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荧惑一脸天真,不知却脸色越加苍白。

“怎么了?”成怿快步走到不知旁边,不知愣怔着,却是不说话。

“没什么,我认错人了。”说着就笑了笑,似乎刚才只是个玩笑。

“你这样子,有些怕。”荧惑拉着她,眼睛很是无辜。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荧惑站着不动。

“明天带你去看热闹。”

“呃?哦,好的。”荧惑赶紧答应。

“我先走了。”不知鸭子步走出去。

荧惑看看成怿,再看着后面软了腿的小二。

“先收拾收拾东西。”成怿站着那不动,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门外。

“不跟去?”荧惑奇怪。

“让他自己一个人走走。”成怿别开眼,手攥着很紧。

“总是有些事情不是旁人知晓的。”

“旁人?你是旁人吗?”

最是无心才是致命。

“欢喜,百妖谷出现异动,月下族似乎需要你去一趟。你去好吗?”那时候的凰钟形容已经大不好。

“你可知阿钟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善终保全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巴巴地去找青鬼,在百妖国弄出事来,诱你离开,他有那心力还不如给自己整条后路出来。

他那时候早有了死志,不过是苦苦相撑。怕你知晓。”暮秋也是这样说过。

“旁人?如此啊。”

手心攥出一滴滴血,荧惑吸吸鼻子,很是美妙的气味。

不知顺着河岸走,看着游船来往,乐声徐来,微风迎面。

其实他从不知道自己回来有什么用处,倒是白白搭上萧蘅白的性命。御剑说了许多,可是他依旧不懂萧蘅白的感情,于他是从不去想这些情长,那样肆意的年华,凰钟只有快意恩仇,随心所愿来阅历人世,还算是个守规矩的人。

想来倒是配不上萧蘅白的生死相许。

凰钟也是懦弱无能的。

闻见几声嬉笑,几个小童在临河岸低处淌水玩,笑得肆意愉悦。

成怿慢慢跟在她后面,看她停下脚步来,看着河岸。

“不知。”

“嗯?”我回头看着他。这个孩子倒是好好长大了,也算欣慰。成怿见她看过来,也是舒了一口气。

“这个名字好难听。”

“你能不能以后都靠着我?”

“什么?”

“不要把我当成旁人。”

河风清凉,带着些许腥味,我诧异睁大眼睛。欢喜以前还是蛮含蓄内敛的,这么现在这么直接了?

“你回答啊!”

小脸都涨红了,瞪着我。倒是有些少年时的样子。

他说什么,旁人。

“什么旁人啊,我最喜欢你了!”

成怿脸红还没退下去,不防来这一遭,耳根都红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笑得裂开嘴。

本是那样清冷的相貌笑得如此欢快,反倒是一时间适应不了,轮到不知不好意思起来。

然而成怿此刻却是无所顾忌,既然回应了他,那么就应该有始有终才对,让他彻底安心。

“你没哄我吧!”很是大声。不知都尴尬起来,恨不得捂住他嘴。

流水潺潺,歌声悦耳。

不知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我们还是去找成家主谈一谈他成亲的事吧!”

结果就看到一个装饰得红彤彤的酒楼,成期有着几分腼腆却兴奋得脸色红润。

“什么时候能让我和黄儿见一面。”

“黄儿?”

“就是那个姑娘。”

“你是如何知道的?是她告诉你的吗?”

成期腼腆摇头,“是我自己偷看她带着的文书的。”

这还是成家主吗?果然是情字误人呐。

成怿咳了咳。

“那么就如此如此安排。”

“没有异议吧!”

成期觉得自己的确什么都没听到。

不知看他呆滞着,抬手按上他肩膀。

“所谓有计划就是没计划,看情况而定吧。也许有什么变动呢!比如……”

“期儿!”

成期抬头去看,突然恭谨行礼。

“叔父。”

嗯!还真的有情况。回头一看是年轻了许多岁的成楠,真是有缘。

“这?不是萧家的女儿吗?”

嗯!变故突生啊!萧蘅白竟然有人认识她!现在她大概是几岁来着,不自觉数着手指,我应该是十八岁了,萧蘅白应该是十六岁。哦!正在离家出走,听萧宸说萧溪寒很是着急,几乎发了海捕文书了!所以现在!

“萧家主很是担心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鲁莽行事,一点也不为家中长辈着想。”成楠一副长辈口吻,言语间很是斥责。

萧蘅白应该怎么做?应该是满脸戾气,眼睛由下而上,一副比你还高傲的神情。说一句。

“关你屁事!”沉闷愤懑的声音。

成怿说出来了!

果然成楠最厌恶此等不受教不悔改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这厮又是谁!”

这厮!可是你的侄子。

成期面露难色,现在他还不是成家主,不够圆滑。又对成怿酷似他二叔有好感,又是顾及他叔父心情。

一时犯难。

“前辈莫恼莫恼,这人就是口无遮拦。随意惯了,又看您一上来就是一顿训的,我还姓萧呢。”

成楠脸色铁青,但却也不再发作。叫着成期入内,竟也是让我跟上。

倒是奇怪。

入内后一瞧跟过来的成怿,突然想起一事,就想溜走。结果成楠咳了咳就一声萧丫头。

果然长辈热衷的事情除却子孙功业就是……

“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你父亲曾给你定下婚事来,你是知不知晓。”

能装不懂吗?

只好陪笑。

“那就是知道了!”

“……”

“好了,此次本来也是为了这事才绕道兰汀打算商议一下,却是听闻你离家出走,刚好遇到岂不是缘分。”

别呀!前辈!这可不是我的缘分。

“我本想你是轻狂的性子,如今看来还算乖顺,和我家成期性子也是合得来的!”

“……!”

我只是听说过成家很是担心忧虑子嗣问题,那一句北来君子老且孤,看来是真的没错。

三言两语就定下成亲日子来,莫不是怀里揣着黄历出门!

留下一个石化的成期还有一个一脸冰霜的成怿。

我想着这成家现在要萧蘅白配成期,后来又愿意萧蘅白配成怿,还真是怕娶不到媳妇!

“不知!”成怿突然出声。

“不管他们!”

成期笑着跟成怿赔罪,却也是直言他奈何不得家里的。

可是这亲事该如何是好。

“作罢!”

你倒是说得轻巧,我想了想点点头。

“也好,那就这样。”

“什么叫那就这样!”成怿跳脚。

“就是,成亲啊!”不知骨碌碌地转眼珠。

“让成期娶萧蘅白呀!”

成怿捏碎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