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

惠妃与江皇后和杨贵妃闹得难看,不愿与两人同行,所以一起在太后的金佛前反省完,特地等两人都走后才离开,却怎么也没想到,太后那尊金佛,竟当着她的面忽然就消失了!

“不见了?”

一身猩红华袍的萧尧逗鸟的动作只是顿了一顿,便勾唇又继续:“怎么不见的?”

四两道:“具体还说不清楚,只知道……惠妃走的最后,也据她本人的说法,金佛是在她面前忽然凭空消失的。”

萧尧仿佛没有听到,又好像听到了但并不在意这个新闻,饶有兴味的自顾逗着笼中色泽鲜亮的金丝雀玩儿。

四两低头立在他身后,没再说话也没有离开,仿佛他本来就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随从。

不知过了多久,萧尧终于又开口了:“问问红笺,凌王妃当时在哪里。”

四两怎么也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指示,懵在当场。

凌王妃?

主子好好的,为何提起凌王妃?还打听凌王妃当时……

难道,主子怀疑凌王妃跟金佛失踪有关?

怎么可能!

就那药罐子,便是再有十个她也不可能搬得动那比北地大汉还高大的纯金佛像,更何况如何瞒过诸多眼线将佛像运走!

可是……

主子这么问,总归是有理由的!

如此想罢,四两颔首应诺去行事,心中暗暗决定好好观察那位凌王妃,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主子这么高看她一眼。

身后,萧尧慢条斯理打开笼子,对笼子里的金丝雀说:“不要因为被关久了便忘了你会飞,去吧,飞出去,整片天都会是你的。”

笼中的金丝雀也不知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完全出于本能,应声便窜出笼子,头也不回的振翅而去。

“诶呀,真飞走了,枉费我这么好吃好喝的招待,真没良心。”

萧尧嘴上斥责,唇边却挂着淡淡雍容的浅笑,随手便将那只曾装金丝雀的鸟笼扔进廊下人工湖中:“下次养什么好呢?”

冷不丁忽然想起总在琴瑟惶恐宛若受惊兔子,眼底深处却时不时贼光飞掠的某芊,薄唇微扬:“嗯,养只小狐狸不错……”

***

不管金佛丢失跟惠妃有没有直接的关系,反正,找不着人赔偿的太后是咬着要她赔了。

想到惠妃那气得吐血却奈何不得太后半分的样子,杨贵妃再度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却听殿外突兀有人尖叫。

声之尖锐凄厉,活似大白天见了鬼!

如此还不算,外边竟然跟着就喧哗了起来……

杨贵妃皱起眉来。

李嬷嬷忙道:“奴婢去看看。”

却还没动身,便有宫女匆匆进来报:“娘娘,不好了,您最喜欢那盆云片松不见了!”

***

拨弄了两下从杨贵妃那里偷来的云片松,诸葛芊芊勾唇退出秘密基地,回到宫中的床上。

才坐起身,红笺便笑吟吟的挑开了床幔:“凌王妃睡得可好?”

诸葛芊芊点头,瞧见茗香和珠云在那嘀嘀咕咕,不禁问:“怎么了?”

二人立马凑过来,茗香道:“回凌王妃的话,说是太后病了。”

诸葛芊芊很惊讶,不是说那老太太身体很好么:“怎么病了?严重吗?”

“心病,不严重。”珠云应罢,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要惠妃娘娘赔她一尊金佛,保证立马就能好。”

原来,宫中最近频繁而又诡异的丢东西,御林军却查不出蛛丝马迹,宫里人都说闹鬼了。

神鬼之说乱人心,消息走漏一不小心传到别国也是笑料,所以宣武帝下令封锁了消息,一个字都不许往外漏,谁丢了东西谁自认倒霉!

宣武帝亲自下的令,太后也不敢违背,但,她病了,生生肉疼病的。

说起这位太后,也是个奇人……

她长得倒是极好,可惜出身不高还家道中落,自己是个小肚鸡肠虚荣贪婪的,娘家人也不争气。

本来她这种人在后宫是生存不下来的,偏她运气好,生了个聪明又争气的儿子!

但即便如此,在当上太后之前,她也还是吃了很多苦受过很多累,委屈羞辱数不胜数,于是结果,她愈发的视财如命爱摆架子了。

如今宫里出了爱偷东西的“鬼”,还老爱往她库房跑,皇帝儿子没法帮她抓“鬼”拿回宝贝就算了,还声都不许她出……

她一个没想开,就“病”了!

说是病了,却其实是肉疼她那些东西丢了没人赔!

宫里人人清楚这一层,暗地里也都当笑话悄悄说,只差没公然议论了。

茗香和珠云刚才就是在当笑话说。

当然,其实也是变相的透露给诸葛芊芊,好让她知道,现在一肚子气的太后正咬着惠妃发泄。

诸葛芊芊知道,至少茗香和珠云是很希望她跑去给惠妃添堵的,因为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这么希望的,可……

她现在没兴趣。

她现在所有的兴趣,都在发觉空间的新用法和研究和治疗自己的身子,哪有那个闲工夫。

茗香和珠云见她反应平淡,果然很失望,倒是红笺暗光隐隐,不知在想什么。

果真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妖孽带的丫鬟都沾着几分妖气……

“不过是些身外物而已,丢了便丢了,太后实在喜欢,尧儿想法子再给您寻就是了。”

歪在太妃榻中哼哼唧唧,呻吟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的太后一听,老眼崭亮,病痛瞬间去了大半,张嘴就想说好,却听一旁亲信嬷嬷突兀咳了声。

猛然意识到那样太不矜持,太后干咳两声调整情绪,才故作自然和蔼的拍拍萧尧的手:“儿孙里,就你最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