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波接着道:“装上蒸汽机和锅炉、烟囱这些,船身再覆上铁甲,必然要增加船身的重量,是不是需要把那盖伦船做些改进才行?”

“吴中堂所言甚是,”刘墉道:“卑职在英吉利时专门婉转的问过那船厂的船工,与我们福船上的船工也议过这件事。”

“福船的底部有水密隔舱,虽然抗沉性很好,但是不仅增加了船身的自重,也占用了很大的空间。”

“而盖伦船没有水密隔舱的设计,所以抗沉性不好,全靠船体的厚度来抵御火炮的攻击以及不是过重的撞击。”

“就像这排水量一千五百吨的盖伦船,船体的厚度达到一尺五寸。”

“我们可以不设计福船那样的水密隔舱,再减少一层火炮甲板,就可以用来安放蒸汽机和锅炉,还至少可以保留两层火炮甲板。”

“若是在最上一层甲板上也安装上火炮,那就是三层火炮甲板,火力也足够强大了。”

“因为盖伦船是全木制,所以必然要有足够的厚度来保证船体的强度,若我们在船身覆上铁甲,就可以适当减少木制船体的厚度,这样既能保证船体的强度,还可以省出一部分空间。”

“以上只是卑职的一些浅见,用来抛砖引玉,可行与否还要专门的造船大家来决定。”

“崇如说得不错,”吴波道:“看来你是真的用心了,等到工程院和工部的人在一起议这事时你也到场,把你的想法说给他们听。”

“这下都齐了吧,”乾隆对吴波道:“图纸有了,蒸汽机的改进差不多完成了,两百艘战船也快造完了。”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开工了,你们抓紧时间反复的议几次,把造船的方案议定下来,然后绘图详细图纸。”

“再命令工部着手准备材料,别嫌多,别怕花银子,要把材料备足了。”

“让福建的造船工匠在家里过个安稳年,出了正月十五即刻起程北上来天津,人到齐了以后即刻动工。”

“天津船厂那边再增加几个船坞,到时所有船坞一起开工建造!”

“还有,中国造出蒸汽机船的消息,此时怕已经传遍欧罗巴洲了,他们势必会派出大量的密探来探听真实情况,还会试图窃取我们的技术资料。”

“他们不会笨到让金发碧眼的欧洲人来,肯定会花钱雇佣中国人,甚至直接收买朝廷中能接触到这些事情的官员,所以保密的措施必须要再加强。”

“从禁海措施到各工厂,再到所有人员,再到京师的各部堂,学堂,学院,都撒下人手去,不要放过一丝可疑的情形。”

正像乾隆预计的那样,不仅中国造出蒸汽机轮船的事情这时已经传遍了欧洲,两个多月以后,中国人占领了澳大利亚并改名为大清国澳洲省,并且在那里挖出了大量黄金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一时间,欧洲几个海上强国中,从王室到政府,从军队到民间都在疯传着这个消息。

各国的决策者们纷纷召集了会议,把得到的所有情报汇集起来作了详细的分析,经过了几番激烈的争论,综合考量,反复权衡之下,做出了大致相同的决策。

中国既然能派出如此庞大的舰队远航到澳省,甚至已经将蒸汽机装在了战船上,说明他们的航海技术和海军力量在极短的时间里有了一个飞跃。

已经不亚于甚至超越了欧洲国家,中国的人口和国力欧洲人是清楚的,不管是出动海军去抢占澳洲,还是在海上拦截攻击中国的战船,都势必要面临着与中国全面开战的局面。

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不具备单独挑战中国的实力,除非几个国家联合起来,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欧洲国家相互之间的战争已经断断续续的打了几百年,现在又忙着在世界各地瓜分殖民地。

在中国并没有损害自身既得利益的前提下,有哪个国家愿意放下殖民地里大量的黄金、香料和奴隶,去与一个强大的东方帝国作战?

到最后斗得两败俱伤,国力大损,还拿什么在危机四服的欧洲立足?

所以几个国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至少暂时要接受这一现实,但同时也作出了一个惊人一致的决定,那就是必须要尽快的从中国把蒸汽机战船的技术搞到手。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这样的船造出来,不然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势必要在欧洲国家相互的战争中,以及在瓜分抢占世界各地的殖民地中落于下风。

于是,各国不仅派出了数以百计披着商人外衣的间谍前往中国搜集刺探情报,有的国家还派出了海军装扮成平民,驾着商船到澳省来进行实地侦查。

李侍尧到澳省已经是十月上旬了,待到安置好了送来的一万余百姓,将马匹交给了阿桂,几个人坐下来商议,大约还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开采出来的金矿才能装满李侍尧这五十艘船。

反正有旨意是必须装满货物才能返回的,既来之,则安之,李侍尧便让自己带来的水师将士、学员一起帮着阿桂担负起来沿岸警戒巡视的事务。

开始还算风平浪静,巡视一天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后来偶尔就会发现有帆船靠近海岸。

有的是佯装路过,贴着海岸行驶过去,船上还有人拿着望远镜朝岸上看。

还有胆大一些的,干脆将船停靠在岸边,下来人员乘着舢板到岸上窥探,遇到兵士盘查就谎称迷失了航向,走错了路。

兆惠心知这是欧罗巴人的伎俩,让阿桂在纸上用英文写了“这是中国领土,请速离开。”

兵士们将这纸粘贴在木板上,再遇到有人来,就将这木板亮给他看,然后驱离。

除了刚刚有些雏形的南坤城外,澳省的其他地方仍旧是一派荒凉。

欧洲来的这些密探又不敢进入南坤,别处也没什么看头,时间久了,都觉得没什么意趣,来的人就渐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