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参汤还挺特别的。我尝出了黑松露的味道……”

回家途中,何田田挥舞着俩小手掌给自己扇风:“是不是放黄酒了,后劲真大,有点上头。顾医生……可以不可把暖风关小点儿,热!”

顾阅忱:“你属蛇的?见了黄酒能现原形?”

何田田也不生气,故意凑近他:“我要是白娘子在世,那感情好了。就凭我千年的道行,许公子……不,顾公子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

顾阅忱斜睨了一眼,蹙起了眉心。

她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绒毛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到真是出了一身的汗水。

那汤什么药理作用,成年人心里都有点数目吧!

她怕不是个傻子?

平常日子里,看她牙尖嘴利机灵的很,这怕不是装的?

但瞧她那蠢萌天真的样子,却没有一点表演的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顾阅忱有点恍惚。

原本一直觉得这个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小女人就是攥在自己手掌心的工具人。

天真,幼稚,恋爱脑。

作,喜欢自娱自乐,还爱演。

可许多时候,他好像看不太懂她。

在一起时间越久,很多东西就越容易混淆。

现在已经连她哪些是演戏都看不真切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拿外婆的方子?我觉得挺好喝的。”

何田田盯着顾阅忱,有点不甘心。

如果那药膳汤真有外婆说的那么好,微博下期美食就有主题了,多好。

顾阅忱目不斜视:“你不需要。”

“为什么?”何田田不乐意

“虚不受补,你这小鸡崽体格,用不着浪费那么好的东西。”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瘦……我瘦那也有你的责任!”

“……”

“人家婚前瘦,那是少女感。婚后日子开心了,才有珠圆玉润的幸福肥。”何田田振振有词:“我婚前婚后一个样,你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吗?”

“赖我?”顾阅忱被这套歪理给气笑了。

“赖我!”何田田挑眉:“赖我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明明顾医生你油盐不进,超级讨厌!可我就是没脸没皮的喜欢你!”

她似乎生怕顾阅忱不信,侧头看着他:“很喜欢,很喜欢。”

顾阅忱敛眸,鸦黑色睫羽轻轻颤了颤,半晌,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受虐狂!”

何田田无所谓的松肩:“我乐意,我高兴!”

……

顾阅忱送何田田回家,直接驱车赶去医院。

何田田拎着他换掉的衬衫,盯着人家车尾灯傻乐。

她竟然蹭了生人勿进的顾医生一身口水,而且还奇迹般的活着……想不到啊想不到。

洗干净衬衫,挂于阳台。

大雪过境后的天空,带着清冽的湛蓝。

阳光很好,何田田抬手遮在额前,这个角度看过去,衬衫的白于天空交相辉映。

她跟顾阅忱关系好像又进一步了,想想都乐不可支。

“蹦着迪”进了客厅,何田田打开背包拿手机时,这才想起昨天打烂的那件黑陶瓷器。

想到自己因为项链的事儿误会顾阅忱,没道歉不说还上去把人东西给cei了,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有点不地道。

“这东西对他一定很重要。”

想到这个摆件碎掉时,顾阅忱那眼神,何田田脊背一凉。

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哪个德高望重的大人物送的。”

捧着一包碎瓷来到茶几前,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瘫倒在了蒲团上,然后小心翼翼的一一将碎瓷片摆在了茶几上。

老妈的闺蜜白阿姨是江城有名的“补瓷匠人”,无论是金缮还是锔瓷都玩的炉火纯青。

如果顾阅忱真宝贝这东西,到时候就拜托白阿姨来个“金缮”处理,那也算是锦上添花。

脑海里正盘算着主意,何田田忽然被瓷片内里的反光给恍了一下。

她好奇拿到眼前,就发现阳光打在瓷片里,内壁上密密麻麻都是泛着银色闪光的文字。

字迹精致工整,且每种文字都不同,细数一下,大约有几十种之多!

何田田依稀能辨认出,英文,阿拉伯文,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bothofus,ofthelovewhichmakesusone】

【你和我,因为爱,成为一体】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罗塞蒂《虽然我先爱你》中的最为经典的一句情诗!

赤裸裸的告白和示爱,立即就挑起了女人敏感的神经。

即便是其他文字全都看不懂,何田田也能感受到灼手的爱意。

这里头有故事?!

“不可能。”

何田田挠挠头,不屑的扯唇:“肯定是我沙雕的漫画搞多了……”

自我安慰这次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很快她唇角回落,跌跌撞撞翻出手机。

三分钟之内,她要这“黑陶”的全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