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谢昌云在华盛顿及附近参观了美国陆军作战指挥中心、一个陆军航空兵基地、一个坦克训练基地、一个步兵训练基地和美国陆军军事学院,除了与陆军官兵广泛交流之外,还于五月十日下午在陆军军事学院进行了一次题为《今后的战争》的演讲。

带着何欣怡刚登上讲台,谢昌云就叫起了台下的一个美军军官问道:“少校,你做好了三年内当师长的准备吗?”

那名少校道:“将军,当将军是我的梦想,可是三年时间是不敢想象的。”

谢昌云道:“我可以帮助你和一百个少校实现这个梦想,只要你能记住我今天所讲的内容。”

谢昌云并非夸张,几年后的欧洲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现在只不过是一名上校,而五星上将之一的布莱德雷现在的军衔才是中校。

因此现在的一个少校,几年之后甚至可以当到中将军长。在陆军军事学院学习的都是美国陆军的精英,含上教官和陆军参谋部的一些军官、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一些军官,台下坐的这五百多人,三年之后最少要出几十个将军。

想到此,谢昌云开没开始正式演讲,就有了极大的成就感!

与在夏威夷的演讲一样,谢昌云仍是以科技发展带来的军事技术进步为主线,并结合了中国的《孙子兵法》以及中国抗战、苏日诺门坎、德国进攻波兰、苏联进攻芬兰的一些战役实例,全方位的展现了目前以及几年之内的战争模式及蓝图。

就某一战术而言,谢昌云并不一定有天天研究这些的专家们的那些详细数据,但就战争总体和各个环节的把握、以及未来军事发展趋势的精辟见解,却是站在了所有人之上。

包括马歇尔在内的美国军官们哪里听到过这些?

除了中间休息十五分钟之外无一人离开会场,台下只听到“唰唰”的翻动笔记本的声音,直到谢昌云三个小时的演讲完毕,会场里的人才全体起立,向谢昌云报以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对一位外国、而且是一个贫穷国家的将军给予这样高的礼遇,在美国历史上还属首次。

当然,有一些掌声也是给协助谢昌云演讲的何欣怡的。

这位美丽的中国女中校,以她端庄的气质、流畅的英语、以及从战争中走过来的不寻常经历,同样也博得了美国军官们的仰慕和尊敬。

谢昌云这样安排何欣怡,也是有着他的用意,将来陆续会有更多的事情由何欣怡代他出面。

而就在这一天,德国向西欧发动了全面进攻,似乎想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烘托谢昌云这次演讲的重要性。

由于中国驻美国大使馆武官也在场,所以演讲会结束之后,谢昌云和何欣怡便随他一起来到了中国大使馆拜见了驻美大使胡适,并留在使馆吃了晚饭。

但是对于胡适和武官提出的派人随侍的要求,谢昌云还是明确的表示了拒绝,理由是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懂英语的随从参谋,不便再增加随行人员了。

不过谢昌云也答应向驻美使馆及时通报他在美国的活动。

回到汉弗莱斯堡,温妮过来通报了明天上午美国军方主要人物将与谢昌云讨论欧洲战局等其他问题,但对下午和其后的安排并没有提起。这样没有事先周密计划的安排不符合美国的办事规则,让谢昌云赶到了不解。

于是谢昌云让温妮转告马歇尔,他最多只能在华盛顿再停留一天,然后就要开始开始他自己的行程了。

按计划谢昌云自己的计划,他将到霍特兵器公司、霍特制药公司、轮式铺轨机公司、寇蒂斯飞机公司、北美飞机制造公司、艾利森公司、摩托罗拉公司等企业去参观。这些实体公司或是他控制、或是他持有股份、或是与他有紧密的商业和技术合作,他好不容易来美国一趟,对被他利用赚了巨额财富、同时也为他提供了对付日军的尖利武器的企业,他当然要关心一下,同时还可就下一步的技术和商务合作进行一些探讨。

凡是与谢昌云合作的这些公司,也都在与他的合作中获取了巨大的好处,除了谢昌云提供的理念和初步技术使他们在同行业领先与人之外,还有最大的两项优势,就是具有了基本市场的保证和证明自己产品优异性能的方式,这些都是其竞争对手所望尘莫及的。

凡属按谢昌云要求试制出来的产品,无一不被他批量的购买下来用于了对日作战的战场,而且效果极为明显,使得美国军方直接就可以拿到各类装备的实战数据,在选择装备时不得不侧重于他们的产品,其他国家赴美进行采购军火时也以他们为首选供应商。

军火可是暴利行业,这些公司获得大笔订单之后所赚的利润极为可观,继续与谢昌云交往的迫切愿望也可想而知。

谢昌云的一个构想、一个建议,就有可能变为以千万、甚至是以亿计的美金呀!

这两天何欣怡与以上的公司都有联系。这些公司的负责人得知谢昌云已经到了美国,也都殷切的等待他的光临。

谢昌云在美国最多只能再停留十天,所以明天与美国军方进行实质性的会谈之后,他就准备要离开华盛顿。

不过在另一方面,美国陆军在议程上违反常规的做法,也让谢昌云觉察道其中是否会有临时性的重要安排?

“不符常理的表象,往往会隐匿着特别的目的!”

数年的磨练,谢昌云已经养成了对异常现象的思维方式。

第二天的上午,何欣怡去了机场送何雅君,而谢昌云则在美国陆军部,与美国陆军部和海军部的负责人以及两军参谋长等官员进行了会谈。

会谈的主要议题是估判西欧形势、征求谢昌云对军方发展方面的具体建议、以及确定美国军方与第四战区扩大合作的项目。

会谈从九点开始,刚进行的了十点过一些,马歇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又匆匆回到了会议室,与陆军部长和海军部长的两个副部长耳语了几句,随后宣布暂时休会,并把谢昌云领出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的外面,马歇尔告诉了谢昌云,罗斯福总统想马上见到他。

对可能会有更大的人物要见自己,谢昌云已经有所预料,但没有想到竟会是美国总统罗斯福。

“马歇尔将军,我需要做哪些准备?要不要带其他人?总统先生对中国的东西有什么爱好?”虽然知道马歇尔会详细告知,但谢昌云还是抢先用反问的方式来冷静一下自己。

马歇尔道:“白宫通知的时间是十一点,没有邀请其他人,但是你可以带一名翻译。你还有二十分钟可以做准备,斯科特中尉会带你们坐我的车前去。总统先生很喜欢中国的瓷器。”

带一名翻译肯定是特指何欣怡,谢昌云估计她这时应该已经才机场回来了,于是便和温妮坐着马歇尔的坐车赶回了住处。

果然,何欣怡刚从机场回来不一会儿。

听说马上要和谢昌云一起去见罗斯福,何欣怡高兴之余不由,不由拍了拍被紧身上衣托衬的鼓鼓的前胸,庆幸自己没有在路上耽搁。

要是在家里,何欣怡这一动作等于是在谢昌云面前玩火。但现在俩人都顾不得了这些,先商量了一下拿出了一对瓷盘和一对漆盘,又等何欣怡稍作了些修饰就出了门。

一路上,何欣怡不断的向温妮询问着一些关于罗斯福总统的情况,而谢昌云则默不作声的考虑起罗斯福会与自己谈论那些方面的问题,自己应该怎样来表述?

因为这肯定不是一个单纯礼节上的接见,否则马歇尔也会一起陪同。

进入白宫的手续很简单,马歇尔的专车可以直接驶到白宫的侧面,下车之后,温妮与白宫的有关人员进行了联系,接着有一个人过来很客气的取走了谢昌云他们带来的礼物,仅过了几分钟之后又将礼物送了回来。

然后又有一个看像是警卫的人把谢昌云和何欣怡领上了楼,来到了美国总统的椭圆形办公室。

此时,椭圆形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和一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轮椅上的男人毫无疑问就是美国总统罗斯福,而他身边那个正推着轮椅往门口走过来的女人,谢昌云一看其装束和气质就判断出了她是罗斯福的夫人。

“总统先生你好!夫人您好!”

谢昌云走上前去,与罗斯福和总统夫人握过手之后,又退到一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何欣怡,也是我在特殊情况下的翻译。”

罗斯福夫人随丈夫一同出面,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与何欣怡的关系,因此谢昌云介绍何欣怡时也不必刻意隐瞒她的身份。

果然,在何欣怡与总统和夫人见礼和互致问候之后,总统夫人很快就回避了出去。

“谢将军和何小姐请坐!”罗斯福用手滑动着轮椅的轮圈靠近了与办公桌相对的沙发。

等谢昌云和何欣怡坐下之后,罗斯福又道:“谢将军,从中国回来的美国人几乎都会提到你,所以我听说了关于你的很多事情,让我对一个年轻的中国将军能够获得这么多美国人的赞扬而感到惊奇!作为一个民主国家的总统,我不得不顺从选民的意愿,因此就把你请到了我这里,以免我们的对华政策产生失误。你能首先给我谈一谈你们目前的抗战吗?”

谢昌云道:“总统先生,有很多的美国人在注意我,实际等于是和您一样在注意着中国反抗日本侵略的斗争。对此我向总统先生和支持正义的美国人民表示感谢!关于我国的抗战,总统先生肯定已经了解了很多,但是我仍然很愿意从目前中国抗战的形势、中国的抗战能否坚持、抗战对今后中国的影响三个方面,用我自己的观点为总统先生进行介绍”

谢昌云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的描述,向罗斯福清楚的表达了中国的抗战局面非常艰苦、中国坚持抗战的条件是自己的奋斗与国际的支援相结合、中国抗战将会带来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等观点。

但是他却聪明的丝毫没有提到中国抗战对世界格局的影响。这方面美国会从他们自己的利益和价值观上考虑,谢昌云只要说明了如果日本倾尽国力扩大对华战争,中国以现在的实力很难持久抵抗就可以了。

罗斯福对谢昌云的话听得相当认真,他毕竟是富有远见的政治家,目光并不只局限在军事形势上,所以在谢昌云说完之后就立刻问道:“将军,你所说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为中国抗战的结果将视世界局势的变化而定?”

谢昌云道:“是这个意思,总统先生。我认为日本的目标不光在中国,所以中国也没有必要一力来承担压力。在难以坚持的情况下,我们有可能会放弃日本所要争夺的一些重点目标,并采取进一步保守的战略。这也是维持我们最后根基而不得已的做法。”

罗斯福皱了皱眉道:“这就是说中国很有可能会让出从满洲到印度支那的通道?”

谢昌云道:“我想日本在打通了这个通道之后,日本就已经获得了侵华的最大利益,并不会在意中国政府是否还存在了,除非是中国要重新夺回这些地区。”

罗斯福道:“将军,你是一个很直率的人,也很会利用你手中的牌。”

谢昌云道:“我说的是事实。中国的抗战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为自己而打的,但是只要是能有一丝的力量,我们也不会做最后的放弃。因为铲除这种用武力掠夺的方式获取财富的殖民主义和侵略主义,为在中国和世界建立平等的经济和政治秩序而努力是我们最终追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