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瑶顿时好气又好笑,自恃被子遮着视线,楚楠看不见,她难得有损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而后弱弱地呓语:“官家……”清软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微带沙哑,听上去暧昧横生,春意朦胧。

楚楠动作一顿,然后将锦被掀起一角,露出因为呼吸阻碍而有些涨红的面庞,喘了两下,又低下头去。一只大手还摸着另一个。

范雪瑶闭了闭眼,轻轻哼着,暧昧旖旎。

其实她这会儿根本没性趣,睡的好好的被吵醒,有性趣才怪。她这会儿只想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可是楚楠兴致勃勃,她若是婉拒,就算他体谅她,难免也会觉得失望和扫兴。

幸好范雪瑶意志力很强,只是最初曲意迎合了一下,很快大脑就清醒了,敏感的身体也往大脑传递着快乐,随着楚楠的动作开始发热。

楚楠很温柔,每次云雨都会充分挑逗她也起兴了才会入港。楚楠耐着性子上下都抚摸遍了,见她情眸眷恋,也情浓了,方才拉着她腿环住自己,挺身入港。

被窝中素体相挨紧贴。范雪瑶鬓散拖枕,花朵儿般身子颤栗不绝,粉面红潮,百媚俱生。口内不住娇柔颤声,叫他:“官家……”

楚楠心头小鹿突突的跳,一霎的不禁意乱,把她搂抱在怀中,说道:“我的心肝,叫我三郎,我想听你叫我三郎。”

范雪瑶星眸惊闪,旋即双手攀着楚楠肩膊,情不能当的扬声颤语:“三郎、三郎……”他这一出分明是脱口而出。她根本听不到他想的,可想而知这并非是思虑过后的决定,而是出自本心,根本没加思考。

听闻这一声声娇啼嫩语,顿感心潮激涌,不住呼亲亲、心肝儿。

范雪瑶微阖星眸,浑身酥麻,既腹诽他叫的实在肉麻,又心腔胀胀的,满足而欢喜。

须臾,云收雨散,两人并肩交股,玉体厮挨,在榻上躺着喘息平复,心头情浓难当,缠绵地凑在一起亲嘴,啄吻额心,鼻尖,脸颊。恩情似漆,心意如胶。好半晌过去,外间掌起灯烛来。两人便起来穿上衣裳,呼来宫女整理衣容,洗净手,相携着出来明间。

一番狂雨过后,两人都感到饿了,范雪瑶吩咐道:“放桌儿,摆膳来吧。”

少倾,就是齐整肴馔拿将上来,摆了两桌儿,几样暖锅儿,并三十几样细巧各样菜碟儿,几样鲜物儿。俱是说不尽的食烹异品,果献时新。这年节鲜果少,又是在冬天极寒的北方,也就宫里头能在这时候这样享用鲜果。柑子、桔子、无花果、林檎。

看着那散发出馨香之气的新鲜水果,范雪瑶就觉得格外口干舌燥,吩咐侍膳的宫女道:“剥个柑子来。”

小宫女挽起袖子,露出一双洁净的素手,拿起一个饱满形美的黄柑子,先剥去皮,果瓣一丝没曾触坏。她正要撕去柑络,范雪瑶叫止道:“柑络别撕去了,那是可以清热去火、理气消滞,如今吃着正好。”

于是小宫女便不撕去柑子络,只将柑子一瓣瓣掰了,以描金灵芝云瓷碟儿盛了,呈给范雪瑶享用。

楚楠神情温柔看着她,笑道:“这些你竟也懂?”

范雪瑶徐徐说道:“宫中饮食一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嘴角笑容微深,凝望着楚楠的眼眸透彻如琉璃,瞳孔美丽的如同黑色的珍珠。除了孩子,真的难找到这般漆黑的眼眸了,看着人时,总令人感到纯真,美好。

“这样造出来的膳食,吃起来确实美味,只是过于精细了,反而会令最后的菜肴少了许多营养。其实许多蔬果,根茎果皮其实也含有许多营养。只是吃起来不适口,于是就被抛弃不用了。”

范雪瑶和声说道,自己吃了一瓣柑子,而后拈了一瓣柑子喂给楚楠:“官家爱吃肉,冬季又天干气燥,应该多吃一些鲜果,这柑子甚是味美甘甜,尝尝。”

楚楠笑吟吟地吃了,觉得果然滋味十分甘美,正好暖锅儿滚烫的,吃着虽然热乎,可心里头难免有些燥。再吃些凉丝丝的鲜果,正好解渴又降热。便命宫女剥了满满一盘备着。小宫女素手剥好,还在金盘内摆成漂亮的宝相花,光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

两人说说笑笑,用过晚膳,就到榻上坐着打双陆耍子,闲谈间,楚楠问起范雪瑶今日在皇后处筵席吃的双颊红红的。范雪瑶鼓着两腮嘀嘀咕咕的说道:“说起来今日是妾平生酒吃的最多的一回,才到暖房就吃了一大杯酒呢。”撒娇似的,娇滴滴软绵绵的。

“哦?怎么一回事?”

她可是很难得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刚进宫时还爱撒娇撒痴,生了孩子之后就很少这样孩子气了,叫楚楠看了心软的不得了。同时好奇心也顿上心头。

“还不是长孙昭容。她曾几次请妾去吃茶酒,因为不擅饮酒,便推辞了。旭儿大起来,更舍不得离了人。今日赴筵,可叫她拿住了,硬攮妾罚酒三大杯,好说歹说才改到一杯。”范雪瑶话是埋怨,却是不甚在意的说道,脸上又带着笑。

范雪瑶在楚楠心里的印象就是软和温柔,和谁都是笑吟吟的。换言之,就是好欺负。所以听了这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倒是范雪瑶说的有趣,他听了饶有兴趣,原只是随口一问,这又细问了几句筵席之事。

范雪瑶大概是真的喝醉了一回,神经松懈了,笑容软软的,有几分小女孩儿的撒娇气:“在别苑的嫔妃都去了,圣人操办的甚是盛大,端的金碧彩霞交辉,花簇锦筵,歌舞弹唱,比之宫宴也不差了。”

楚楠不怎么在意的模样,随口说了句:“哦?果真如此,圣人也是有心了。”

见他不感兴趣,范雪瑶微微一笑,没继续夸赞这场筵席。

忽然想起什么,范雪瑶浓密的睫毛好似蝶翼般扇动,随口说道:“圣人身边养了个郑娘子,冷眼瞧着生的甚是标志,听说还知书识字。筵席上郑娘子弹唱了几曲,声清韵美,甚是悦耳动听。服侍圣人殷勤伶俐,细心备至,想必是圣人心爱的人儿。”说着,抬眼向楚楠笑了笑,神情与平时一般无二,一双美眸柔媚的要滴出水来。

范雪瑶的眼睛生的极好,一双桃花眼偏生的又大又亮,水汪汪的,漂亮妩媚。笑着凝视着人的时候,真个好似含情一般。又透着少女的单纯烂漫。好似小猫一样,叫人想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楚楠爱极了她这一双秋水明眸,被她一望,心就软了。

有时他自己也奇怪。他堂堂个皇帝,哪里来的这么多柔情蜜意,把他一个铁铮铮的男儿郎变作了个情痴。恨不得把一腔心肉都与了她。

打过双陆,楚楠命人把书房铺设齐整,与范雪瑶一起过来。只见里面摆设床帐屏几、书画琴棋,瓶插红梅,盆栽翠竹幽兰,东墙一壁书柜经柜,靠窗书案上笔砚具备,极其潇洒。那里烧了地炉,地平上海放着黄铜火盆,地上铺着红锦毯,焚炭熏香,书房内气暖如春。

墙上挂的画卷又换了,现在书案后悬挂的是一轴前朝名家所作的《雪溪图》,倒不是什么大画师,只是这位名家开创了新的画技,颇为新颖奇巧。楚楠陪她欣赏点评了一会儿,侧首笑道:“不若红袖添香,与我作幅画?”

“好,十分乐意。”

于是,范雪瑶洗净双手,取出描金螺钿香匣,将炉瓶三事一一摆上书案,点燃小炭放进龟雕玉香炉,掩埋上细香灰,戳些孔眼儿,放上银叶隔火。最后才取出小香盒,一打开,顿时一股幽香溢出。从里边取出一丸梧桐子那么大的,散发着幽幽异香的小小香丸。

楚楠望着这红袖添香的美景,一边摊平画纸,压上牙狮镇纸。在心中描绘了百十遍,闭上眼睛也能重现出这幅景致,方专注画了起来。

范雪瑶添好香,莲步轻移来到楚楠身侧,微微歪头看着那在洁白的画纸上慢慢浮现的《美人红袖添香图》,唇边笑容益发的娇媚迷人。浓情蜜意,彼此眉目顾盼留情,不提也罢。

捻指数过几日,楚楠这晚往皇后寓处去了,范雪瑶在榻上陪楚煦玩耍着,一面等摆晚膳。

画屏等人在旁侍立着,因那日筵席画屏也在,亲眼目睹郑香儿粉面胜春,妖娆动人,猜想皇后不日就会将郑香儿引献给官家,兴许现在已经面见上了,不由心下揣揣。

对范雪瑶说道:“娘子,那郑香儿妖妖娆娆的,不似个良家女子,圣人养了她,莫不是指望牢笼官家的欢心?”

范雪瑶不奇怪她会说这样的话,这几日画屏暗气暗恼,烦恼忧戚,渐渐的茶饭都懒待吃了。今日楚楠往皇后那边去,她坐不住也正常。

范雪瑶思忖着,慢条斯理地说道:“当是这般打算的,不然也不会猛不丁地冒出个养女来。之前从未听闻过她的名儿,更不曾见来别苑的人里有她,该是来别苑后才养在身边的。打扮的也不似好人家好娘子,说是养女,却上了头,还叫筵席上与众人弹唱。哪家养女是这般养的。”

画屏听了范雪瑶的话,更是烦乱在心中,哝哝喃喃道:“还是圣人呢,从来只有嫔御养来侍奉官家,尚且遮遮掩掩的。她怎地也做这般媚上之举,大喇喇叫出来与大家弹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一般。”

第九十四章 耻辱

“圣人自然与我们不同,她有什么打算,岂是你我能议论的?”

范雪瑶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句,不叫画屏规矩松了。

画屏听了,忙收回心神,情知是自己轻狂了,不该言语造次的。这可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而是别苑,官家的寓处。须知墙有缝,壁有耳。

须臾,膳房将一桌佳肴送将上来,范雪瑶命人暖了一壶葡萄酒,慢慢自斟自饮,吃着热腾腾的兔肉暖锅儿,不时呷一口葡萄酒,别提多惬意了。

话说銮驾行到西庄皇后寓处门首,许皇后趋步出来迎接,身边却跟着一名打扮与其余宫女不同的年轻女子,衣饰打扮都甚是鲜艳俏丽。楚楠只看去一眼,心中就把来龙去脉想到了个七七八八。

事实上,自从范雪瑶口中听说许皇后养了娘子,他就猜出许皇后的意图。

宫里后妃养些模样好的宫女,以期固宠,实属寻常事。先皇驾崩后,他根据彤书安排后妃后事,宫里先皇临幸过又没名没分的宫女不下百数,至于红霞帔、紫霞帔,约有半千数。更有宫外那些个别苑,别宫内的宫女美人,更不计其数。

这些宫女子,在先皇驾崩后,有子后妃由其子赡养。部分无子后妃和宫女循例殉葬,剩下的皆置于园陵守皇陵,在女观出家。

楚楠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后来洁身自好,不恋美色,不可否认有部分原因就是出于这些事。

等进了厅,许皇后冲着郑香儿使了个眼色,郑香儿会意上前,轻揎彩袖,露出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玉手,替楚楠脱去袍服,亲自伺候茶汤。妆扮艳丽的脸上透出红白来,不住把眼偷睃楚楠。

楚楠瞥见她娇羞妩媚的作态,只与许皇后叙闲话,不曾多看她一眼。

许皇后见状,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心道:难道官家没看出郑香儿的身份?

我分明把她妆扮一新,穿的大红刺绣潞绸袄儿,绣花褶裥裙,头上堆满珠翠,耳上胡珠耳环,甚至搽抹的胭脂水粉都是她的官造。打扮的千娇百媚,怎么也不像个宫女样儿,绝不比范昭仪差。怎地官家却视若无睹?

难道,范昭仪那小妇人那日回去后,吹了枕头风,哄得官家答应不受用郑香儿?

许皇后到底不是什么喜怒不行于色的高人,她心下一急,脸上就表露了出来。

楚楠见了,不禁有些烦躁。

他并非贪花恋色之人,就是宠爱瑶娘也有分寸理智,从不曾给皇后没脸。何况瑶娘知书识礼,幽娴贞静,体态端庄,诚不失大家闺范,待皇后处处遵礼,等闲不出房门。

怎么皇后就死盯着瑶娘不放。今日竟还做起了那些后妃才会做的事,竟然养了个美人献给他。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昏聩荒淫,见着个美人就没了理智的皇帝?

楚楠到底是皇帝,自有他多年阅历练就的冷静,他知道皇后沉不住气,太急。

她虽然不出色,常有不明智之举。可到底是他的正宫。多年来陪伴他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有心善待她。

虽然心里厌烦,但理解许皇后在她这般处境之下,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也是情理之中,楚楠可怜她的糊涂与急躁,有心安抚她一下,好叫她冷静下来,免得做出不智之举,到时候难以挽回局面。

于是思忖过后,楚楠便对皇后道:“服侍的此人是谁,怎地打扮的与宫人不同?”态度较往日要温和一些。

许皇后感受到了,不仅不欣喜,反而有些忿恨。

她以为他是看上了郑香儿。虽然这是出自她的意思,可是许皇后毕竟也是女人,怎会甘愿丈夫亲近旁的女子?何况楚楠这般温和的态度,在许皇后看来不是对她,而是为了郑香儿。

难道女子的容貌就这么重要吗?就连官家也避免不了。贤德有什么好来,末了还不是叫人这般憎嫌。

许皇后不由得有些悲哀和忿恨。

领出个美人就叫他回心转了意。难不成她堂堂正宫皇后,于他心中,随便一位生有一副美貌面孔的女子就胜她?

明明抱着夺范雪瑶的宠爱的心思,才将郑香儿带进宫中调教,亲自安排她的衣饰妆容,可事到临头,许皇后心内还是不平。

许皇后勉强堆出笑来:“她姓郑,小名叫香儿,是妾兄长特意送来服侍的,读过些书,双陆棋子,百家歌曲无所不知。还会一手好弹唱。妾看她百伶百俐,好生聪慧,便留下来养在身边,陪妾说说话儿。”

郑香儿伺机上前,花枝招展向楚楠道了个万福,抬头向楚楠抛去一抹娇滴滴的媚眼。在郑香儿看来,宫里的后妃都是出身官家名门,好端庄的大家闺秀,高贵倒是高贵,可论起讨男子欢心,却是不如婢妾、粉头之流的。

她虽不是粉头、表子吃衣饭的,但是她自幼学习弹唱,后来十三四岁就被收用了。为了将来能留在许家,生下孩子做个有名分的姨娘,她整日贼乖趋附夫主和主母,不仅在夫主面前是受宠的第一人,连主母也看重她,衣裳首饰都拣好的与她。

官家虽然尊贵无二,可也是男子。只要她枕席之间无不奉承,淫欲之事,百依百随,不愁笼络不住他的心。

楚楠看出许皇后笑容勉强,很不愉快的样子,委实无奈了。

他本来没有那个意思,出于维护皇后之意才决定顺着她的意思临幸郑香儿,好安她的心。只是事实就是两难。临幸郑香儿皇后不舒坦,不临幸吧皇后又不安。

幸好许皇后是真的忌惮范雪瑶,这份心意可不是对郑香儿那点子小小的嫉妒可比的。郑香儿在她眼中,就是个卑微奴婢,何况她出身低贱,还是被她哥哥收用过的丫鬟,更是低看几分。

她太过卑贱,许皇后根本看不起,现在她一心期望郑香儿能分薄范雪瑶的宠幸。

正因这样,许皇后就能忍下对郑香儿的鄙夷,尽心尽力抬举她。

楚楠很给面子地面露欣赏,问道:“是吗,倒是个好娘子,会唱哪些曲子,唱来听听。”

许皇后见状,面露欣喜之色,直道他上钩了。忙让宫女拿来琵琶,让郑香儿弹唱。

只见郑香儿将琵琶置于膝上,先斜睨秋波,含羞带媚望了楚楠一眼,轻舒玉指,启朱唇,露皓齿,唱了支《字字锦》。

随后,许皇后又几番提供机会让郑香儿服侍楚楠,待到夜色深后,许皇后便借故身体不适怕不能侍奉好他,主动提出自己去别房安置,让郑香儿在这里侍奉他。

“既然圣人身体不适,那你便好生安歇着,我不烦扰你了。”楚楠说道,便起身去沐浴。

楚楠去后,许皇后没有即刻起身离去,望向底下低眉垂首的郑香儿,一改方才在楚楠面前贤良淑德的模样,眼神掩饰不了的妒意和烦躁。

她是正宫皇后,从来不曾做过抬举身边人的事。如今第一次做,难以接受,烦闷暴躁。

“你是知道本宫为何抬举你的。原本以你的出身,这一场富贵绝轮不到你。但是兄长嫂嫂一力抬举你,念在你在许家多年,侍奉用心,兼忠心不二,本宫这才让你进了宫。郑香儿,本宫不指望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要你莫要恩将仇报。否则——”

许皇后冷冷一笑:“莫以为自己承了圣恩,就是个人物了。本宫既然能抬举你上青云,就能将你踩在泥里。不过,只要你乖觉,忠心本宫,你且放心,本宫后位坐的稳,将来自有你的好处。”

许皇后软硬兼施,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以为就能震慑住郑香儿,让她彻底不敢日后生出二心来。

然而许皇后却不知,郑香儿原就是个性机灵,善应付的女子,在许家的时候斗宠争强,迎奸卖俏,各式各样许多方法她熟熟的。许皇后兄嫂夸她忠心不二,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是她能言会道,惯会哄人罢了。

更加重要的是,郑香儿其实并非被许皇后兄长和嫂子主动看中,送进宫来的,而是她自己毛遂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