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就和江慕寒把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那时,江慕寒正在宾馆的浴室里洗澡,他听见我说的话,哗啦啦的水声立时就停止了。

仿佛瞬间,他披着浴巾擦着发丝上的水滴,就从浴室出来。

“小棠,我去和他谈。”江慕寒冷静地看着我,皱着眉头,十分严肃。

“为什么?我相信我能打动他。”

“既然他已决定到律政集团,我们为什么不另外找其他两个优秀毕业生呢?”

江慕寒的话,倒提醒了我,于是我当晚就偷偷和李争联系,让他把其他两位同学的联系方式给我。

他倒很痛快,给了我其中一位。

第二天中午,江慕寒和我就约那位同学在法政学院门口见面。

小伙子叫刘雷,看起来高高瘦瘦,穿着土布织的衣服,一副很朴实的样子。

江慕寒请刘雷到高档西餐厅吃牛排,他连怎么用刀叉都不熟悉,可见平时在这种地方吃饭的机会并不多。

这样,让我对把刘雷请到江氏工作,略有了信心。

江慕寒直奔主题向刘雷讲了此行的目的,并且给了他一个法政专业的毕业生高不可攀的年薪。

我看到刘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很快恢复平静,委婉地摇摇头,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毕竟这薪水可不是一般公司能给起的。”我心急地问道,结果脚下被江慕寒踢了一脚。

刘雷倒挺诚实,看着我和江慕寒,很无奈地说:“实不相瞒,我的母亲患有重病,我不能离开这座城市,我要照顾她。”

江慕寒身子向后一靠,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明白他心里想什么。

这人热心,还喜欢管闲事,而且他看中刘雷。

隔了几秒,我就听到江慕寒低沉性感的嗓音说:“燕城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你不妨带着你母亲到燕城治病,公司可以提供住所。”

我也在一旁附和着点点头,刘雷露出犹豫的神色,视线在我和江慕寒间逡巡着。

我以为他会说,回去考虑考虑,结果刘雷只是很有礼貌地站起来,朝我们点点头,婉拒了江慕寒提出这么美好的毕业去向。

我在心里为他可惜,他走后,我看到江慕寒一动不动坐在原位。

“你是不是还想说服他?”我推了推江慕寒的胳膊,弯腰朝他笑。

他宠溺地紧紧捏了我的下巴,吻了一下,重重点点头,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你就看好吧。”我鬼灵精怪地向江慕寒勾了勾小指。

江慕寒摇摇头,站起来牵着我的手离开餐厅。

我回头,朝那桌根本来不及吃的牛排撇撇嘴,说:“哎……牛排,好可惜啊。”

“就知道吃。”

说真的,后来的几天,我和江慕寒在招聘会上,根本没遇上满意的人才,只能为其他岗位找了几人。

但总裁助理这岗位,我知道江慕寒非刘雷莫属,所以我要想办法尽快把刘雷搞定。

我几番打听,知道刘雷的家住在学校后面的小区里。

等我按着道听途说打听来的地址,悄悄潜入了刘雷的小区。

他家住三楼,我敲门后,她母亲拄着拐杖给我开门。

年老的妇人穿着朴素的衣服,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见到我问:“你找刘雷?他去学校图书馆看书了。”

“阿姨,我不找他,我找您。”我微笑着把刘雷妈妈搀扶回房间。

环视着面积五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被收拾得干净利落,我就能看出刘雷是个勤快的人。

我坐在床边,轻轻说:“我们是江氏律政来校园招聘的人,我们想让刘雷到我们公司工作。”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他妈妈竟十分惊讶说:“江氏律政?我常听刘雷说过这公司,他特别向往去那儿工作。”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底了。

“真的吗?原来他早听说过我们公司?”我笑着说:“可我们找他的时候,他说不想离开这里。”

刘雷的妈妈突然哭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声音哽咽道:“是我连累了他,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她哭得很难受,我给她递纸巾,让她擦眼泪,她却止不住地哭。

我触及到刘雷妈妈的伤心事,一时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我说:“我们想让他带着您,一起去燕城住。那里医疗条件好,说不定您的腿就治好了。”

他妈妈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一辈子都需要人照顾。”

“即使这样,您和可以跟他一起到燕城生活,我们会提供住宿。因为我们提供的年薪很高,不如您劝劝他?”

这真的是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招了,我必须破釜沉舟试一试。

我说完这话,刘雷妈妈突然止住哭声,看了看我说:“姑娘,你说得可算数?”

我点头如捣蒜,道:“算数,算数,我给您留电话。您劝动他,可联系我。我们在这里不能久留,明后天就回去了。”

他妈妈答应了,我怀揣一颗充满希望的心回了宾馆。

我和江慕寒出来这一趟,也时间不短,最多两天就要启程回燕城。

招聘这事,也要两厢情愿才行。

所以,我和江慕寒做了该做的准备和努力,如果刘雷真不愿去,我们也不强求。

我和江慕寒刚要离开莲花港,我的手机就响了。

江慕寒不悦地蹙眉看我,伸手就把我手机抢了过去,看到陌生的号码,兀自接听。

“哎,那是我手机。”我担心江慕寒一时醋王上身,直接把电话挂断,就跳脚和他抢。

结果,江慕寒已听出对方的声音,刘雷很真诚地讲明了自己的意思,愿意带着母亲到燕城工作。

前提是我们必须兑现当初说的年薪,也必须提供两人住处。

江慕寒在电话里都答应他了。

在我们离开前,得到这样的消息,本来是高兴的,可我看江慕寒满脸阴沉,十分不悦。

“小棠,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能独自一人行事。”

“为什么,结果不挺好嘛。”

“你忘记上次在仓库的事了?”

我一拍脑袋,原来他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