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五十三章 理性的愤怒

即便是像刚才那样独自一人面对赫敏等众与三大家族援军的全员围攻，虽说如今已明显略有些棘手了，可对于海尔波来说，只要再认真一些的话却也未必就会轻易落入下风。

只是，与人面对面硬碰这种行为，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只需略施手段佯攻算计，就能将对自己相对威胁较大的鲁莽之剑持有者拉进镜像空间，形成像这样单对单的有利局面，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作为一名崇尚智慧的巫师，无论做什么事第一选择永远是头脑先行。哪怕已经拥有了常人甚至都无法想象的力量，可如果凡事光靠蛮力解决，那又与那些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山地巨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不论被人称为“狡诈”也好、唤作“卑鄙”也罢——从自己遇到老师，并成为一名巫师学徒的那一刻起，海尔波便早已决定，自己一定要像她一样无视一切世俗眼光。

而直到现在，老师终于回来了，他自己也通过近两千个年头的努力取得了非同凡响的成果。

最近海尔波偶尔也会问自己一句，他，是不是又离老师更近了一点呢？

“愤怒规则……吗？虽然有些无趣，但这姑且也是七个分支之一，”在灰白世界的某个角落，海尔波俯视着下方频频徒劳挥砍的那个少年，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是老师构建理想所需要的规则……既然那狡猾的小子没能下手，那就还是由我，去为老师呈上吧！”

……

对哈利而言，挥舞格兰芬多宝剑的负荷始终是不小的，这柄近乎无坚不摧的利剑威力惊人，消耗自然也同样惊人。

但是他又不能停下。

在无法准确分辨那些向自己攻来的海尔波究竟是虚像还是真身的情况下，他只能不停地挥出宝剑，不仅如此，他甚至连每一剑都必须要全力以赴。

海尔波的强大早已不必多说，只要一个疏忽，相信那一瞬间，便是他就此殒命的时刻。

然而，事实却是每一剑都在落空。

那错身之际划过空气的手感，已经多到让他近乎于麻木的程度，身体中因剧烈消耗而充斥起来的脱力感，更是让他切实感到了危机在不断迫近。

哈利知道，问题其实都在这个异样的灰白空间上面——这个由海尔波一手制造的空间不仅限制了他的自由，还隐隐压制着他的感知，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漆黑的囚牢一般，只是其中的暗黑在这里被灰白之色取代。

“想想办法，必须要脱离这个地方才行！不管是破除也好、从这里出去也好，总之……一直待在这里太被动了。”

哈利这么想着，也只能这么想着，因为他从进来一直想到现在，却都依旧没有想到一个能够打破现状的方案。

老实说，这种倾注知识去思考的事情总是不太适合他，这素来就该是赫敏担任的角色才对……

当然，更早以前，还有玛卡。

在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哈利猛地咬了下舌尖，触电般的疼痛令他逐渐混沌的脑海重又清明了一瞬。

他甩开那个念头，再度挥剑的同时，忽而凝神自语道：

“如果我是赫敏的话，现在……会做些什么？或者说，正在做些什么？”

是了，如果是赫敏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海尔波究竟做了什么……吧？比如说这是一个什么魔法，又比如这个灰白色的空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赫敏向来都有非常了不起的观察力，还有敏锐的判断力，她很多时候甚至能从别人的行为和说过的话语中捕捉到线索，然后一步一步地推理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来。

尤其是在最后这一点上，我们当中谁都比不过她！

“啊！”

一边控制着扫帚频频冲刺，一边一再地挥出格兰芬多宝剑，而哈利脑海中的思绪也始终未断。

终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蓦地一声低呼。

“在进来之前，海尔波好像说过什么……好像是说，‘不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使用这道魔法’？”

他们这一群小伙伴与海尔波确实有过不少次接触了，但要实际细数起来，海尔波直接对他们使用魔法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因为在不久之前，真正与海尔波在正面交锋的还都是玛卡而已，他们这些人最多也只能算是捎带的罢了。

而像眼前这样奇特的镜像世界魔法，其特征更可以说是相当明显，要不然外头的赫敏也不会在连哈利眼前这幅景象都没有直接看到的情况下，就一下子猜出了哈利与海尔波双双自众人眼前失去踪迹的真相。

哈利或许是迟钝了些，而且这次的镜像世界什么参照物都没有，也确实与伦敦那一回差别较大。可当他不再为频繁徒劳挥剑的焦躁所困，冷静下来仔细思索过后，参照那些一时没能串联起来的线索，实际上也不难得出一个相对准确的结论来。

“是的，我应该还记得，事后赫敏也跟我说起过……对了！节点！是什么……‘用古代魔文调整魔力流向的节点’！”

在霍格沃兹时，他确实没有选修古代魔文课，但是后来在岛上赫敏和卢娜她们跟着玛卡学习时，他可多少也曾跟着听过一些的！虽然说大多都是有听没有懂。

事实上就像现在这个时候，对于“魔力节点”的概念他也一样给搞错了。

好在，这点细节上的错误并没有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

“如果是赫敏的话，一定就正在做这件事，”哈利精神一振，暗暗为自己打气道，“那就是把‘节点’找出来！”

连续挥舞格兰芬多宝剑，对哈利来说已经越来越吃力了。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并没有要将所剩无几的体力和精力节省使用的意思，反而更进一步全神贯注了起来。

感知被海尔波压缩了没关系，只要还有一丝可能，他就要尽全力去做！因为他知道，外头赫敏她们也一定都在为了拯救被困的自己而拼命努力。

“再借给我一点力量吧！格兰芬多先生！”哈利在心中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