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终于恢复了一些身份意识,放眼看过整个赌场,自己无疑是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绝不可能有人敢得罪自己。

负责赌场的经理过来倒过歉后,又换了一个荷官,这次是个扎着马尾的漂亮女孩,胸部沉甸甸的,每次洗牌时都会一晃一晃。

似乎是刚才的那一幕被人看到,许多人这时都想这边围了过来,两名身穿晚礼服的高贵女子分别坐在了萧世离的左右。他微微侧过脸,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樱子,她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脸上是一副惊讶到极点的表情。

“小伙子,咱们换个游戏吧。”赵书记终于正眼看向了萧世离,“21点太简单了,不适合咱们这样的人玩。”

萧世离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这个市委书记也是个老赌徒了,于是很谦和地说,“当然没问题,赵叔叔。”

赵书记又问女人道,“小何呢?”

“哼,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喜欢变花样,这个那个都是看谁运气好,有什么分别嘛?”叫小何的女人目光死死黏在萧世离的脸上。

“好,那就梭哈吧。”赵书记冲美女荷官打了个响指。

梭哈又名沙蟹,和黑杰克不同的是,梭哈除了运气之外,对玩家的记忆力、综合判断能力和心理分析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如果是高手的话,就算运气不好,也能够用心理战术战胜对方,就算输牌时也可以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

赵书记选这个游戏的用意很明显,他认为萧世离不过是在运气上占上风,如果论技术的话,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虽然按照自己的要求变更游戏有些占便宜的感觉,但就算如此,自己也绝对要赢过这个少年一次。

当然,不管多么高明的技术,在逆天的运气面前也只能是渺小的。

萧世离看到了赵书记背脊挺得笔直,眼睛炯炯有神,和刚才的神色大有不同,从对方的眼神中,已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厉害的对手。

他看到对方一副想要战胜自己的样子,却注定是必败的结局,忽然心想,如果自己就这样轻松完败对方,此人身居高位,又对自己的赌术极为自信,在这多人面前输给自己,必定下不了台。

对方下不下得了台无所谓,但就算自己赢了整场赌局又有什么用,最多也不过一百多万块钱。如果杜月想用金钱来报答自己,她完全可以给的比这更多,而且是直接给自己,不用担心会输掉的风险。

那么杜月的目的究竟是……萧世离忽然想起了樱子那略带狡黠的眼神。

“开始了。”赵书记低低说了一句,像是提醒自己的对手。

萧世离一边还在思考着问题,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牌,随口说“跟”,除了底牌外,剩下的三张牌分别是黑桃a、k、q,拜托,刚一上来,不用这么夸张吧。

赵书记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但他并不信邪,就算是a、k、q,没有10和j一样是白给。

“还跟吗?”赵书记的牌是一对k,一张9,如果最大也只能是个葫芦了(三条+对子),但葫芦的主人倒是颇有信心,大声地问,“还跟吗?”

“跟。”萧世离无奈地说了一句,他其实很想梭哈的,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最后一张牌发下来时,萧世离手中的四张牌是a、k、q、10,赵书记发出一声悠长的笑声,“呵呵,可惜,可惜,差一步啊,要是个j就好了,铁枝(四张连续数字的牌+单牌),你已经赢我了……”

萧世离很不忍心地把自己的底牌翻了过来,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忽然像是被一只手拽进了喉咙里。周围的观众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帅哦!”两旁的美女惊喜地拍着手,媚眼含笑地注视着萧世离的脸庞,后者僵硬地笑了笑。

赵书记瞪着眼盯着桌面上的牌,过了好半天才把头缩回来,摇了摇。

没错,同花顺,而且还是最大的黑桃同花顺。真让他说中了,10和j都好像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样,如期而至。

他的确是想靠着自己的技术战胜多方,但对方一上来就用最大的牌把一切通路给填死了,这好比他是马拉多纳,正要射门,但对方却用水泥直接把球门给封死了,而足委会竟然还说这是合理的。

他不由看了看荷官,小美女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一个闯祸孩子的母亲。但她肯定还没有到当妈妈的年龄。

“继续!”听到赵书记短促有力地喝出一句,小美女立刻开始洗牌,并且这一次洗的比刚才仔细认真了许多。

拜托,这一次来点正常点牌吧。萧世离暗自祈祷,赢就赢,起码别那么惊动全场了。

果然,仿佛是宝鉴听到了他的祈祷,前三张牌分别是5、6、9。

很好,没有顺子,没有同花,没有对子,完全是散牌,萧世离松了口气,同时像是听到了周围人的嘘声,如果不是命运作弊宝鉴,恐怕连他自己也会觉得刚才那一记同花顺,已经把自己今晚所有的运气都给耗尽了。

赵书记终于放松了下来,开始喝左手边那杯一直没动的拉菲红酒,眼前的牌面是9、10、j、,终于也该轮到自己转运了,同花顺仿佛在召唤着自己。只要再来一个q,一个k。不,不需要这么大的手笔,对付这个小子,一把散牌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