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翊如害怕了,倒也不只是因为刘钰明的模样和疼痛,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告诉他,眼前这个亡命徒一样的男人,十分危险,恐怕杀过人。

其实这种感觉非常的神奇,就好像一个人杀狗杀多了,一般的狗见了都会害怕。

人也是如此,一个人杀过人,身上真的会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也因为太过疼痛,郎翊如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匕首应声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草,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我们郎少?我告诉你,你今天栽了!老子必须要弄死你!”

“对,竟然敢他妈的没事找事,你就是不想活了!兄弟们,抄家伙干死他。”

“别让他跑了,都在这里围住,马上打电话叫人来,我就不信弄不死……”

没等他说完话,姜海便也走了过来,一脚踹在了此人的小腹之上。

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他立刻撞在了卡台的沙发之上,反震之力让他脑袋撞向地面。

他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也瞬间戛然而止,成为了众人说话的休止符。

他们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都属于人狠话不多,上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开干。

这些人大多都是公子哥,你让他们享受生活可以,干仗打架其实还差得远。

一般都是遇到了事情,现场打电话去叫那些小混混们过来平事。

“松开手吧,毕竟这位可是堂堂的郎少,要是真惹恼了他,说不定我们真要完了。”

姜海打趣着说道,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郎少快请坐,刚刚没弄疼你吧?”

刘钰明到是也听姜海的,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松开了手,也跟着坐了下来。

“啊……妈的……疼死老子了……”郎翊如痛苦地呻吟着,跌坐在了地上。

他是真的疼,疼的直冒冷汗,完全想不到一个人的手劲居然可以如此巨大。

他刚才严重怀疑,刘钰明不是用手抓住自己的,而是工业用的铁钳。

而此时最看不懂状况的,应该就是钱韵影了,她时不时地打量着双方,寻找着线索。

不过她倒是很清楚,知道今天郎翊如想要灌醉自己的想法,估计是要泡汤了。

在她猜测,姜海和刘钰明或许是郎翊如生意上的对手,来这里找茬的。

可紧接着的后一秒,她就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被扶起来的杨东海。

“东海啊,你怎么被搞成了这个样子?要真出了事情,你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办?”

“刚才是不是这几个逼欺负你了?不用担心,老子马上就给他们一点深刻的教训。”

“你就在这里坐好,只要有哥哥我在,你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谁都伤不了你。”

姜海把杨东海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眼神里满是关切与自责。

这个眼神直接把钱韵影看愣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酒保,居然还有这样的哥哥?

“哥,谢谢你……我就是被灌了点酒,没事的。”杨东海也不是傻子,连忙回答姜海。

他虽然不知道姜海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目的是什么,但很显然,他帮助了自己。

只有让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的关系再紧密一点,相信起码今天郎翊如伤不了他。

“不要跟我客气,我是你哥,不是外人。刚刚我没有注意,是不是这小子踢你了?”

“怎么踢的?踢到哪里了?你都要如实招来,让咱们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姜海点了根烟,苦口婆心地劝慰杨东海,就好像真的是他的哥哥一样。

杨东海看了眼钱韵影,又看了看脸色狰狞的郎翊如,于是便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只是为了借机能够得到女神的芳心,更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打压郎翊如。

因为后者的眼神实在吓人,他非常惧怕郎翊如到时候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姜海什么时候都在,这也是不现实的。

“他,他踢了我的肚子,还强迫我喝光一瓶酒。”杨东海定了定神,认真地说道。

“好,哥哥知道了,那么郎少,是我逼你喝,还是你自己主动干了?”

姜海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如果不能让我弟弟高兴,恐怕今天你才是要栽了。”

郎翊如凶狠地瞪着杨东海,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腕,“妈的,是他自己要喝的……”

没等他把最后一个自说完,姜海就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这一脚姜海着实用了几分力道,愣是直接将朗逸瑞踢得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郎翊如只感觉自己的小腹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将去年吃的饺子都吐了出来。

整个人都弓成了一个大虾,身体颤抖不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肠子被踢断了。

周围的几个小弟也都默不作声,看到姜海出手如此凶悍血腥,不禁都感觉寒蝉若惊。

与此同时,原本喧嚣不已的夜场,也骤然寂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了这边。

其实他们想不注意都难,实在是郎翊如的位置太好了,直接面对着舞池。

“妈的……你们他妈的都走!别看老子的笑话!谁不走,老子一个一个弄死你们……”

郎翊如挣扎着抬起头,此时的他已经满脸涨红,“都……都给老子滚!”

见郎翊如还有意识,便也没有人敢触碰他的霉头,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谁都知道郎翊如睚眦必报,要真的因为看他笑话而被整,也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于是听闻此言,大家都纷纷带着朋友离开了这里,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原本喧嚣热闹的场子,此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了郎翊如卡台的这些人。

“哟,我还没有想到,你的抗击打能力还挺强的,这一脚下去居然还挺得住。”

姜海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耐打,要不老子再赏你一脚,怎么样?”

郎翊如虽然缓过了一点,但远不止于还能够再挨一脚,立即哀求地抬起头。

他紧紧咬着牙齿,很想把那句我错了别杀我说出来,可却怎么也开不来口。

究其原因,还是认识自己的人在身边,要是自己道歉了,那人设也就基本上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