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陪你朋友?”

“你不也是我朋友?”

“我不用你陪。”

“哥可不是像你这样重色轻友的人,说陪你就陪你。”秦弋泽探头,问旁边的几个人,“一起玩?”

几人吃人嘴短,当然答应。

周引弦收回视线,背对着楼下,没再继续看,莫名地冒了句:“也不怎么样。”

宗勋摸不着头脑:“啊?什么不怎么样?”

“走了。”

周引弦丢下这句话,转身下楼。

“哎,这就走了?”宗勋追上去,“再玩会儿呗,你那房子找好了没,干嘛自己好好的大房子不住要跑出去租房啊?”

“大少爷做久了,腻味了,想去体验体验平凡人的生活?”

“你要还没找到的话,我帮你找找?”

周引弦轻快挑眉:“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时候找到的?在哪儿啊,房子怎么样,大不大?”

周引弦挠挠耳朵:“你很吵。”

“我哪儿吵了,这不是音乐太大声怕你听不见吗,你太让我伤心了周周。”

俩人一路从侧边的楼梯下来,宗勋聒噪不停,但声音很快被楼下更加震耳的音乐声所掩盖。

周引弦脚下未停,像是有个既定目标,走得很坚定,没带一丝犹豫。

人群拥挤,他循着狭窄的通道,沿途不停被美女搭讪却浑然不理。

宗勋走在他身后,默默替他承担了这些“甜蜜的痛苦”——

“加微信?可以啊,来来来扫这里!”

不过片刻,他已陷在美人堆里,只剩周引弦不受世俗干扰般独行。

走至距离秋眠所在卡座不远的位置,步伐忽又慢了下来,双手插兜立在原地看她朦胧侧影。

秋眠正玩着卡牌游戏,莫名感觉后背发凉,而且越来越甚。

这感觉突如其来,却很真切。

按理来讲,酒吧里不可能感觉到冷才对。

秋眠疑惑转头。

酒吧一侧,人头攒动里,周引弦静静地立在那儿,恰恰好,与她对上视线。

“……?”

秋眠浑身一僵。

下一瞬,转头不再看。

假装没看见好了,按他的个性,应该不会上来打招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心里慌乱,手里的卡牌再也玩不下去。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秦弋泽关心到:“身体不舒服?怎么一直走神。”

“有一点。”秋眠抿唇,不敢回头看周引弦是否离开,“你能帮我去要杯温水吗?”

“这么客气。”

秦弋泽立即丢了牌起身去要水。

秋眠低头看手里的牌,已经轮到她出,可她脑子浆糊一样不知道该出哪张。

“你帮我打吧岑岑。”秋眠无奈把牌塞到岑溪手里,“我想去趟洗手间。”

刚刚像是幻觉,秋眠起身后并没在先前的地方看见周引弦。

心里一松,穿过人群去了洗手间。

不知是不是在酒吧里待久了,有点热,秋眠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在洗手池边接了凉水洗手,擦干后冰脸。

如此重复两遍,脸颊没那么烫了。

一出洗手间,却措不及防撞见周引弦。

也许是假期的缘故,穿着打扮看上去偏休闲,米白色圆领宽松卫衣,搭配水洗复古蓝阔腿直筒牛仔裤。

明明是简单至极的打扮,却因他宽肩窄腰挺背长腿而显得特别带感。

跟他平日里沉稳的打扮相比,今天的他看上去更具少年气。

秋眠才突然想起来,他是十五岁就被保送进京大的天才少年,只不过比自己大几个月,今年也才24岁。

他立在那儿,像是在等人,拒绝任何人的搭讪,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又环顾四周。

回去要从他身边路过,秋眠只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周老师。”

她走过去,笑了笑:“好巧,你也来这儿玩,在等人吗?”

听见她的声音,周引弦像才看见她似的,转头看来一眼,意外的表情:“是挺巧的。”

仿佛刚刚卡座那一眼,他确实没发现。

恰在此时,秦弋泽接了水回去,见秋眠去趟洗手间半天不见人影,特意找过来。

远远看见她跟个长得挺帅的男人有说有笑地聊天,偏偏那男人还一副又冷又酷的样子。

秋眠跟周引弦寒暄完毕,正要开溜,忽然听见秦弋泽一声大喊:“秋眠!”

作者有话说:

周引弦:哦,终于来了。

沂沂来了,这是第二更,前面还有一章呀

还是给大家发红包呀

第9章 秋天

◎看起来不是坏人◎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秋眠想,她今天应该不会答应岑溪来这家酒吧。

或者,她刚刚就不该来洗手间。

虽然跟秦弋泽是毫无暧昧关系的关系,可此刻看见他满脸怒容地冲过来时,秋眠还是有一种——

他这样看上去,好像撞见女朋友劈腿,当场捉奸的感觉。

“这谁啊这是?”

秦弋泽气势汹汹地冲到俩人面前,充满敌意地审视着周引弦。

“你朋友我都认识,别说这是你刚搭讪认识的,这种地方的男人可没几个好东西。”

“瞎说什么……”秋眠不悦地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周引弦莫名接话:“那个野男人。”

秋眠诧异地看向周引弦:“……?”

“原来是你。”秦弋泽的语气瞬间充满鄙夷,“倒是有两分姿色。”

周引弦收起手机,语调轻快:“谢了。”

“……?”秦弋泽气乐了,“骂你呢还说谢谢,太不要脸了吧!”

“你够了秦弋泽!”秋眠拽了下秦弋泽,不让他继续口无遮拦下去,“都跟你说了他是我的合作伙伴,南塔大学的老师!”

秦弋泽瞬间炸毛:“他都承认了你还在解释什么,遮遮掩掩有意思吗?”

吼完又上下扫了眼周引弦,语气更加不屑:“还为人师表呢,不怕误人子弟啊?”

秋眠慌乱地四下看了眼,秦弋泽语气冲声音大,但还好酒吧音乐声更吵,他的声音被盖了过去。

加上又在洗手间这块儿,没什么人注意。

相较于他的炸毛,周引弦看上去则淡定得多,像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独属于胜者的轻松姿态。

188的净身高,即便穿着普通的平底鞋也依旧比秦弋泽高上些许。

这样的身高差,使得他看秦弋泽时眼神往下,不自知的高傲。

“不怕啊。”他说,语气轻描淡写,不见半分愠怒,“你在急什么。”

秦弋泽不服:“我急什么了?”

“哦,抱歉,换个说法。”周引弦挑眉,“你在叫什么?”

他的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可落在秦弋泽耳朵里却满是侮辱意味,甚至那句“你在叫什么”也被他自动脑补成“你在狗叫什么”。

“你说谁狗叫呢!”

秦弋泽几乎要动手。

秋眠见状心口狂跳,迅速拦住了他:“够了你,发什么疯啊!”

“不好意思周老师,他喝醉了,我先带他走,改天见。”

怕再生事端,秋眠双手双脚并用,将秦弋泽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强行拖离现场。

“喝醉个屁,你给我放开!”

“闭嘴啊你。”

俩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晚拥挤热闹暧昧的人群,看上去倒真像是喝醉的情侣相互依偎,亲密耳语。

周引弦轻轻往背后贴着印花墙纸的墙面上一靠,下颌微收,额前碎发遮住眉梢,长睫轻掩。

酒吧昏暗暧昧灯光恍惚落在他侧脸,勾出不羁又落寞的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