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推动准备卖出薛粮集团,虽然起因是姜海提议的,但却是大家早就酝酿的。

包括联系到美国的黑石资本,全都是他们运筹帷幄的结果。

本来已经谈判了好几轮,即将要敲定最后金额的时候,现在却来了这么一出。

这让董事会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很高兴,一个个沉着脸,拼命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我反对!薛木涵,你长期不管家族的事情,所以你不懂,我们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薛长山站起身来,“我身为你的长辈,现在必须要表达态度,坚决反对!”

他的回答得到了周围人的附和,大家纷纷点头,都表示想要将薛粮集团卖出。

薛忠明也站起身来,“木涵啊,叔叔说的没错,你不懂家族的情况,我们亏损太多了!”

此时的情况,完全朝着另外一个极端进展开来,那就是逼迫着薛木涵做出决定。

即便是今天没有姜海横叉一扛,他们也早就达成共识,今天必须要卖给黑石集团。

他们经过了周密的考虑,因为薛粮集团,拥有着薛氏集团的极大投票权。

简单来说,就是薛仕强通过绝对控股薛粮集团的形式,绝对控股薛氏集团。

除了薛仕强和薛木涵本身所持有的股票之外,薛粮集团也持有大量薛氏集团股票。

若是薛粮集团被卖出,那么就会极大重伤薛仕强等人在母集团所占据的股份。

此消彼长,在稀释完毕之后,就会产生一个效果,那就是会与薛忠明等人达到平衡。

到时候他们再联合其他董事,便会超过薛仕强父女俩的股份,实现控股。

等到事情进展到那一步,那一切都晚了,他们的计策就会完成最终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姜海看到了这一点,才提出这个抛砖引玉之计,把牛鬼蛇神都引出来。

在这个巨大的诱饵之下,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持淡定,一定会同意。

看到这个局面,薛木涵终于明白姜海的目的是什么,瞬间恍然大悟。

她在中海这么多年,只遇到了两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一个是丁宗光,一个就是姜海。

前者是凭借绝对的战斗力与家族影响,把整座城市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后者则是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智,对于商业发展的影响看的无比通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蒋明博已经进入了会议室中,悄悄反手将大门紧闭。

此时这里已经形成了一间密室,他的目光冷峻,紧紧盯着薛忠明等人。

“看来事实的确如此,薛木涵,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断了。”

姜海摇了摇头,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清理门户,势在必行,我来给你压阵。”

只见其如同古代的将军一般,大刀金马地坐在薛木涵的身旁,双眼半闭半睁。

颇有一副关公不睁眼,睁眼便杀人的意味,气氛相当微妙。

“薛忠明,我希望你现在明白,我们父女俩的股权还是占据主导地位。”

薛木涵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看你的架势,是想董事会投票强行通过?恐怕是行不通的。”

薛忠明咬紧牙关,他心中不断计算着双方的投票权,眼神里闪烁着阴谋的气息。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就是要强行推进这个合同的履行。

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年轻人,他们现在就控制住了薛氏集团。

“史密斯先生,我们现在要谈一谈家事了,还请你们离开吧,合同谈判就此作废。”

薛木涵低垂着眼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们日后的合作,我会有所表示的。”

史密斯等人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遇到今天这个局面,自然是知道要发生点什么了。

他们作为利益相关的第三方,尽管之前私下里再和薛忠明达成什么协议。

面对如今发展的状况,他们也无力回天。他深知薛氏集团的股权架构,董事会不够强势。

这个集团看起来是个全球化的,具有现代化形式的家族企业,可本质还是家族企业。

即便是公司的ceo等人均为职业经理人,但也难逃一言堂的厄运。

“姜海先生,本来我还想着能否再和你交手一次,看来这样的期望就此泡汤了。”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饶有兴致地看向姜海,“薛木涵小姐,祝你们万事顺遂。”

说完,史密斯也毫不停留,带着黑石集团的人便低着头全部匆匆离开。

“史密斯先生……”薛忠明心中一震,想要叫住对方,可后者却丝毫不予理会。

他现在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资本世界的冷淡,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尽管之前他努力和史密斯保持着再好的私人关系,可出现了危险,后者绝不会帮衬。

“妈的,这时候如果他利用黑石集团给予压力,未必就不会成功,他妈的……”

薛长明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这帮狗娘养的资本家,当真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姜海笑眯眯地点了根烟,他知道史密斯终于回忆起了自己的到底是谁。

当初在金融战后期,黑石集团才匆匆加入战争,集中火力狙击俄国的股市。

却没想到遭到俄国央行的猛烈反扑,当然了,还有姜海的浑水摸鱼。

如今两者见面,肯定会觉得不慎唏嘘,颇有一番滋味。

不过姜海现在可没空叙旧,因为眼前还有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现在外国友人已经离场了,薛忠明、薛长山,你们还要继续负隅顽抗吗?”

薛木涵淡淡地叹了口气,“如果你们现在退出董事会,我什么事都不会追究。”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我今天听到过的最有趣的说辞!”

薛忠明眼角含泪,紧紧咬着牙齿,“我可以理解为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吗?”

姜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赞成,还是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