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失神的郁泉幽逐渐恢复了焦距,她转头看向老者,勉强呼吸一口气道,“老者...您怎么会在这里...?”

郁泉幽盯着那白发老者看了许久,看的老者心里直发毛。

“我本就是长白后山之人....”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坦然的说着。

“你...你是长白后山之人...?”郁泉幽顿了顿,似乎并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这么早就与长白后山之人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郁泉幽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一位老者,只发现他身上总有着一股气质高洁的气质。

娘亲说过,那个假扮秦掩道长,号称自己就是噬野下仙的人是一个得道高人,难道眼前的这一位老者便是那一位假扮秦掩道长的人么?

“你...你是噬野下仙...?”郁泉幽迟疑的问出此语。

谁料到那老者却淡淡的摇了摇头道,“不是...”

郁泉幽愣了一下,刚准备开口继续问下去,那老者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我叫蝶飞,是皿月坛坛主。”

蝶飞...?郁泉幽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只感觉自己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一瞬间的短暂回顾后,她忽然发现方才在树林里她听到的那个人的所说的话中,好像有提到蝶飞这个人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见她一脸疑惑的表情,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是正常,因为我的名字不在皿月坛的宗谱上...现任的坛主依旧还是噬野下仙。”

“噬野下仙既然还是坛主,前辈您为何又自称坛主...?”

郁泉幽疑惑的问道。

“噬野下仙自从几千年前的一场大事故后,回来便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闭关,也从来不参与坛中事务大小。于是坛内为了维持秩序,便推选了我暂代坛主一职。可我暂代坛主一职并没有得到噬野下仙的认可,于是便只能当一个有实无名的坛主。”

那老者解释的说道。

郁泉幽皱起眉头,想起方才官芸柔和她提起的那一件几千年的事情,再一次疑惑起来,“前辈...那千年前的大事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场事故....?”

“我不知道...”白发老者十分坦然的说道,似乎真的是一无所知一般。

郁泉幽抽了抽嘴角,看着对面已然躺着昏迷的官芸柔,难道这事只有官芸柔知道....?

可是看她的模样,当年那一起事故当是许多人都知晓的,为何眼前的这一名叫做蝶飞的老者前辈却对噬野长老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前辈...方才究竟在树林里发生了什么...?”郁泉幽想起方才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些场景,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里这样已经有很多年了...林子里被人设置了幻术,若是一不小心进入,便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蝶飞解释道。

郁泉幽打量了自己住着的这个山洞,又问,“这里又是哪里...?”

“长白后山的一个山洞。”

郁泉幽凝了凝眸,缓了缓心绪,刚准备继续开口问,又一次被蝶飞抢了话题,“你这丫头...别问了,我一一告诉你...”

“前辈知道我要问什么?”郁泉幽顿了一下接下话题问道。

“丫头,你是不是想要问...为什么皿月坛从前还算是长白的一个重要的支派,如今却连一个入口都找不到...?甚至连皿月坛的殿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蝶飞微微弯起嘴角,一字一句直击郁泉幽内心。

“不错...”郁泉幽点点头答道。

“这事自然是有原因的,且与噬野下仙脱不了关系,当年噬野下仙从外面回归长白后,这皿月坛便接二连三的传出足以毁灭整个长白清誉的谣言,当年的掌门,也就是焱淼神君顾淼清费劲一番力气才将此事压了下去,而皿月坛也因着谣言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此一蹶不振,顾掌门退了掌门之位后,皿月坛便在没有东山再起过,后来继任的济遥掌门彻底的将皿月坛所处之地设为了长白禁地,几千年来便没有长白弟子敢踏足此地,久而久之,这里便变得荒废无比。”

“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连从前皿月坛的殿宇也寻不到吧?”老者说的满是疑点,郁泉幽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甚至怀疑,眼前的整个人或许与方才她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些场景有着密切的关系。

树林里那个通过她的意识在她脑海中留下一抹背影的人,便曾断断续续的提过蝶飞两字,这又让她如何能够完全安然的相信眼前的这一位老者?

“你说的没错...皿月坛身败名裂后,的确不至于连殿宇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这里的确还存在着皿月坛的殿宇,可是...早在几年前,我身怀着皿月坛祖先传下的遗命外出后归来,这里便忽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蝶飞接着她的话语继续往下说了下去,“这几年,我独自一人在长白后山到处挖线索,想要寻到可以再次回到皿月坛殿宇的方法,可却寻无所踪。”

“几年前...变成这副模样的?”郁泉幽疑问一句,顿了顿声又接着问道,“前辈可记得具体的时间...?”

蝶飞有些惊讶的看着郁泉幽,“你要知道的这么细致作甚?”

“前辈先告知晚辈吧...”郁泉幽打断他的问话,眼光直直的看着他。

蝶飞被这丫头看的心里一阵发麻,转了转眸回答道,“大概算来便是我在百夜城与你相遇之后的事情...”

“也就是说...当初前辈承接皿月坛老祖传下的遗命,便是解决百夜城五煞珠之事...尔后归来,这里便成了这副模样?”郁泉幽仔细的分析着,眼神一直盯着蝶飞,似乎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蝶飞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姑娘,心里打着颤,这姑娘竟然猜到他方才所说的老祖遗命指的是什么事么?

郁泉幽见蝶飞脸上震惊的表情,有些无奈,“老者方才不是与我说了么...您那意思明显便能猜出,当时前辈承接的老祖遗命究竟是什么事...”

她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向他解释道。

蝶飞显然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话中意思有多明显,于是尴尬的笑了一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猜的准确,不错,这里变成这副模样便大概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郁泉幽顿了顿声又继续道,“那也就是七年多前的事情了...”

她的目光凝聚起来,想起一丝不对之处,半笑生的在白行镇流行起来的时间好像恰好也是这个时候。

郁泉幽摸了摸下巴,越想越觉得奇怪,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又到底为什么要将长白的皿月坛变成这副模样...?

“前辈你在这后山里查了七年也没有查出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郁泉幽又一次不相信的问道。

蝶飞十分确定的对她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的确是这样没错。”

郁泉幽道,“那前辈可知一种叫做半笑生的酒...?”

蝶飞道,“半笑生...这一种酒...是近几年在白行镇流行起来的酒...”

他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丫头问半笑生作甚,“你问这个作甚?”

“前辈难道不知道...近几天以来长白地域内突然出现的尸毒之风便是这酒造成的么?”郁泉幽反问道。

蝶飞惊异道,“难道有人在这种酒中下毒么?”

郁泉幽点点头,“不错,确实是这样,而且这毒从七年前半笑生在白行镇流行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下在了酒中。近日以来长白那些发病的人都是常常去酒馆喝酒的人...”

她歇了一口气又接着讲道,“根据我的了解...这酒出自于长白后山...如今也有谣言这般说...说尸毒之风与长白后山脱不了干系。”

蝶飞一下子接收到了这样多的信息量,脑子便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半笑生这一种酒...怎么可能是长白后山的东西...?我这七年以来,时时刻刻的盯着后山的动态,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人从树林里出来,也从来没有看见任何人进入过树林,那酒怎么可能出自于长白后山。”

“这便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郁泉幽愁容满面,想起官芸柔与蝶飞同样不知道半笑生中被下了尸毒的反应,心中有些打鼓,她不知道那里出了差错...明明自己与那谙临山的大弟子沼临,还有帝玦都查到了这酒的问题,可同样是在查长白尸毒兴起来源的官芸柔却对此丝毫不知...

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郁泉幽仔细想了想她开始注意到半笑生有问题后往下查的时间段,只觉得自己与帝玦身后仿佛像是有着一只手,在暗中慢慢的推动着她们的前进,故意让他们察觉半笑生的不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