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静下心来搭了他的脉,初看时他的脉搏与寻常人无意,久后便发现脉搏时快时慢,更有短时间竟然停了跳动。

这是什么怪异之象,她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脉象。

从脉搏中可以看出冷墨凌身上确实是中了毒,但要想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还需要别的方法确认。

她下意识便想要从腰间拿出银针,这才发现她的腰带早已不见。

言渊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就算她知道冷墨凌中的是什么毒也无可奈何,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奸相!”言清咬牙切齿道。

冷墨凌只是漠然望着她,他好像记得她。

从山间第一次见她时便觉得她有些熟悉,但想着就头疼的厉害,也就放弃不去多想。

“你认识我?”冷墨凌看着她愤恨的小脸问道。

言清双手撑着脸,她何止是认识冷墨凌,想当初在妙峰山时还被差点被他杀了。

不止是她认识,只要他走出这座府邸,随便找一个人都是认识他的。

“我自然是认识你的,那你知道我还你冷墨凌,你可知道这名字有何不同寻常之处?”言清问道。

冷墨凌想了想摇着头,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不同寻常?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了吗?”

“四面...四面都是石壁,里面躺着很多人,有几个人在...在走动。有个人走到我身边,喂我吃了奇怪的东西。”冷墨凌说到这儿便捂着头很是痛苦。

言清赶忙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想了,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冷墨凌很是固执,依然努力想着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这些记忆他之前明明都没有,为何这个女人一问便有这些奇怪的场景,那是什么地方?

“冷墨凌你冷静些,我会帮你想起所有的事情,你现在先不要想了好不好?”

她现在身边没有任何可用的东西,万一冷墨凌出了什么不可控之事她也只能干看着。

眼看冷墨凌满脸赤红脖颈间青筋突起,言清赶忙对着院外大喊。

院外看守着的侍卫一听便开锁入内,彼时冷墨凌已倒在地上抱头痛苦不已。

“快给我取些银针,或者赶紧叫大夫!”言清说着上前想要将冷墨凌扶起,没想那进来的两名侍卫只是干看着,好似这些事情与他们无关。

言清瞪着他们怒道,“他好歹也是三王爷,你若是死了,你们以为还能活吗?”

两名侍卫对言清的话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淡漠相视,其中一个人才转身离去,脚速也不紧急。

冷墨玄说言渊在龙城只手遮天她还不相信,由这些日子侍卫对她的态度便知,可不只只手遮天这么简单。

就算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侍卫,恐怕也没言渊这些侍卫来的这般神气。

那名离去的侍卫并未去为她取针,也并未喊什么大夫,而是先去报了言渊,而后冷墨凌便被这些人抬了出去,院中再次只剩言清一人。

冷墨凌被抬出去时已是昏迷,侍卫将其抬上马车,不知驶往何处。

她不该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想要医治别人,万一冷墨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冷墨玄现在在哪,自从那次见面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来寻她,该不会上次说会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是为了安慰她吧?

言清院中坐立不安走来走去,直至入夜也不见冷墨玄人影。

而此时龙城某处别院中,冷墨凌双手双脚被绑在木板之上,其不断在嘶吼发出怪叫,双目红通。

有三四位中年之人手中拿着药瓶,手中还拿着些书籍残页偶尔有着交流,对冷墨凌视若无睹。

此处四面成囚,其中三面以石壁筑之,另一面以铁栏围着,言珊与言渊两人正站在外面。

言渊道,“言清还是有些能耐,这几个月不见进展,交到她手中不到半个时辰,竟发生如此之大变化。”

言珊闻言脸色沉了沉,有些能耐又能如何?若是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定然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若是她能研制出毒人,不管是昌城也好肃城也罢,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就说冷墨凌绝对和言清有不干净的关系,否则当初让冷墨凌带着那么多人守城,竟还让她逃了出去。

今日看来,当初就是冷墨凌将她放走的。

“父亲可要加派人手好好看着,别让人将人救走了。”言珊道。

“你放心,进了丞相府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纵使冷墨玄武功再高,这双拳难敌四手,旧牙人又擅长隐藏内息。他要是想进府邸,除非是血战方可。”言渊很有信心道。

“如此便好。”言珊转身走了出去。

言渊瞧着里头发狂的冷墨凌笑了笑,也随了出去。

他道,“对了,我打算亲自出征对付冷墨玄,到时有了这些毒人又有言清作为人质,那六城便是手到擒来。”

“父亲要亲自出征?”言珊颇为惊讶。

这战场攻城可比不得在龙城,那刀光剑影可都是无情的很,父亲一介文官跑到那去做什么?

“自然也是无奈之举,否则让范野此人去攻城,只怕用不了多久这龙国便又要改朝换代。”言渊说道。

范野此人全朝野上下都知道他不行,可皇上不知是何意,总是偏袒于他。

若非不是萧成和让她不可轻举妄动,她早杀了范野。

“出征一事父亲还是要多加思量才是,皇上那处让我去说说。”

“说?你要说什么?”

“我......”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事就这么商定了,你无需多说我心中自有打算。修承我也从肃城将他接了回来,至于如何让言清为他看病,我会想到办法的。”

言珊面色有些痛苦,说道,“她要是知道承儿是我的儿子,肯定会选择袖手旁观。”

言渊摆了摆手道,“那可未必,听嬷嬷说在肃城言清已为修承做了些检查,看她似乎不担心孩子的病症,看来或许对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这是他们这些医者本心。”

“医者本心?”言珊说着忽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