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尔特家?这……不!麦克莱恩先生,难不成你是想说……那一队美国‘石匠工坊’的巫师,其实是我们马图谢耶维奇家族引来的?”

虽然玛卡只是将他从莎拉那里听来的,一些有关她与赫敏等人在英国灾地遇见那位美国巫师约翰·斯图尔特先生的事情稍稍提了那么一句,但也就是这么一句,却是立马就令眼前这位大管家产生了相当激烈的反应。

不过说实在的,对方会作出这样的反应,似乎也并不是非常让人意外的事情了。

毕竟出于很多历史原因,美国魔法界与如今欧洲魔法界之间的微妙关系,一直都是众所周知的!

双方表面上虽然相对和谐,但在近代以来欧洲魔法界诸多老牌巫师家族不断衰弱凋零之际,美国那边的魔法势力却是发展得颇有些欣欣向荣的味道。此消彼长之下,像欧洲四大家族这样的欧洲魔法界的真正根基,早已经对美国魔法界那以伊法魔尼为核心底蕴、却越发茁壮的北美巫师势力感到了切实的威胁。

此时此刻,听到玛卡提及那约翰·斯图尔特时的话语俨然对自己背后的主家意有所指,不论事实究竟如何,这位早就笃定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卖与马图谢耶维奇家族的大管家,自然是会惊慌失措了。

这样尖锐的指控,可不是他马图谢耶维奇家能够轻易承担得下来的!别说他们马图谢耶维奇家族在欧洲“四大”里还不是头名,就算他们真是四大之首,也绝不可能会乐意被人将这样一个大帽子一把扣在自己的头顶上!

嗯,至少明面上是肯定不行的。

“呵、呵呵……别开玩笑了,麦克莱恩先生!这样的玩笑可不好笑……我们马图谢耶维奇家族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让狐狸看管鹅的事情来呢?也许阁下不知道,出于某些缘故,我们马图谢耶维奇家可是四大家族中与美国关系最差的一家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最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才是……”

这位大管家在自己面前异常絮叨地辩解着,虽说脸上还勉强保持着几分笑容,但那份仓促与急切却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

玛卡倒也没有进一步去咄咄逼人,只是一脸平静地边听边点着头,待得对方的话语终于暂且告一段落了,这才笑了笑道:

“其实我也没说那些美国巫师的到来是与贵家族有关了!毕竟事实上,在那之前我们霍格沃兹还曾得到过伊法魔尼的援助呢!要说有关联,反而是我们这边还似乎更有可能一些,不是吗?”

“哈、哈哈……说起来,似乎是有听说过一些。”

那大管家先生闻言,不禁带着些许微妙的笑容点了下头,仿佛是有点不知道玛卡为什么会反把事情拉到自己身上去。

要知道,此次美国斯图尔特家族几乎就是秘密派出的那么一支队伍,与先前驰援霍格沃兹的意义可明摆着就是截然不同的了!

大管家先生一边着意敷衍着,一边似乎是在心里斟酌了一番,随即那礼貌而又不失和气的笑容便又上来了:

“不过,霍格沃兹与伊法魔尼之间那深具渊源的友谊,在魔法史上可一直都是一段佳话呐!抛开其他不谈,单就早先伊法魔尼对贵校的援助,必然也是一桩合情合理的事情……相比而言,此次那支来自美国的巫师队伍,明显就是石匠工坊的擅自举动了,我相信,肯定是和前次伊法魔尼对贵校的驰援没有任何关联的!”

“是吗?”玛卡耸耸肩,不置可否地付之一笑道,“各位也是知道的,我也是刚从那真相不明的沉睡当中醒来,那约翰·斯图尔特什么的,实际上我是并不清楚的。既然管家先生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在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后,玛卡又同样主动地将其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只是其实可以看到,在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时,在场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各式各样的。

那本应该是此间主人、却完全没有主场感觉的捷克巫师头领,自然是从头到尾都是一脸迷茫的;

而那马克西姆夫人,却是浮现起了几分若有所思;

马图谢耶维奇家的那位大管家表面上虽已恢复了从容,但在那双微微泛蓝的瞳孔中,却仍遗留着些许的阴霾;

至于说,最后那位雨林女巫维塞乌女士……她的姿态与神情,倒是比玛卡预想中的还更沉着冷静许多。

“总之,”玛卡仅仅是略扫了在座的几人一眼,随即面不改色地微笑着道,“现在捷克西北边境的情况依旧险峻,肯定不是我们能在这里悠闲喝茶谈天的时候了——适才这一番基于现状的交流或许是必要的,但是更多的话,我们还是留在路上说吧!诸位还请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就要立刻重返最前线了!”

说到这里,玛卡特意往那管家先生那边多看了一眼,并笑着道:

“其实说起来,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早就已经开始了。毕竟,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我们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一致的,不是吗?”

“哈哈!是啊是啊!确实如此啊!嗯,我这就去同德沃夏克先生一起将这布拉格留守巫师的撤离计划敲定,稍等片刻,我这边也很快就能出发了!”

大管家这么说着,便要与那叫做德沃夏克的捷克巫师头领一起离开。身为联合会会长的马克西姆见状,当即也起身跟了过去。

很快,除了在稍远处各自捣鼓自己事情的维莉和莎拉……当然还有那个仍旧杵在门口的活尸少年瑞贝斯以外,仍坐在这里的,就只剩下玛卡、以及那位稍显沉默的雨林女巫了。

在他们走后,玛卡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喝了几口茶。待得片刻过后,他才侧过头去看着那维塞乌女士,轻声问道:

“没什么想说的吗?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