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再战华沙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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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卡尔十世用力地合上了单筒望远镜。此时的他内心是如此的兴奋,以致于抵着望远镜镜面的手心被印出了一个深深的红印而不自知。
“真该给刚才开炮的那名炮兵一枚勋章,我要好好的赏赐他。”卡尔十世对身边的人说道。
跟随在卡尔十世身边的副官赶忙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山丘上环绕在卡尔十世身旁的一众军官当然也看到了波兰军队的一座浮桥被炸毁。他们同自己的国王一样,认为如此一来波兰人必将大乱。军官们纷纷向卡尔十世道喜,说这是上帝在保佑瑞典王国。
卡尔十世内心虽然听得有些飘飘然,可还是强忍住了不表露出来。他严肃地对军官们说道:“上帝虽然要我们成功,可还需我们自己用些力。各位,上帝与你们同在。”
众军官应和了声,然后纷纷地跑下了山丘。
在山丘的下面,是更多的瑞典军队在向前推进。
而在渡口,浮桥的被毁的确引起了不小的慌乱。特别是因为被毁的是中间那座供从贵族中征募来的部队,这些贵族骑兵的纪律性本就不如正规军来的可靠,现在眼见自己唯一的退路被炸毁,更是急得嗷嗷大叫。他们中的一些人往两边的浮桥上靠过去,希望从两座完好的浮桥上渡河;一些人则直接跳进了水里,或直接往对岸游去,或抓着破碎的木板和木桶泅渡;更有些人甚至慌不择路的走起了回头路。
贵族骑兵的混乱全都被卡齐米日国王看在了眼里。他本指望雅努什能制止混乱、重整秩序,可是高台上并没有雅努什的身影。焦急的卡齐米日国王又在人群中找了起来。
“雅努什、雅努什。你在哪里?”卡齐米日国王高叫道。
“仁慈的国王,亚努什大人受伤了。在高台下面。”一个焦急的声音回应了卡齐米日国王,却带来的是不幸的消息。
听说自己的顾问受了伤,卡齐米日国王赶忙从高台上跳下来。他在护卫的保护下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亚努什所在的位置。
此时的亚努什躺在一块鹿皮做的毯子上,密茨凯维奇正扶着亚努什的头部。刚才那一声回应国王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卡齐米日国王半跪在亚努什的面前。此时的亚努什老人头上满是血,他的嘴唇呈灰白色,早已没有了意识。
“密茨凯维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卡齐米日国王问道。
“陛下!”密茨凯维奇含着泪说道:“刚才击毁浮桥的炮弹激起的碎片击中了我家主人的头部。其中一枚尖锐的钉子插了进去。”
“上帝啊!”卡齐米日国王惊叫道。卡齐米日内心很清楚,这么重的伤势,雅努什恐怕是要不行了。国王紧紧地握住了雅努什的手,仿佛在和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老臣诀别一般。
或许是上帝不愿看到雅努什就这么未和自己的国王道别就无声无息地离去,雅努什竟醒了过来。
“雅努什,雅努什,你醒过来了。”卡齐米日国王将雅努什的手握的更紧。因为他发现老人的手越来越冷。
“陛下,”雅努什硬挤出一丝的微笑。可那简单的面部表情竟也牵动了伤口,雅努什瞬间疼的整张脸变形扭曲了。
卡齐米日国王赶忙要老大人不要说话,并安慰他说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雅努什摇了摇头。此时,在浮桥的附近,又一阵密集的炮弹落下,四周围也越来越慌乱。围着卡齐米日国王和雅努什的圈子被越挤越小。
“陛下,我们过去了多少人?”雅努什听到炮声、看到拥挤的人群,他用力地想坐起,可如何做得到?。
“我们已经过去了一半的人。雅努什,我马上命人把你也送过去。”见雅努什伤的如此重却还在担心战事,卡齐米日国王的眼中闪着泪花。
雅努什露出了一个安心地微笑。
他用微弱的声音对卡齐米日国王说道:“陛下,您快过河吧。这里有萨佩加大统领在,他威望着著,能应付的了。然后再把扬·索别斯基将军调过来接替我的位置。”
卡齐米日国王点了点头。对于雅努什这最后的建议,国王哪还有不听从的。
雅努什又转向了密茨凯维奇。
“密茨凯维奇,”雅努什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密茨凯维奇的脸。他说道:“我忠诚的孩子。我不在了,娜塔莉以后就靠你照顾。你去告诉她,告诉她我不再反对她和彻辰的婚事了。我背弃了我自己的承诺,如果上帝要惩罚,就让上帝惩罚我吧。只要娜塔莉能幸福,能幸福。”
“我会的,我会的。我会告诉小姐的,主人。”密茨凯维奇哭的面容抽搐。
又是一阵炮声传来。雅努什仿佛是听到了召唤一般,突然挺直了身子。
“愿共和国永远战胜她的敌人,愿共和国永远长存!”
雅努什说出了最后的誓愿,与世长辞了。
悲伤至极的卡齐米日国王扶住了雅努什僵直倒下的后背轻轻地放下。他用手将雅努什还未闭上的双眼合了上去。
围在雅努什身旁的一众人纷纷脱帽,向雅努什的遗体穆哀。
穆哀完毕,卡齐米日国王站了起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戴上了帽子。
“一切按照雅努什说的办。去把扬·索别斯基找来。”卡齐米日国王对随从说道。
吩咐完这一句,卡齐米日国王又对密茨凯维奇说道:“密茨凯维奇,我会命人将老大人的遗体送到对岸去。你现在去找娜塔莉,把她带回来。基什卡家族已经为共和国付出了太多太多,我绝不能让雅努什唯一的女儿再有什么不测了。”
“感谢您,仁慈的国王。”密茨凯维奇哭倒在地,感激着国王对基什卡家族的细心关照。
而在佣兵团防守的棱堡内,正在指挥一门6磅炮射击的娜塔莉心口一阵绞痛,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这预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