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师尊。”虞妙然还是很听话的,等回去后再修修语言的艺术,但她性格直白又爱打破沙锅问到底,“师尊,被那东西文雅含蓄插,真的有那么快乐吗?”

静默,静默……

好像一只乌鸦从头嘎嘎经过……

她师尊仰天叹气,“为师不在这些年,你怎么好像又笨了?”

“没有,”虞妙然认真否认,“师尊的错觉。”

她的身高和脑袋一直在长,应该越来越聪明才对,怎么会倒退变笨呢?

没有人会越来越笨的,又不是傻瓜蛋。

而在她十八岁成人那天,她美艳师尊将一个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少年作为成年练手礼物五花大绑送到了她的被褥中……

次日,虞妙然就被踹下山修行历练。

合欢宗,合欢之术,阴阳之道,修行之路自然在花花绿绿色彩纷呈的外面世界。

但虞妙然万万没有想到践行阴阳之术来得如此之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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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雪 夜归人

◎非是圣人即是魔头◎

虞妙然乃是合欢宗弟子,是正经宗门下的正经弟子。

她人缘极好,在下山前夕,连远在妖界攻略鲨鱼大妖的师姐都赶回来安抚她不要紧张。

虞妙然当然不紧张啦,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整整十二年,她对她的鱼塘大业可是充满了无限期待。

一张精致小巧的娃娃脸使得她看起来稚气娇憨,尤其是一对讨喜的酒涡笑起来时如初春新芽朝气蓬勃,浅碧色的眼瞳十分清亮,看人时总是格外亲和真挚,因此总能轻易让人心生怜惜,但同时也给人……过于单纯的印象。

“小妙然历练在外谨记宗门宗旨。”师姐们比她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美艳师尊还要担心她上当受骗,总是反反复复叮嘱。

虞妙然笑眯眯点头,抽出袖中绣着字迹的洁白丝帕展开,清脆应答:“明白!始终牢记合欢宗不谈感情只贪元阳!”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砥砺前行未来可期!

她虞妙然定然是合欢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

今日是虞妙然下山历练的第一天。

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头顶飘着轻轻柔柔的云朵,迎着料峭春风,虞妙然心情一如既往很好。

她下山后一路吃吃喝喝,在茶肆顺带听听修界绯闻轶事。

例如某剑修为了养“老婆”含泪做花魁,死对头为其一掷千金,云雨鼓掌一整宿把楼鼓榻了……

再例如某世家某修士在药王谷治病时发现二十年来养育的三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孩子,其道侣当众义正言辞反问:血缘真的有那么很重要吗?

虞妙然咔咔啃着绿毛瓜子听得津津有味,她浅碧色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原来修士也不能凭着气息确认自己的子嗣啊……

“当然可以!”边上有好心修士不屑出声,“修为高自然可以轻易识别自己的血脉……”

有人接道:“说得也是,不过修为越高越是清心寡欲哪里心思孕育子嗣……”

有人摇头,“也不尽然,合欢宗就有挺欲的……”

虞妙然听到自己的宗门,本就竖起的小耳朵竖得更明显。

她边细听,同时脑海中调出欲的意思,果然师姐们说得对,山下的修士对她们合欢宗误会太深了。

可太深了。

她们合欢宗弟子可一点儿也不欲,连感情都不谈,想法很单纯的,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给天下美人一个家,求的也不过是采采元阳共同进步而已……

多么上进的宗门啊!

虞妙然想为师门正名,不过不知她哪位师姐是其中一个体修的白月光,提起合欢宗,魁梧体修哭得稀里哗啦,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虞妙然自认为心善见不得人哭,连忙好心安慰,“虽然留不住师……她的人,但是我相信道友你至少在她的心尖儿上停留过……”

只是她的师姐们心都是榴莲状的,心尖上排队站满了人、妖、魔。

魁梧体修停止抽噎目光呆呆地看向她,虞妙然心想自己果真好会安慰!她用力点头,十分真诚,“就像……蝴蝶来过……”

而蝴蝶永远不会为一朵鲜花停留,唔,她的文学素养又提高了诶!瞧瞧多么恰当的比喻!

虞妙然不禁沾沾自喜,哪里料到魁梧体修哇得哭得更大声 ,痛定思痛深刻反思自己,“小道友说得对,是我留不住小仙女的心 ,就不能怪小仙女花心……”

茶肆内围观修士纷纷掩面叹气。

“……合欢宗那群妖女真可怕”

“看到没?舔狗就是这样的下场!”

魁梧体修抹掉豆大的眼泪,抬头,庆幸道,“幸好不是小仙女遇到这样的下场……”

虞妙然张张口,见魁梧体修又要鼻涕眼泪一把的样子,她不能看人掉眼泪,连忙递过巾帕,但魁梧体修摆手拒绝,说是已经收了小仙女的帕子,不能再要其他女修的。

他要为小仙女守心守德守身!

魁梧体修说得那么义正言辞,虞妙然看着自己手中干干净净的巾帕,再看看体修手中粉色绣着金丝海棠的丝帕,竟然是她甜美可人的小师姐的丝帕!

明白了,想必这就是她小师姐和大块头体修修士的“定情”信物,不过像这类丝帕玉簪什么的,她们合欢宗弟子都是按“批”来算的。

部分师姐会在采完元阳提裤子离开前,取走对方信物或者留下自己的信物,算是留念标记吧。

虞妙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于是她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终于想到自己的信物是什么——

一片叶子!

就像世界上找不出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她也不会对同一个修士采两次,雨露均沾才是她的原则。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出第一片叶子!她好期待噢!

虞妙然天生爱笑,她精致纯真的娃娃脸如朝阳般满是期待,“别哭了,还是聊点开心的……”

“你说得对,所以那两个孩子真的不是那个修士的吗?”

静默了会儿,茶肆又响着到底谁该谴责的滔滔争论声。

近十年来,大佬坐镇,修仙界实在太平静祥和了,连灵山的猴子都不抢吃的,而漫长的修道之路又太考验心性,但是像别人家后院起火啊、狗血几角恋、世家继承内幕什么的总得礼貌地适当地围观下,必要时也可以扇点风添点火。

当然在凡人面前,他们还是要保持修道的秀风道骨。

什么?修士的八卦怎么能算八卦呢?他们是在听警钟长鸣是在引以为戒!是在吾日三省吾身!

毕竟今朝有瓜今朝吃明日雷劫……谁还没张避雷符,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修仙当然是心态最重要啦。

虞妙然的心态自然极好,天塌下来她都能睡得很好,她喜好热闹,左右看看,听了半晌,不赞同,“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是指天立誓朝夕相伴的道侣还是他的呀!”

都修道了,格局放大点眼光放长远点不就可以和平相处嘛。

那些争得唾沫横飞的修士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望向看起来长得很天真很好骗的虞妙然,满眼写着“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竟然明晃晃不讲道德”,他们都是可暗戳戳的!

虞妙然只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很怪,如果知道他们这么看自己的话,一定会笑眯眯点头,对啊对啊,好聪明!她就是没有道德呀!

合欢宗是正经三无宗门,无脸皮无节操无道德,第一天就证明了她果然是个合格的宗门弟子!

修士都是来来去去历练找机缘的,四散开后,魁梧体修以为她是散修极力邀请她加入他们体修九霄宗。

虞妙然礼貌拒绝,她要继续往北走。

魁梧体修一听她要往北走瞬间明白是去天枢宫,毕竟天枢宫尊主风长隐即将出关收徒的消息一出,多少修士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前仆后继跳。

正好他的宗门九霄宗算是与天枢宫毗邻,他虽年纪比风长隐长好多好多岁,可也算是近距离见过风长隐,那真是一眼终身难以忘怀。

“他长得很漂亮?”虞妙然想想空白的美人图好奇问。

“俊!长得标板溜直!”

“标板溜直?”虞妙然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古板。

魁梧体修挠头憨憨笑,“就跟天仙儿似的,我们都怀疑他是神仙下凡来渡劫……”

八年前,魔族趁各大宗门例年举行宗门大比时叛乱,一夜悄无声息占据北方领地。

天枢宫坐落北方,乃是符修,武力值并不高,哪想当时风长隐不过十二岁,竟然以迅雷之势安排好宗门上下以及城中百姓,独守空城,一剑破魔族十方阵,直取魔丹,魔族护法颜面尽失当场引刀自陨,从此风长隐一战成名。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不过十二岁名不见经传的杂灵根修士,只知当夜冰封千里寒光万丈,刺目凛冽的剑光逼得仰天震撼的百姓修士不得不闭上双目,更有修士在强大剑意下顿悟进阶。

魁梧体修有幸其中一员,如今每每提起风长隐总是当成师长贵人,充满崇敬之意。

而这不是虞妙然第一次听这个故事,那年她十岁还整天乐呵呵喂喂宠物浇浇花。

她们宗门占地面积虽大但相对而言弟子少又容易早夭,应邀参加宗门大比的占了大半,只留了两个长老留看未成年的弟子,其中一个就是她师尊。

当夜,虞妙然四仰八叉睡得正香,被她师尊连人带兔抄起就跑,她们在最南方都能看到北方亮起的光幕。

她美艳风情的师尊感慨万千,“恐怖如斯!”

虞妙然到现在想想也觉得好可怕,“他一剑就挖了那么多魔丹!”丹田对修士可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好可怕!虞妙然不由默默按住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

“是啊!”魁梧体修无比崇拜,“尊主剑法出神入化,若不是天枢宫不得杀生……”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怕是一个活口也不留,但失去魔丹的打击无异失去性命。

天枢宫乃是符修,一笔惊天地,上知天命下通亡灵,故而不得杀生沾染因果。

不得杀生是终身禁令。

当年魔族惨败,宗门大比暂停,各大宗门不知思量什么,默契沉寂许久才向天枢宫恭贺道喜。

而更惊愕的是,风长隐从十二岁崭露头角开始,以飞一般的速度跳跃式进阶,如今不过弱冠之龄已是神魂超脱的大乘修士,离登仙境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