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底线。

再有,郑妙琴都知道了,顾莞宁不认为徐文理不知道。

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还没到时间,她那些算计没法使出来,不然这俩人早就狗咬狗没功夫搭理她了。

话说到这里,顾莞宁比较疑惑,“程营长,你是怎么知道的?赵麻子不是还没被抓住吗?”

程砚洲侧身随意靠在墙上,隔着明纸窗户看不到顾小知青的表情,他道:“赵麻子说的。”

顾莞宁坐直,扒着窗框试图探头看窗户另一侧的男人,“你问他就会说吗?”

程砚洲:“用了些手段他才说的。”

“什么手段?”顾莞宁转了转眼珠,“难不成你给他钱了?”

程砚洲轻笑出声,反问:“我那么蠢?”

“那倒不是。”顾莞宁解释:“就是觉得程营长是个好人,非常善良。威逼利诱,您……你最有可能选后者。”

程砚洲:“……”虽然他也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在顾小知青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太正面了?

“既然不是利诱——”顾莞宁凑近了窗户,小声问道:“那就是威逼?程营长你打了赵麻子一顿?”

程砚洲忽然弯腰,推开窗户,却浑身一僵。

两人此时面对面,鼻尖近到他只要再进一寸,一寸而已,便能相触。

目光像被烫到一般,程砚洲移开视线,向下,顿在了顾小知青微张的红唇上。

程砚洲呼吸一滞。

黑眸沉沉,翻涌着顾莞宁看不懂的情绪。

忘了是多久,他缓缓起身,故作镇定,“顾小知青,猜?”

顾莞宁回神,缩回屋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刚才程营长的眼神太可怕,让她有种下一秒程营长会对自己动手的错觉。

果然是会暴打赵麻子的人。

不能惹。

“我,我猜,是。”顾莞宁声音变小,生怕声音大点再刺激到程营长。

程砚洲还惊魂未定,回答了什么恐怕自己都不清楚,“嗯。顾小知青聪明。”

顾莞宁抿抿嘴角,总觉得有些奇怪,磕磕绊绊地问:“程营长你……你去找……还……为什么呀?”

隔着窗户看了眼顾莞宁,程砚洲嗓音低哑:“顾小知青很聪明,可以再猜。”

作者有话说:

程砚洲:出去,我要跟我媳妇儿说悄悄话。

【我觉得我发现了东北话和普通话的区别】

关键就在于:h

zhe-ze(这)

shui-sei(谁)

sun-shun,shai-sai(损色)

chou-cou(瞅)

z.c.s.zh.ch.sh没有就加,有了就去掉

是不是很正确?!

还有第二章

第27章

◎这是要成了?◎

程砚洲鼓励:“说不定这次也能猜到。”

歪着脑袋, 顾莞宁真的绞尽脑汁猜起来。

顾莞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程砚洲:“……不是。”

“那是——”杏眸滴溜溜转,瞥到院里的柿子树,顾莞宁灵光一闪, 瞪大了眼睛激动道:“我知道为什么了?!”

程砚洲却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程营长你砍的树是不是丢了?”顾莞宁一手握拳锤在另一手的手心上, 表情自信语气笃定, “你说大队里经常有偷树的贼,那天你为了背我下山把树留在了山上,是被人偷了吗?”

程砚洲:“……”

能给个更离谱的猜测吗?

见程砚洲不出声, 顾莞宁摸不准自己猜得对不对,“不是吗?”

程砚洲冷静了两秒, “树没丢。”

“那可太好了!”顾莞宁松了口气, “树要打家具,我还当会误了程营长相亲。”

“这个误了。”程砚洲咬着牙说道:“我第二天本来有个相亲,因为顾小知青没去。”

闻言顾莞宁一口气立马提到了嗓子眼,“真的?”

“程营长你可别骗我。”

她可知道, 冯大娘最头疼的就是程营长的婚事了,如果因为她耽误了, 那她……她总不能上哪儿去找一个来赔给程营长。

程砚洲还没答,下工的哨声就响了。

怕被人看到两人独处对顾莞宁的名声不好, 程砚洲快速道:“下工了,我得回家做饭,明天再说。”

顾莞宁:“!”

不是, 程营长你竟然会做饭?她都不会呢!

程砚洲大步走到门口, 回身目光掠过窗后似乎陷入呆滞中的顾莞宁, 动作顿了顿, 悄声带上门。

赶着回家做饭的杨碧兰刚巧看到这一幕, 她心下一惊, 猛刹住脚。

老三进顾知青的院子了?!

这是要成了?

当晚,吃过饭后洗漱。

杨碧兰倒掉洗脚水,回前院时瞥了眼程砚洲那屋,在心中感叹,瞧这小子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不声不响就跟顾知青处上了,能耐啊!

杨碧兰推门回屋,见三个娃鼓着小肚子睡得正熟。

她轻手轻脚走到另一边去,推推炕上的男人,“程大江,给老娘醒醒。”

程砚江翻个身,不情不愿坐起来,“又有什么事?”

“老三,有对象了。”

程砚江从炕上弹起来,“啥?”

杨碧兰忙回头看三个娃,没好气地拧一把臭男人身上的肉,“你小点声。”

程砚江无声叫着躲开。

“你不知道,咱娘前阵子要给老三说对象,看上了知青院的顾知青。”杨碧兰瞪着眼睛,“就是老三救过的那个,人还是海市来的。”

程砚江愣了一下,没了睡意,忙问:“老三能愿意?”

杨碧兰撇撇嘴,“就是老三先看上的。”

“我说呢,原先家里给老三张罗了那么多次相亲,结果他一个都看不上。”

“好嘛!这一瞧就瞧上了海市来的知青,老三这眼光可真高!”

程砚江不乐意了,“我三弟二十多岁就是部队营长了,到了年纪转业保底是个工厂主任,那起步就比别人高一截,他挑一挑怎么了?”

杨碧兰白他一眼,“那老三挑得还少吗?你说说我娘家的姑娘一个不落地给说和了说和,他一个都没瞧上,我现在回娘家都没脸。”

“现在一瞧就瞧上了高得没边儿的!”

“顾知青可是海市来的,你知道海市是啥地吗?她能看上咱老程家?”

程砚江动动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那说不定就成了呢?”程砚江梗着脖子,“你刚才不还说老三有对象了吗?对象是谁?”

杨碧兰低头左右看,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顾知青。”

程砚江来劲了,“你看这不就成了?!”

程砚江坐直了身体,开始掰扯:“你说说,老三救了顾知青多少次?这一桩桩算下来,顾知青保不齐就对咱家老三有意思了。”

杨碧兰急了,“你可拉倒吧!”她一把扯住程砚江的胳膊,“这要是成了,你说到时候咱老程家要给顾知青多少彩礼才配得上?”

“一百?两百?还是往上没个头?”

程砚江一顿,黑暗中狐疑的眼神落在杨碧兰的剪影上。

“合着你就为了这茬?”程砚江没好气道:“给多少彩礼那是老三的事,咱家分家的时候都把这些东西算清楚了,跟咱没关系。”

听见这话杨碧兰差点没气得仰头倒下去,她气狠了,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压不住。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你忘了当年你们老程家给我多少彩礼了?”

“就十块钱!”

程砚江补充:“还有块布。那布给了你弟,你弟结婚的时候你弟媳妇儿穿的新衣服就那布做的。”

杨碧兰又被气到了,伸手拧程砚江身上的肉,“你非跟我提这件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