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被景墨琅一问,巩生立马转开眼去,不敢与他对视,看向一旁的叔叔寻求他的帮助。

巩开将话题接了过去,“眼看我老一辈遗留下来的祖业,要跟一个正在倒闭中的企业合作,敢问这不是即将荒废又是社么?”

“在我景某的眼里,荒废不荒废看得是公司的业绩,至于其他的,都是闲扯,您说是吗?”

他说完,巩陵立马将话题接过,“自从跟华蓝合作后,我巩氏集团的业绩,基本是呈现直线式上涨,到目前为止,即便华蓝因为内部人搞鬼,将自己股市拉低,而我巩氏一直未收到影响。”

“有没有收到影响,看的不是眼下,而是长远。”

“会不会看得长远,这一点我想叔叔你没资格怀疑我的能力。”

“这是你跟长辈讲话的态度吗?”

“这是我的公司,叔叔你有染指的资格吗?”

“你!”巩开猛然坐起,将手底下桌子哐当一声拍响,“巩氏集团是属于祖父们创办下来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是你的公司?”

“公司里,我的股权最大,不是我的,难道是属于叔叔你的吗?”

“它是我们巩氏一族的,不单是你自己的!”

“从叔叔你气爷爷将位置传给我,将家里祖辈们的牌位砸得乱七八糟时,就该意识到,巩氏已经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你!”巩开一时气闷的说不出话,浑身直打哆嗦。

巩生见状,又朝哥哥大吼起来,“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不是说从那以后都不会再提了吗?现在又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做什么?”

“那个时候我的确答应过你们再也不提及往事,然而前提是,你们再也不会来干涉我巩氏集团的一砖一瓦!”

“巩氏集团,说到底,我手里还有股份,凭什么我就不能回来夺权!”

“嗬,看来狐狸的尾巴终于暴露出来了。”一旁,听得好笑的青牙突然插了嘴,悠悠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一时,巩生尴尬得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拿眼瞅着已经顺过来气的巩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巩氏又不是只是他巩陵一个人的。”

巩开斥他一句后,冷瞥了景墨琅一眼,转而对他说道:“既然此处不欢迎我们,咱们走就是了。不过以后还能不能回来,就看有人能不能守得住了?”

“这话说的,巩总可是随时欢迎二位来玩。”景墨琅幽幽地吐出一句话,面色挂笑地目送着一脸愤愤离去的两人。

直到他们走后,巩陵才重重地朝对面沙发上一坐,烦闷地踢打着方才巩开坐过的地方。

“他们早晚会回来夺权,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巩陵愤愤地喘着粗气,“我没有料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回来,本以为再等公司发展发展,避开如今眼下的风头。”

“既然知道不可能,你就不该抱有这幻想。”景墨琅似乎并不把眼前的小事放在心上一样,转而问道,“对了,你跟小黛是怎么回事?”

没料想此时他还有心情关心这事,巩陵有些泄气地将话一转,“还是那样。”

“还是那样?”景墨琅挑眉,表示出质疑,“你们这貌合神离,以为我看不出来?”

“景总您是知道的,眼下事情这么多,她这个时候离开我,对她来说,倒是好事。”

“我看未必。”扔过来一句话后,景墨琅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踱起了步子,“得知你们两家联姻,我想他们第一个下手的,一定是米氏。”

“什么?”巩陵大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信?”

“景总的话,我哪敢不信,只是,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竟然会对付起米氏?”

“米氏相比于巩氏来讲,实力微弱一些,冲击起来不像巩氏实力雄厚的可以抵抗一时,会瞬间跨掉。而且一旦将米氏击垮,他们第一时间求助的人,非你莫属。如果此时,他们顺势而击,继续对你造成冲击的话,那么你两面为难,一定会落入他们的死局之中。”

听景墨琅这样分析,巩陵手心里的汗越握越多,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将眼光放得如此长远,更没有想到巩开竟然下了这么狠毒的血本。

“巩总说到底,并非一个成功的商人,放在一个平安无事的公司里,相信您一定能胜任。然而放在一个颠荡起伏的位置上,您未必能成功。”

“幸好此时能遇见景总您这样的商业才子,否则我这次一定会折在他们两人手里。”

“儿女情长可以顾虑,但在特殊时期,完全可以放一放。”

“景总的心态,的确值得我巩某学习。”巩陵突然转眼看向他,“只是如果小黛那边有危险,我真的可能会自乱阵脚。“说句冒昧的话,如果此时您的夫人也有难的话,不知道景总该如何抉择?”

思索了良久,景墨琅淡淡开口:“你说的这个如果,我不会准许它发生。”

说完,他已经提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巩陵极为恭敬地朝他点头,“多谢景总的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巩总一点就透,也是聪明之人。”青牙朝他点头示意后,也跟了总裁的步子朝门外走去。

直到坐上豪车后,青牙打着方向盘,看了看后视镜,问道,“总裁,回公司还是别墅?”

后者没有回答,他直接开了车朝海景别墅的方向驶去。

屋里还保持着简薇临走前的痕迹,景墨琅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床上重重一躺,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时,发现又是简薇打过来的,忙嘴角一牵,按下了接听键:“薇薇?”

“阿琅,你让景襄、盛黎回去好不好?这边太挤,实在是住不开。”简薇一脸委屈地说道,口气里乞求的嗓音,听得他心里一喜。

“盛黎是因为容菡,景襄呢却是因为你弟弟不放心你。薇薇,他们都不是我能劝得动的。”

“那怎么办?”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哦。”景墨琅也故意将话说得比她还要委屈,势在跟她说明此件事跟他无关,“你弟弟马上也要过去看你。”

“那不行。”简薇忙出口拒绝,“他还要忙着结婚的事,怎么能过来呢?”

“他们两人商议,将婚礼推后。”

“什么?”

“简蓠说,他就你一个亲人,如果连你也不能回来,这婚还不如等等再结。”

她长舒了一口气,只是过来看病的,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多事。又看向外面客厅里,见盛黎和阳谦两人正在打地铺,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阿琅,我后悔过来了。”

另一边,景墨琅听闻,压抑着心里喜悦的情绪,开口的声音仍是淡淡的,“你也是为孩子,薇薇,都怪我事先没有让人照顾好你。”

“不是,是我太过仓促了,一想到孩子会出事,就……”

“我理解的,就像我一样,听见你出事,也会慌乱的不知所措。”

然而他终究没有提把她接回来的事。

第二天早上,那名老中医派了身边的小学徒过来传话,说师父最近打算出差。

“什么,去哪里?”容菡大惊,忙拉住那位小学徒问道。

“也是巧了。”那名小学徒拍着手,高兴地说着,“你们不正是从a市过来么,我师父也正打算去那边开个讲座呢?”

“真的?”

众人听闻都惊喜地拍着手,心想着眼下岂不是可以带着薇薇一起回家了?

“你师父这次打算出差多久?”就在众人喜悦之际,唯有阳谦一人拉着脸,“如果去的时间不长,还是不要让简薇也跟着过去了,省的来回麻烦。”

他的一句话,瞬间将大家的热情又给浇灭下去。

“时间的话,师父也没说,总之应该不短。”

听了他的话,众人忙急切地开始收拾行李。

简薇自然是知道阳谦怎么想的,无比歉意地走上前,“回去看看家人吧。”

他只是点头,也没有说什么,留给了她一个孤独的背影。

早知道她不会是属于他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这么快。其实任谁心里都知道,一向不出门的老中医突然说要出差,想必一定是景墨琅想尽了各种办法让他老人家点头的吧。

而简薇呢,明明知道却没有开口拒绝,想来她心里还是一直装着那个男人的。

一行人回去后,简蓠和景襄的婚礼也能如约举行了。

简薇的身子虽然还是各种不适,可在经过老中医的慢性调理,也慢慢好了起来。从小乡镇回来后,也没有出现孕吐反应,只是小腹还是会时不时地抽搐。

“有可能会早产。”

听了老中医的话,景墨琅忙上前扶着她,问道:“还有几个月?”

“两个月左右。”

“好好。”他心里记下了时间,盘算了一阵后,又开口问道:“男孩女孩?”

“是个女孩。”

“好,女孩也好。”他点头应着,脸上的笑意更显。

见简薇看过来,又朝她额头上吻了下去。

“再辛苦两个月就好了。”

简薇忙瞪他一眼,“有人在呢,你能不能不这么……”

意思是怪他太过于亲昵了。

他忙点头应道:“好好。”

门外青牙又立在一旁,被总裁已各种眼神嫌弃着,然而眼下公司的事实在是多到他自己顾不过来,不然也不会过来打扰总裁的好心情了。

简薇也看到了他,忙催促着景墨琅赶快去忙,顺便又让人备好了茶水,跟老中医闲聊了起来。

“老先生,您在这边住得习不习惯啊?”

说话间,她恭敬无比。毕竟对方可是救了她腹中孩子的救命恩人。

“习不习惯倒是不要紧,主要是还是要感谢你先生啊,是他给了我这么个机会,可以将咱们中华的医术传授给更多的人。”

简薇点头轻笑,这才明白了当初景墨琅能请得动他老人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