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权衡利弊

此时一下子听闻是他来谨见，心里多少有些激动。

本来手里拿着的药碗差点掉到地上去，还好她及时接住，默默退到一旁。

皇上也来了精神，忙坐了起来，“宣。”

“过来，扶朕到外面去。”许采儿马上上前，扶着他到了外面的桌子前坐下。

许采儿贴心地在他后背放了一只软皮褥子。

皇上虽说已经知道了他们离京后的事情，可是齐云修必竟是皇亲国戚，在他心目中更值得信任。

齐云修进来拜见，许采儿余光中见他换了一身朝服，本来有着书生浪子气质的他，反更添了一种庄重，愈发显得挺拔，只是脸上还有着长途跋涉所带的风霜之色。

“臣给陛下请安，听闻陛下近日身体有恙，不知是否好些了没有？”

皇上有气无力的右手平抬，“平身吧，此次你随阳将军一起查慕香雪的案子，不知可有什么线索？”

齐云修便将他们一行人从京城到临城再到冯氏父子被杀，最后连带欧阳宸一起都和盘托出，最后恨恨不已地斥责欧阳宸。

“陛下，臣以为太子应以德为先，治国才智反而要靠后一点，若是太子德不配位，怕是苍生遭难，天下不济，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皇上对这些事情心中早有打算，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此时不如趁着此事，将太子欧阳宸的权势削减下来。

“爱卿所言极是，来人，宣太子谨见。”

旁边有太监领命出去。

过了有半刻钟，欧阳宸进来，一看见齐云修在场，心里就突突乱跳，自己以前还因为他是母亲的侄儿多次拉拢，可是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如今突然出现在此，不知道是吉是凶。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脸色不悦，语气无力却冰冷，“太子，你可知罪？慕香雪之死关系到两国安危，你却任性妄为，还滥杀无辜，身为太子，你让朕如何放心地将天下交于你手中？”

欧阳宸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齐云修是来告状来了，好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脑子有病。

他急呼冤枉，一下子跪倒在地，“父皇，你可不能听信谗言，儿臣日夜批阅奏折，劳心费力，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再则父皇可有证据？这没有证据的事情父皇可不能寒了儿臣的心啊。”

齐云修就知道他不会承认，冷冷看着他，“太子殿下，在临城外你派了大批的刺客，所用箭矢皆有皇宫防卫军标记，敢问，谁有这么在的权力能调动皇宫防卫军？”

欧阳宸心中一凛，完蛋，自己因一时情急，竟然忘了此事，谁知道这齐云修竟在如此细心，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父皇，儿臣着实冤枉，这防卫军虽说归儿臣管辖，可是不一定就是儿臣做的，再说这箭矢上的标记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就为了嫁祸给儿臣，父皇，你可要明鉴啊。”

这就是死不承认的节奏。

皇上脸色阴沉的像要滴水，“既然太子则才提到了劳心费力，那朕也不勉强于你，来人，去将五皇子欧阳逸宣来。”

过了没有半刻钟，欧阳逸到了。

他并未穿什么朝服，还是一件淡蓝织锦外袍，长发垂肩，整张脸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哀伤中，跟他那略显稚气的脸庞极不相衬，背着光线被内侍推着进得殿来。

他一看在场的诸位，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跟皇上一拱手，算是行礼。

“父皇，儿臣给你请安。”

脸色冷漠，无悲无喜。

“逸儿，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从今日起，太子的上的所有事务都交于你处理。”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欧阳宸没想到自己本来想邀功的一句话，反倒成了皇上夺权的理由，而这也说明，皇上早就有了废黜他的心思，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皇上如此快速，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还没到动手的时机，若是皇上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只好将计划提前。

到时侯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别想出去。

他打定主意，手按在腰间的一支信号筒上，眼神低垂。

杀气从身上漫延到殿内每一寸的空气里。

欧阳逸虽然心里一动，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还微微笑了，灿然如山花开放。

在他那稚气清秀的脸庞上闪出一丝光亮，“多谢父皇抬爱，只是逸儿生有腿疾，难堪大用，还是将此重任另择他人。”

欧阳宸闻之手放了下来，整个人都一下子放松。

许采儿还有齐云修本来寄于厚望，闻听此言不由得都疑惑不解。

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又怎会不知，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君王是身有残疾的，五皇子就算有再大的才华，都与这个大位无缘。

“逸儿，不能妄自菲薄，你的腿疾一下是父皇心头的一道伤，终有一天，父皇为你寻来名医，一定让你重新站起来。”

欧阳逸最怕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他心中不管是有多痛，面子上还是淡淡的，“多谢父皇。”这一种乖巧懂事，让人特别的心疼。

皇上无奈，“既是如此，太子，你就还辛苦一些，继续替朕分忧，只是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欧阳宸叩头谢恩。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父皇累了。”

欧阳宸和欧阳逸相继都退了出去。

殿里还剩下齐云修，他此时心里窝着一股火，又怨皇上没决断，又抱怨欧阳逸太过于谨小慎微。

自己现在是既得罪了太子，又没达到目地，像个大傻瓜。

他站起身来，“陛下，臣告退。”

“爱卿不必心急，此事定会有一个结果，你可继续调查，搜集证据，去吧。”

齐云修领命而去。

许采儿心中着急，她怀里还揣着那封信，这齐云修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传信者吗。

她顾不上侍侯皇上，从宫里追了出来。

直到一个拐角处，“齐公子，且慢。”

齐云修没有回头，听着这声音这么的耳熟，难道是她？

他自从在临城一别，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许采儿，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回到京城后也没有得到她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