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聚会成了陶野和顾阅忱battle战场。

陶野自觉完胜,沾沾自喜。

一开心,就喝大了。

她拥着何田田,指着眼前无比“殷勤”的四个小哥:“喜欢哪一个?”

何田田脑壳疼,敷衍:“都好,都好……”

“那不成啊~”

陶野醉意迷蒙,睁眼都费劲,她拍着何田田的肩:“你不能……不能这么贪心。”

“我跟你说啊……姐不是心疼钱……”

“我是心疼你这小身板遭不住。挑一个留这儿就得了……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陶野喝得五迷三道,抬手晃点着空气:“我一个个都给你安排上……唔……”

话还没说完,满头冷汗的陆源一块西瓜就送到了陶野唇边。

姐!

老板!

爸爸!

我喊你爸爸成吗?

求您可千万闭嘴吧。

陆源生怕一会儿真把顾阅忱惹毛了,给他们在场的人都来一回开颅手术。

何田田也下意识的偷偷抹了把冷汗。

留下?

听陶野刚刚那话的意思……这帮小哥哥不光吹拉弹唱,伺候吃喝,还外带暖床功能?

不行不行。

别说她本就不是这种人,而且旁边还有顾阅忱一个大活人盯着……人家看起来并不在意,低头闷声吃喝,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何田田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低着头戳着餐盘里的生日蛋糕。

明明是自己最爱的那家蛋糕……可怎么忽然就不甜了?

竟还有点点酸。

……

半个小时候后。

陆源把喝大了的陶野背下了电梯。

安小凡紧随其后面,帮忙搀扶着。

四个小哥哥像是滚了黏黏胶的跟屁虫,亦步亦趋。

“放开我!”

“我自己走!”

陶野感受到了束缚,很是不满的挣扎。

“还是我背你吧~”陆源对她倒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我不用……”

陶野挣扎着下了地,把高跟鞋脱掉,一脚踢出去老远。

明明一天姿国色的女人,愣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混混步伐。

“没劲!”

“真没劲!”

陶野叉腰,蹒跚前行,但神色很是得意:“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顾阅忱……就是属缩头乌龟的!”

“还以为他挺神气,挺能杠的,谁成想到了最后屁都不放不出一个,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真是高看他了!”

“什么玩意儿啊,是不是个男人?啥也不是!”

她在前边无情吐槽,陆源在后边小心翼翼护驾,生怕她脚下一个不留神磕了碰了摔了。

“陆源~”陶野招呼了一声。

“在呢~”

陆源赶紧应声上前,就跟伺候老佛爷的小陆子似的。

陶野胳膊一抬,就把陆源脑袋撸到了身前:“瞧见顾阅忱的脸色了没?就跟刷了绿漆的癞蛤蟆似的……别提多难看了!你能想到他小子有今天?想不到吧~哼哼……”

陆源:“……”

求您可别再提这茬儿了!

这也就是人儿不在跟前,砸埋汰都成。

这如果是顾医生在跟前……陆源恨不得掐下自己脑袋上供,一了百了。

“你们几个……”

陶野转身,晃点着身后的四个小哥哥,很是满意的冲他们比了个小心心:“今天的表现……不错~”

“我很满意,我满意了,就两个字——加钱!”

四个小哥哥面面相觑,大约是从没见过这么豪爽的主雇,面面相觑之余,赶紧点头哈腰致谢。

“不用谢~”

陶野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白皙的手掌挨个儿拍过了小哥哥的脸颊:“下次还找你们……”

能把高冷如佛的顾阅忱气成三棍子抡不出个屁的瘪犊子,她心里爽!

这赏钱给的值!

陶野心情好到能原地起飞,可话音未落,忽然就感觉脊背一凉。

她猛然转身,就见几个男人盯着他们,目光肃杀严厉。

“有人举报你们涉嫌不法交易,请跟我们走一趟!”

陶野闻言,迷离着醉眼,乐了:“谁?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为首的男人:“带走!”

陆源急了:“哎哎哎,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安小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小脸都吓白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从小可就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对方不为所动:“带走!”

……

何田田接到电话的时候,人都傻了。

丢下收拾了一半的桌子,拖鞋都没换,抓了车钥匙转身就要往外冲。

人还没碰触到房门,一只手拦腰把她抱住,牢牢圈进了怀里。

“去哪儿?”

顾阅忱的声音就在耳畔,低沉蛊惑,仿佛是能钻进心脏的蛇。

何田田心里挂念着陶野他们,无暇分心,急切道:“陶野她们遇到了点麻烦,我得过去一趟……”

“你去能干嘛?”

顾阅忱圈着她,可是一点要放人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幽幽道:“是要跟着去自首吗?”

“……”

何田田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猛回头盯着他:“什……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顾阅忱:“就是不让你去的意思。”

何田田狐疑的盯着他:“为什么啊?”

顾阅忱敛眸,盯着她的眉心。

因为爷儿脑袋上有点绿,不开心。

他淡淡道:“你大约是低估了这小区的热心市民,你前脚从这个门出去,后脚我可能就得跟着捞你。”

何田田先是一怔,随即挑眉:“这小区刚交房没多久,入住率不算高……你说的什么热心市民,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顾阅忱静静的瞧着她,不说话。

何田田瞳仁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真是你?你把陶野他们给……不是,顾阅忱,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顾阅忱拧眉:“你居然怀疑到我头上?你良心被狗吃了?你看我像是背后打小报告的那种男人吗?”

何田田:“……”

她忍不住歪着脑袋去看顾阅忱。

眉宇淡淡,藏着星河。

湛黑的眸子从是藏满月光,透着内敛淡漠,与世无争。

就这样一个芝兰玉树,冰雪为魂玉石为骨的男人……的确不像那种偷偷摸摸打小报告的男人。

瞧着瞧着,何田田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头贴了符,竟然开始觉得对顾阅忱的怀疑竟是一种亵渎和罪过……

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小人呢?

不至于,不至于。

“我不是怀疑你~”

这么想着,何田田讪笑起来:“关心则乱,我只是担心陶野她们。怎么说也是为我举行生日派对,好心好意却办了坏事……”

“好心好意?”

顾阅忱:“听你的意思……对她今天的安排很满意?”

何田田:“……”

不是不在意的吗?

这该死的压迫感和这揉了冰渣子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好是好,就是太闹腾了。”

何田田打着哈哈:“七嘴八舌,吵的我耳根疼。还搞的我一身油渍……”

顾阅忱见何田田小眼神飘来飘去,唯独不直视他的眼睛。

是害怕他生气,所以才忌讳吗?

想到自己严苛的样子的确令能压迫到人窒息,就收敛了神色。

她是今天的小寿星公,暂且不与她计较了。

“去洗澡!”

顾阅忱淡淡的盯着她的眉心,下了命令。

想到何田田被那几个小哥前呼后拥的拉扯过,他心里仍旧不爽。

“我现在哪有心情洗澡啊~”

何田田都急炸毛了:“陶野他们还关着呢,我得赶紧想办法……”

顾阅忱:“去-洗-澡!”

何田田:“……”

顾阅忱:“其他的,从长计议。”

何田田急的直跺脚:“我等的,他们等不得啊……”

顾阅忱:“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们醒醒酒,也挺好。”

“……”何田田:“哥,咱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风凉话了吧?对了,你人脉这么广,赶紧行行好,帮我想想办法……”

顾阅忱表情不咸不淡:“心情不好,不想帮?”

我……

何田田小拳头攥的硬邦邦,真想对着他的眼窝怼上一记无敌暴风拳。

但求人嘛,嘴硬是一点用都没有。

何田田沉住气,挤出一个假笑:“顾医生,咱们算一笔账看看哈,你现在等于是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帮帮我怎么了?”

顾阅忱佯装“若有所思”:“也是……”

何田田鹿眸瞬间浮起了兴奋的光点:“你看,你也觉得有道理对吧?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分好赖的人……”

顾阅忱:“先去把身上的油渍洗掉。”

沾染了一股子夜场庸脂俗粉味道,熏得人脑壳疼。

何田田洗漱完毕出来后面,顾阅忱已经把狼藉的房间收拾的一干二净。

她最关心的是陶野一行人,出来就拉着顾阅忱的胳膊追问。

顾阅忱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手机,淡淡道:“搞定了。”

何田田闻言,高兴到像只小跳蛙,原地直蹦高。

顾阅忱见她开心到跟只小蜜蜂似的绕着自己的打转转,心里也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

“顾医生,还是你最讲义气。”

事儿办成了,何田田高兴,自然不吝赞美之词。

顾阅忱笑而不语。

何田田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顾阅忱故意让陶野和那四个小哥在里头关了三天,小板凳上排排坐,接受了三天的思想政治教育,才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