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面对这样的他,一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更何况,如果他当初活下来被娄历帆知道,她们母女不可能会有生还的机

会的。

有太多的话语,娄卓望都无法诉说出来。

他本来连景瑜泽也不打算见的,但是,景瑜泽和娄羽安的犹豫让他很急。

“劝她,去基地。”娄卓望指着他刚才写过的一句话。

景瑜泽没有答应,他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是去基地,陆老也说羽安这种情况不一定能改善,甚至……甚至因为基地的绝密,我

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未必能见到。”

死亡的气息一直笼罩在头顶,景瑜泽不敢去想,突然间就要与娄羽安永别。

他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他甚至都还没有哄回她,她说和好,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怕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在被死神追赶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了。

“我会救她。”娄卓望写。

景瑜泽不信,他不是不信娄卓望这话,而是……

娄羽安的状况,救得下吗?

“在这里只能拖延,在a市一点希望都没有。”娄卓望写道。

景氏那么大的集团,景瑜泽终归要回去坐镇,他难道要丢下公司,每天每夜这样陪着娄羽安吗?

他没有这样的时间。

娄卓望看着他,“景先生,她需要去基地。”

景瑜泽站了起来,“抱歉……”他想自私一下。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他宁愿她闭上前,她看到的那个人由始至终都是他。

景瑜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娄羽安打来的,“羽安。”

他看向了娄卓望,娄卓望摇了摇头。

“嗯,我现在过去找你。”景瑜泽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娄卓望,“娄历帆就在这里,你要见见他吗?”

这个罪魁祸首……

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感觉娄卓望对娄历帆并没有外人认为那样的恨意浓烈。

他摇头。

景瑜泽看着他,说了一声,“真的也不跟羽安见一面吗?”

他依旧摇头。

景瑜泽叹息了一声,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他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陆老先生的出现,是因为您吗?”

这一点娄卓望给予了肯定的点头。

所以,并不是巧合。

只是为了看起来像巧合而已。

“那就好。”这样,他就可以消除心里那个担心的想法。

“娄历帆对娄家做了这样事情,您就不想报复回去?”而且现在娄历帆人就在这里啊!

娄卓望没有回应。

景瑜泽走出了小会议室,然后就听到了娄羽安的声音,“咦,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没什么。”景瑜泽关上了房门,“就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坐一下。”

“景瑜泽……”娄羽安看着他,“你不要这个样子。”

“嗯,我们去听听陆老那边怎么说吧,不知道娄历帆有没有说点什么。”景瑜泽揽过她的肩膀。

“我怎么好像看到房间里有人啊?你真的是一个人安静得坐坐?”娄羽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

“嗯,你要去看看吗?也许里面有藏一个美女。”他淡淡地说道。

娄羽安白他一眼,“呵呵。”

第403章 不能见

会议室里有些紧张的娄卓望手松了开来,听到了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

良久,他抬手摘了摘眼镜,拭了拭眼角,然后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

他的妻女……

他不能相见。

“叩叩。”小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娄卓望打开了门。

“景先生来过了?”陆老走了进来。

让娄卓望去劝景瑜泽,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起初娄卓望是不想再在任何人面前露脸的,就让大家继续认为他早已经去世。

他知道羽思媛身边有一个阿文,他知道她会乐观地活下去的,就像这么多年一样……

他知道娄羽安身边有个景瑜泽,会过得好好的。

大家都会很好,他……也会一如这二十几年来一样,潜心研究,几乎不见人,然后至死。

这样,也很好。

但是娄羽安的基因突变来得太过突然,或许,也不算突然吧。

当知道有娄历帆出现时,娄卓望就知道,娄卓望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想着斩草除根。

娄历帆恨他比恨娄家更甚。

如果回到过去,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去揭发娄历帆的跨越底线实验。

见娄卓望没反应,陆老先生看着他,轻叹一声,“你现在出去见娄小姐一面,还来得及。”

娄卓望与他是望年相交,基地里,娄卓望聊天的人本就少,陆老是其中之一。

当然,他们的聊天,有时是用纸,有时娄卓望用手机打字。

听到陆老先生这话,娄卓望没有回应,只是走到白板面前,拿起笔,继续推演……

“刚才我跟娄历帆见了一面。”陆老先生话语里有着叹息,“如果不是理念不同,他,的确是个很有想法的天才。”

娄卓望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陆老先生。

“只是他很警惕,来,我把我听到的内容,咱俩来融合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说着,他拉开另一面干净的白板,然后拿

起笔来刷刷地写上。

***

娄羽安发现景瑜泽回去的路上出奇的沉默。

虽然来的时候,他也沉默,虽然,他平时里就不是一个爱多话的人,但是……

她就是觉得他这会的沉默有些异常,有些说不上来为什么。

“是不是陆老先生又隐瞒我,跟你偷偷说了什么?”还有更糟糕的后果吗?

应该没有了吧?

死,就是终结了。

比死还可怕的,难道是……

生不如死?

娄羽安一时脑补得厉害,自己都把自己吓得脸色灰白了,然后忽地就直白冒出一句,“如果很痛苦,我可不可以去国外要求安乐

死?”

国内还没有这样的实施,但是国外有些国家有安乐死。

如果最后爆血管,发狂,又或者各种器官委缩……

娄羽安联想到电影的那些生化实验的可怕结果,越想越冷汗冒着。

景瑜泽瞪向她,“你在胡说什么?!”

“可是从研究所里出来,你就这样一幅沉重的样子。”鉴于他有着‘会隐瞒’的前科,他刚刚又与陆老先生另外呆了一段时间,难保

是有很冲击性的消息他选择了不告诉她。

“我只是在想,娄历帆会不会良心发现……”

“嗤。”娄羽安没忍住的先讽刺的冷嗤一声。

“再看看吧,林茵荷是他的未婚妻,他应该不会无动于衷。”暂且的伪装而已。

“我倒没有这么乐观,说实话啊,我就说实话,你们男人啊,不是有什么朱砂痣和白饭粒的观念么?”

“等等。”景瑜泽觉得娄羽安这话太欠公平,“这个比喻不是我们男人提的,是民国作家张爱玲提的。”他想说的是,这个作家是‘

女人’。

娄羽安:“甭管谁提,反正就是直指你们男性心理,我的想法就是,林茵荷如果不出现,在娄历帆眼里就一直是朱砂痣和白月光

,一直都是带着幻想的美好,可是现在……”

“都是蚊子血和白饭粒了,色衰而爱驰。就算曾经再爱,看到现在的老年林茵荷,娄历帆也……”不会爱了吧。

既然不爱,那还有什么用处呢?

“你对男人有偏见。”景瑜泽看着她,有些委屈地指责,“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以貌取人,既然如此,也就不存在色衰而爱驰。

起码,我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