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郎中,看上去年龄似与赵苏阳等人无异,似玉的脸庞,嘴角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青衣长袍外的大氅蓝墨色,身姿甚是挺拔,右肩还挎着一个药箱。

看着房内两人毫无避讳的打量眼神,这位男子也不恼怒,双手弓身做了个揖,“草民李仲,见过郡主、小姐。”

苏宁徵知道郎中心里应无性别之分,男女之间的繁琐礼节并不适合拿来形容医者与病者。只不过,先前玉琴请来的郎中都是李扶老郎中。

眼前这位,先不说他身份问题,恐怕这医术,也难以令人直接相信。

察觉到苏宁徵的疑虑,再看了看这位自称李仲的男子,苏宁玉原本想着算了。但,此时双方的各自打量,让她感到有些许不适。

“就让他看看吧,姐姐,没事的。”反正来都来了,不行再说。

苏宁徵见苏宁玉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过于拘谨,对着李仲微微颔首示意,“那就有劳李郎中了。”

李仲也回以一笑,径直在桌旁坐了下来,让苏宁玉把手腕伸出,一手把脉一边对着苏宁玉的脸很是认真地观察了一番。

然而,奇怪的是,苏宁玉对李仲的目光如炬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不适。

“这位小姐,风寒入侵已有一定时日。”李仲看着两人,把把脉的手伸回去,“原本只是小风寒,但是脉搏虚弱,精神也不大相好。”

听他这么说着,苏宁徵眉毛一挑,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这李仲的本事就这?

李仲没理会苏宁徵玩味的眼神,只是从药箱里拿出一排银针,对着苏宁玉就是一个欠声,“小姐,多有得罪。”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仲把一枚银针直接从苏宁玉发顶上穿下去,苏宁玉惊呼一声,苏宁徵的心揪了一把,还没等她们开口,李仲就已经把银针拔了出来。

“你们看。”在日光的照耀下,这枚银针尖尖上的黑色更显得瘆人,看来蒙贞静是一心想要她死。

如果蒙贞静运气足够好的话,那天粥棚苏宁徵会出事,随后苏宁玉因为中毒也命不久矣。即使双方都没有什么大碍,她们也没有一手的证据,可以证明这就是蒙贞静所作。

好一个毒妇。

苏宁玉看着这枚银针,再看看苏宁徵的神色,苦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李郎中,我还能活多久。”

其实,苏宁玉早已将生死看淡,如果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听她这么一问,李仲倒是觉得这女子甚是好玩。一般病人都会问郎中他们还有救吗,这个女子倒好,问的是她还能活多久。

李仲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把银针给收好,拿出纸笔在桌上开起了药方,苏宁徵觉得这个郎中的性格有些古怪,可也许是因为她先前低估了他的医术,她此时也不好再次开声询问。

尽管她也很想知道。

李仲知道她们很是好奇,可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把药房开好,递给苏宁徵过目,然后看着苏宁玉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许是这个笑给了苏宁玉很大的安慰,她原本还提着地心落了下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