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日光洒进室内,照的房间亮堂堂的。

闭着眼的林菲艰难的动了动身体,觉得闷得厉害,好似有什么重物压在她的身上,呼吸也有些喘不过来气。

最终,睫毛轻颤几下,她睁开眼,眨巴两下,适应白天的光线,脑子迟缓的转着。

手无意识的攥了攥,触到温热的硬物。

她扭头,男人俊美温和的睡颜撞入她的眼里,往下,敞开的浴袍里露出性感精壮的胸膛,她的手正放在那八块腹肌上。

几乎是惊吓,她仅存的困意都飞散四去,连忙看向自己。

还好,衣服都在,只是有点褶皱,身体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

林菲视线落在一边的沙发上,被子还放在上面,松开着的。

她明明是睡在沙发上的,怎么到床上来了?她没有梦游的毛病。答案呼之欲出,可她不敢去想。

林菲看了眼闭着眼还在熟睡的男人,上天好像特别眷顾他,五官完美得出挑,皮肤也特别好,隔这么近看着,也没有一点毛孔。

此刻睡着,眼皮遮挡着凌厉沉冷的黑眸,神情轻缓,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疏冷,多了几分柔和。

顺眼亲近多了。

思绪没飘多久,林菲意识到两人睡在床上的不友好环境,小心的挪动着身体往外退,一动,才注意到腰上放着的大手。

她就说有什么东西压着她。

伸手轻握住男人的手腕,她一边看男人的反应,一边小心的动作着,呼吸不由自主的都放轻了。

好不容易挪开,她刚松一口气,放在床头柜上响起的手机吓得她够呛。

下意识的,就去看男人醒来没有。

猝不及防的,撞进那深邃沉冷的黑眸,她心尖都颤了几下。

来不及反应,床头柜上的手机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

屏幕上,“宝贝”两个字加红心,刺眼得不行,没有任何犹豫的,右滑接通,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响起,黑眸紧紧的攥住她。

“哪位?”

林菲的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

只希望打电话过来的是林母或者是林远锋都行。

可是,电话那边软软的的声调打破她的妄想。

锦锦没听到麻麻的声音,反而是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小嘴不满的嘟起,期待雀跃的心思未减,喊道:“我找麻麻。”

蓦然,气压低了下来,压迫感笼罩在林菲身上。

蒋亦寒还没开口,电话那边窸窣了几秒,换成另一个软糯平静的奶音,维维很平静礼貌的问。

“麻麻是林菲,请问叔叔,麻麻在不在。”

林菲暗叫一声:完了。

趁两小只没有再多说什么,林菲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机,挂断电话。

空气是一片死寂。

林菲垂眸,在心底胡诌一个理由,打定主意后,迎上那道冰冷沉深的目光,若无其事道:“是我朋友的小孩,我是他们的干妈。”

“是吗?”

冷淡的声调,没什么情绪。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林菲紧张的抿了下唇,笃定道:“肯定是真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一个女孩子背着有小孩的名头,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好不好。”

“你是觉得我好糊弄?”蒋亦寒沉着声调,面色不虞。

当然不好糊弄!

林菲默默想,心里害怕紧张极了。

这么快撞破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一时之间,脑海里一片空白,连个合理的解释借口都没有。

偏偏,在锦锦喊完找妈妈后,维维还补上一句妈妈是林菲。

这让她编都不好编,更何况是在精明的蒋亦寒面前。

“在想怎么骗我?”

她的沉默惹恼了蒋亦寒,脸色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撕了她。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可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林菲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镇定的迎上他的目光。

如今只有抵死不认,才有可能活下来。

“你说实话我当然会信。”蒋亦寒冷嗤一声,眼尾的情绪暴戾不耐。

“但是,不是。”

“哪里不是。”林菲捏紧了手机,指尖都微微泛白,一颗心卡在嗓子眼里砰砰直跳,紧张得后背冒冷汗。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暂时打断可怕的对峙气氛。

“我去开门。”

几乎是立刻,林菲掀开被子跳下床,因着猛力,她的膝盖弯了一下,随即站直,脚步一浅一深的门口走去。

手握在门把上,林菲呼出一口气,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拉开门,服务员站在外面,礼貌的一笑,用英文询问。

“请问需要打扫吗?”

服务员是一名男子,意外的,颜值挺高,鼻梁高挺,五官深邃,是m国特有的面孔。

“不需要。”林菲还没开口,身后脚步声伴随着男人冰冷的声调响起。

“你先进来看看吧,觉得脏就打扫一下。”林菲头一次无视蒋亦寒的话,让开身体,让服务员进来。

服务员笑着点头,推着小车进来,林菲跟在一边,脊背僵硬,身后的冰冷压迫的目光令她难以忽视。

走至绿植旁时,林菲的膝盖忽然一弯,她不受控制的往地上跪去,手扫到一边的花盆,里面的土洒在地毯上,顿时脏了一片,她的裤子也沾上尘土。

“不好意思,伤口刮到裤子上,疼得没忍住,需要麻烦你打扫一下了。”林菲扶着墙站起来,面带歉意的道。

服务员礼貌微笑,“这是我的工作,不麻烦。”

林菲回以一笑,靠在一边,等着蒋亦寒越过他们,正当她以为他要过去时,手臂一紧,她被一同扯过去,甩在床尾上。

蒋亦寒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低沉冰凉的嗓音透着几分危险,“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别找借口,骗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近乎恐吓的语调吓得林菲抿着唇,到嘴边的谎话还没冒尖,就已经吐露不出去了。

沉默片刻。

林菲稳着不安害怕的情绪,轻声的解释:“我是他们的麻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跟你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觉得我会怎么样,我回家会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电话来的。”

话说出口,林菲懊恼极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稀里糊涂的解释让蒋亦寒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什么叫作不是他想的那样,什么跟他没有关系,什么叫作,她是他们的……妈妈?

是妈妈的意思,就是已经结过婚生了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