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一十六章 荣耀的牺牲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越发沉闷了起来。

这只因为，刚刚亚瑟在用那声“等等”叫住了卢平等人以后，说出了一番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沉重的话来。

“珀西的事……应该已经发生了有一段时日了吧？那么我想……我大概已经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和莫莉进行隐瞒了。是的！莱姆斯，你们的做法是正确的……所以，我这里也就算了，但这事绝对不能让莫莉知道了！”

这就是刚才亚瑟所说的内容。

老实说，乍一听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若是更进一步想想——究竟要有多么无私的精神，才能在刚得到儿子的死讯后不久就说出“我就算了”这样的话来啊！

毫无疑问，亚瑟虽然早已自霍格沃兹毕业多年，可他心中那份名为格兰芬多的熊熊火焰，却从未熄灭。

他很清楚，在如今这场灾难之下，大局要比私情更为重要。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亚瑟才仿佛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带着满面的颓丧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而后略低着头有些无力地道：

“莱姆斯，刚才你好像说……珀西是‘牺牲’的？还有什么……‘防御战’？能给我详细讲讲吗？”

“当然。”

卢平点点头，跟着便冲着金斯莱撇了撇头示意了一下道：

“去门口盯着点……还有，看看小天狼星那家伙去哪儿了！”

原本他是让小天狼星负责在门口守着的，而这么做，主要就是为了在亚瑟和莫莉过来时多少有个防备。谁知道，之前卢娜和莫莉先后进屋时他明明还在那里的，可最后亚瑟来的时候，小天狼星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小天狼星肯定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或者倒不如说，他反而是那种极其看重与朋友约定的男人。眼下突然离开……多半是有原因的。

而也就在这时，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卢娜突然间一抬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道：

“小天狼星的话，好像就在那边哦！”

“嗯？”金斯莱和卢平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胳膊扭头望了一眼，随即就听得后者略一蹙眉道，“那边……是我那屋子？”

“可能又有密信到了？”金斯莱也随之一愣，然后道，“那我先去找他看看……洛夫古德小姐，能暂且帮我盯一下门口吗？就是……要是韦斯莱夫人来的话，记得大声点和她打个招呼就行。”

“哦，行呀！”

卢娜点点头，便跟着金斯莱一块儿离开了这边，往门口走去了。

于此同时，将这些许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卢平才一点点地为满脸悲痛的亚瑟讲述起了有关珀西阵亡的前因后果。虽说他自己也不是全都清楚的，特别是当时韦茅斯防线上的具体细节，可他还是将自己所能告诉给对方听的东西几乎全部有条有理地说了出来。

而在卢平的整个陈述过程当中，亚瑟一次都没有再开口，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将卢平的每一句话都刻进了心底深处。

片刻之后，待得卢平将所有内容都说完了，亚瑟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原先黯淡的双眼中终于又隐隐约约闪烁起了一些神采。

“原来如此，”他轻叹着道，“那么，我们至少能说，珀西的牺牲是无比荣耀的、是值得让我这个父亲感到自豪的……是这样吗？”

“那是自然的。”卢平闻言，顿时肯定地点下头道，“就算暂且不提珀西对反抗海尔波、抵御这场灾难所作出的贡献，光是因为他那最后的坚持所救下的大量支援者巫师的性命，就足以让许多人牢牢记住他的名字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稍稍一顿，随后才又特意补充道：

“而实际上，这次哈利那孩子从瑟堡的营地带去陋居的那些人手当中，就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感谢珀西，才自愿地站起来响应赫敏和罗恩他们的号召的！”

很显然，卢平最后这句话，其实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毕竟作为目前唯一对近期的该次行动有所了解的卢娜，先前可从没有和卢平提到过这种细节。

不过……如果只是用来抚慰一下亚瑟的内心的话，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善意谎言，说上那么一两句似乎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是吗？”

果不其然，亚瑟在听到后，也不禁微微阖起双眼、靠向沙发靠背略抬起头。不多时，一滴并不是多么显眼的晶莹便自他眼角处那已然浮现的皱纹沟壑间，悄然滑落了下来。

几秒种过去，亚瑟用手背随意地抹了抹，这才复又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了同坐在一旁的卢平。

“他的……遗体找到了吗？”亚瑟非常认真地道，“还在韦茅斯港口那边？还是说，已经带回瑟堡的营地了？”

他追问的这个问题，登时又让卢平犹豫了一下。不过，在亲眼见证了此时亚瑟那份无私与坚定后，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已经没有必要再向他隐瞒下去了。

“就在陋居，”卢平回答道，“哈利他们已经将珀西送去陋居安葬了——据洛夫古德小姐所说，这似乎是珀西生前最后的心愿之一。而事实上，就在不久前他们结队抵达陋居以后，就举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将珀西下葬了。”

“心愿……这个傻孩子。”亚瑟摇了摇头，叹息着道，“这么说，他还有其他心愿吗？”

“嗯，唉——”

卢平也禁不住微叹了口气道：

“要说‘其他心愿’……我想，那大概也就是孩子们会选择在陋居建立新据点的理由了吧？”

话至于此，两人似乎也终于没有了继续交谈的想法，双双闭起了嘴。很快，这里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不过也就过了没多长时间，小天狼星和金斯莱的归来，又再次打破了此间这份颇显压抑的宁静。

就见得小天狼星迈着大步，匆匆地冲进了客厅。在下意识地朝着亚瑟看了一眼后，虽然立马就因为察觉到了这里异样的气氛而皱了皱眉，但是紧接着却又马上扭头望向了卢平那边。

“莱姆斯，是麦格教授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