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去找郑妙琴了?”

程砚洲点头,“应该是。我远远瞧着,听见有人说‘郑妙琴’三个字。”

顾莞宁向前靠近些,杏眸亮晶晶的,声音放轻:“赵卫进去找郑妙琴,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程砚洲动作一顿,看着小知青好看的面容,他心想肯定不能说实话。

“应该是勒索钱财。”

顾莞宁摇头,“我觉得不止。”她摸着下巴,歪头沉吟道:“赵卫进有郑妙琴的把柄,这又是个没有底线的人,他威胁郑妙琴做什么都有可能。”

“我觉得,不说他们了。”程砚洲赶忙制止小知青的思绪,“这月饼哪买的,还挺好吃。”

“好吃吗?”顾莞宁挠头,“我还有不少,一会儿你带几块给大娘尝尝。”

冯大娘帮了她那么多。

程砚洲:“……”过来传信的好像是他。

顾莞宁动作很快,挑了几块完整的月饼用油纸包起来,塞到程砚洲手里。

她笑盈盈说:“麻烦程营长了,一会儿翻墙的时候注意别弄碎了。”

程砚洲:“……”他有理由怀疑小知青是在报复他 。

程砚洲清清嗓子,“一会儿我从门口出去。”

顾莞宁瞪圆了眼睛,“那你要怎么跟大家解释?”

“天黑,我长得也黑,大家看不见。”程砚洲一本正经。

顾莞宁: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气呼呼要关窗,程砚洲一把拦住,声音含笑:“我开玩笑。”

“月底队里放假,顾知青有什么安排吗?”程砚洲从侧面试探。

顾莞宁抿紧嘴角,你不如直接问。

“没有。”她没好气回道。

程砚洲却好似放心下来,长舒一口气,嘱咐顾莞宁:“那就好。”

顾莞宁:“?”

就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程砚洲紧接着道:“你有时间就好。”

“抽空去吃我做的饭。”

鼓起一侧脸颊,顾莞宁忍了忍没忍住,“我知道。”

“我就是去吃饭的。”

窗户另一侧传来几声沉闷的笑声。

程砚洲不停点头,“嗯。去吃饭就行。”

“顾莞宁。”

“我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程砚洲:去吃我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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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是有急事吗?◎

耳朵贴在窗户上听外面的动静, 好长时间没声音后,顾莞宁推开一条缝隙,外面黑黢黢的啥也看不着, 她立马又关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黑了, 屋里也没有光亮。

顾莞宁翻出蜡烛点着, 立在窗台上,烛光照亮这一角。

余光瞥到油纸包,顾莞宁拿过来, 鸡腿摸在手里还是温热的,她拆开咬了一大口。

好吃。

她都没吃过南河县国营饭店的卤鸡腿呢。

果然名不虚传。

外头的天一黑, 温度不多时就降下来。

赵红英和柴瑞云搓着手进屋。

赵红英道:“村口好像还闹着, 听说都动手了。”

“是打人了吗?”顾莞宁啃鸡腿的动作一顿。

赵红英转头看她,眯着眼睛视线落在啃了大半的鸡腿上,“这鸡腿哪来的?”

顾莞宁愣住,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一藏。

“换……换的!”

柴瑞云简直没眼看, “你能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吗?”

刚才那口咬得肉太多。

顾莞宁嚼啊嚼,使劲嚼了好半天才空出嘴来, “我跟别人换的。”

柴瑞云追问:“别人?谁?什么时候换的?”

顾莞宁心虚低头,眨巴着大眼睛, 小声问:“非得问清楚吗?”

“那肯定啊!”柴瑞云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小口品着, “不认识的人, 万一给你下农药咋办?”

顾莞宁:“……”

顾莞宁:“瑞云姐, 你想得太多了。”

柴瑞云笑了笑, 笑容中带着丝了然, “农药还不容易买呢, 我就怕不是农药,而是什么迷魂药!”

一瞬间脸颊飞红,顾莞宁说话都不利索,结结巴巴:“瑞瑞云姐,你这样……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好姐妹的!”

柴瑞云仰头,叹息一声:“说不定早就失去了呢!”

顾莞宁大声:“瑞云姐!”

赵红英噗嗤一声笑出来,打圆场说:“行了,瑞云你就别逗莞宁了。”

她问顾莞宁:“刚才程营长是不是来了?”

顾莞宁杏眸睁大,“他不是说没人看到吗?”

话脱口而出,说完顾莞宁就后悔了,她低头抿紧嘴角,脸颊上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去。

她这反应,还真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柴瑞云翻了个白眼,“我跟红英姐又不瞎,大门门缝那么宽,我俩能看不到那么大个人?”

顾莞宁恨恨咬一口鸡腿,鼓着一侧脸颊,说话有些含糊:“程砚洲来,是有事情说。”

“他还真来了?他咋进来的?”柴瑞云放下搪瓷缸子,三步并两步跨到炕边上坐下,“你也放心?”

顾莞宁咽下鸡腿,“翻墙,从后院翻进来的。”

赵红英&柴瑞云:“……”

两人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沉默寡言一本正经的程砚洲揣着卤鸡腿偷摸翻墙是什么样子。

柴瑞云啧一声,“我就说程营长对你有意思。怎么着,莞宁你不会也喜欢程营长吧?”

顾莞宁抬头不解,“我又没白吃他的东西,我给了程砚洲月饼。”

“这个,换的!”顾莞宁冲柴瑞云摇了摇手里的鸡腿骨,“我没有白拿。”

柴瑞云瞥了眼干净的骨头,她:“……”

啧!

那也得人愿意换。

柴瑞云问:“程营长跟你说啥了?”

闻言顾莞宁动作极快地用油纸包好骨头,对赵红英招手,赵红英凑上来,三人头碰头。

顾莞宁压低声音道:“今天丰收大队来人,赵卫进也来了,他去知青院找了郑妙琴。”

赵红英皱眉,“赵卫进找郑妙琴做什么?该不会……莞宁,撺掇赵麻子的人是郑妙琴!”

顾莞宁十分笃定:“就是郑妙琴。”

赵红英:“这俩人凑到一起不是要琢磨着害人吧?”

柴瑞云沉吟半晌,道:“很有可能。郑妙琴撺掇赵麻子去害莞宁,现在赵麻子被抓,赵卫进找郑妙琴可能是为了商量怎么堵赵麻子的嘴。”

顾莞宁却还有别的想法。

养病这些天,她有时候就琢磨着该怎么报仇。但是思来想去都没什么好办法,或者说她能想到的办法都太突破底线了。

跟郑妙琴一样指使别人去破坏另一个女同志的清白,这就是犯罪!

顾莞宁自认做不到。

可她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做。

然后她就开始发愁,就忍不住又把主意打到了徐文理身上。

哪怕没有证据,顾莞宁却有种直觉,她这几次三番被郑妙琴针对,背后绝对有徐文理的手笔。

徐文理喜欢挑唆别人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