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拿了许宁给邵心的赏赐,许宁又而外赏了她东西,这才捧着慢慢往回走去。

一路上慢慢思量,估摸着邵心的反应,再把应对之策一一想好,此时也回到了松颐院。

方一进门,眉儿便在那儿阴阳怪气的:“哟,我看看是谁,是哪里来的大红人啊,怎么没见过,你看看,攀上高枝的人儿啊就是不一样,红光满面的,跟咱们这个破地方,可真是不协调呢。”宁澜面色那般憔悴,她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可算是酸到家了。

宁澜瞥了她一眼,知道不理她她也会有话说,但是理了她指不定更是不依不饶呢,因此便不再看她,只是向着邵心的所在之处走去。

眉儿嗤笑道:“看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不过是一夜,眼睛便长在头顶上了。”

“我说那位大红人,”眉儿继续道:“你是回来向美人辞别的吧?看你手上的那些东西,可是昭仪给你的买身钱?”

“啧啧,真是可以呢,”眉儿好似十分感叹:“我说啊,你有那好手段怎么也不教教我们,好歹我们也是一路的,你只顾着自己拣着高枝飞了,抛下与你情同姐妹的我们,你可真是狠心呐。”

宁澜任她继续说着,只是依旧不理会,眉儿说多了,也自觉没趣,因此啐道:“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东西!”

如画从殿内推出门,只是瞥了宁澜一眼,转向眉儿:“眉儿妹妹,我在里边便听得你的声音了,在说什么呢——啊宁澜姐姐,是你回来了,请恕如画眼拙,居然没认出姐姐来,姐姐出去忙活了一夜,倒是越发的容光焕发了,如画好生羡慕着呢。对了,眉儿你刚刚在骂什么呢,竟然说宁澜姐姐是‘什么东西’——宁澜姐姐可是个大活人,可从来就不是东西呢。”

眉儿笑道:“哪儿呢,我可没有骂宁澜姐姐,我怎么敢骂她啊——她现在可是宫中的大红人呢,我说的‘什么东西’可说的不是宁澜姐姐,宁澜姐姐当然不是东西,我啊,说的是她手中的东西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真当她听不出那话里的刺啊,可是宁澜偏偏就是不开口,只是径自上前,如画本来是堵在门口的,见宁澜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讪讪然地退开。

邵心站在案边临字,宁澜捧着东西恭立在一旁:“美人。”

邵心头抬都没抬,只是继续临字,宁澜知道她的脾气,打扰了她指不定怎么生气,因此只是安静地立在一旁。

手上的东西说重不重,说轻但是也不轻,她一路捧着过来,手臂原本便有些发麻,此时静立着,那酸意更是慢慢加深。

许久之后,邵心方才抬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怎么,舍得回来了?”

宁澜连忙跪下请罪:“让美人记挂了,是奴婢的罪过,请美人责罚。”

“我如何敢责罚你啊,”邵心声音酸酸的:“我责罚了你,别人就该责罚我了。”

“美人言重了,”宁澜恭谨道:“奴婢是美人身边服侍的人,自是以美人为主,主人责罚婢子,本就是名正言顺,旁人哪能插话?”

“不能插话但是未必不会插手未必就不会在背后说闲话,”邵心冷冷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怎么,这是在向我炫耀,说你得了许昭仪的心,她平白给你许多赏赐?你特意捧了这些东西,是想告诉我,你此刻是许昭仪身边的大红人,叫我不可轻易动你是吧?”

宁澜低头:“美人说笑了,奴婢哪有这个福气,这是昭仪给美人的赏赐呢。”

邵心嘴角微动,看了宁澜一眼:“我听说,许昭仪想与我换了你,这些东西,难不成是你的身价钱?”

宁澜敛眉道:“美人听谁胡说的,哪有的事,这些就是昭仪体谅美人正在病中,特意赏赐给美人的,至于奴婢,既然是跟着美人的,哪里敢生出二心来?”

“我怎么知道?”邵心冷哼道:“她原是公府千金,我不过平民丫头,她是后宫之首,我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美人——这人啊,都是往高处走的,我可有自知之明,你要走啊,其实我也不会拦你,反正你这人从前就是跟着她的,当初是我巴巴着将你讨了过来,断了你们的主仆情深——倒是我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