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弹指一挥手,气盖苍梧云。

就算仅仅是一举手一头足,都透露着无双的霸气。

仿佛世人在他眼里,尽皆为蝼蚁!

不知什么时候,朱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五年前,她联合何家,施家,张家,一起将夫家楚氏一族拖垮,那时在她看来,那个整(日rì)就知道作画,简直就是玩物丧志的男人。

他口里的大哥,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气吞山河的青年。

当年结拜兄弟,自幼分离,沉浮于俗世十几年,足迹遍布全球。

今朝回来,却只能看见昔(日rì)兄弟的坟头三丈荒草。

以这个青年所展示出来的杀伐果决,他们四姓家族,算是被架在了火山口上烤。

“来年开(春chūn),就是楚风武周年的忌(日rì),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过去祭拜……顺便,再为自己选择一口棺材……”

那一天在丁香花大酒店,陈墨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在当时,朱莹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将之当成了泄愤威胁恐吓之言。

但是放在当下的(情qíng)景再次回味,她心里才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张总?”

此时的张贵仁,也已经在原地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此时默然而立,对陈墨的到来,似乎已经听之任之。

放在现实而言,最希望弄死沉默的人,应该就是他张贵仁了。

只是现在这样的(情qíng)境,他必须要保持冷静,稍一不慎,那今(日rì)(爱ài)子的追悼会,就会成为一场闹剧。

此时的悼念大堂之中,白帆遍布,哀乐继续。

在水晶棺材的正中间位置,就是张崇的遗像。

二十多年的挥金如土,二十多年的声色犬马。

现在,即将尘归尘土归土。

“常言道,死者为大,我既然来了,也就给你上一炷香吧。”

火苗蹿动,香烟袅袅。

张贵仁信步走到了陈墨的(身shēn)旁,目光落在(爱ài)子的遗像上,沉默无语。

全场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此刻,了解张贵仁的人,都明白,此时,恰是张贵仁最为危险的状态。

猛兽扑食之前的状态,看似悠闲自然,那只是为了迷惑猎物而伪装的状态。

“今(日rì)之辱,张某人记下了。”

“他(日rì)在蓉城,你只怕是寸步难行。”

良久,张贵仁轻声缓缓道。

“多谢张先生好意提醒。”

陈墨脸上笑容散去,眼中闪过凛冽的寒光,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这一眼,让朱莹,以及张家的部分上层人员都露出了紧张之色。

只有张贵仁,依旧是气定神闲,淡然处之。

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开口,脸上的表(情qíng),依旧和刚才一样,平平淡淡。

陈墨这次来,没有和张家人客气的意思,因为,连笑容也懒得继续摆出。

此次

来张崇的悼念会,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当年为楚家爷俩布下死局的人,究竟长的什么样。

既然见到了,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只等上完香,便准备离开。

此刻,陈绮月将已经点燃的香,递到了陈墨跟前。

陈墨伸手接过,青烟袅袅,迷人眼目。

“老年丧子,张先生,这滋味可不算好受,请节哀。”

陈墨单手持香而立,上前一步,就要插入香炉。

“既然是来悼念,也请这位先生尊重一下逝去的人,连上香都戴着手(套tào),成何体统?”

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陈墨的手突然停顿在了半空。

他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感兴趣之色,循着声音的方向,就看了过去,却见说话的,是站在张贵仁(身shēn)后的一个年轻男子,此时的男子脸上,愤怒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长相略显稚嫩,(身shēn)影高挑,气质,算的上是优雅。

“不知这位是?”陈墨看向张贵仁。

张贵仁没有理会陈墨的问话,口中淡淡道:“涛儿,戒急用忍,站一边别说话。”

张涛,章贵仁三子。

今年十八,青(春chūn)年华,年轻气盛。

陈墨看着手上的白手(套tào),有些感慨道:“是啊,这位涛少爷说的在理,这样做,是不太礼貌了。”

“不若这样,等下一次,我参加你的悼念会的时候,一定会记得你说的话。至于这次么,就将就将就罢。”

张涛:“……”

张贵仁:“!!!”

话落,陈墨将香高高举起,既没有鞠躬,也没有默哀。

三分钟之后。

青烟散尽。

整个现场的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当着张贵仁的面,做如此举动,不亚于将整个张家的脸,都放在脚底下狠狠的践踏。

这在整个蓉城,哪里能找出第二人?

“与你相比,我的义弟,当年死的,是何等凄惨?面目全非,死无全尸,到头来,连一口像样的棺木,都没有!”

“你能躺在水晶棺中,而他,却只能葬在荒山野岭!”

陈墨话中所说,自然是张崇。

但是一旁的张贵仁,张涛,朱莹,全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轰!”

一声轰响,精美的水晶变成了碎片,至于其内的张崇尸体,同样被一股莫名的巨力扭曲!面目全非!

“这……”

“好狠的手段!这是要挫骨扬灰?”

整口棺材,轰然炸成了碎末,一时间,强劲的气息涌向四周,尘土飞扬。

众人:“……”

“哥……哥!”

“王八蛋!大哥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老子弄死你!”

张涛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地当场就发狂了,若不是站在旁边的一个族叔拦住,只怕是当场就冲了上来。

“踏踏踏!”

一大群保安见状,无奈的围堵了过来,将陈墨困在了最中心。

绮月冷哼一声,脚步错开,正要摸出匕首,却被陈墨抬手制止。

此时的陈墨,背对着一众保安,(身shēn)影如山岳,岿然不动。

“还站着做什么!上啊!”

“老子就不信今天不弄死他。”

张涛彻底疯狂了。

这可是他亲哥啊,就算生前是死敌,但是人都死了,你也不能在葬礼上如此过分!

真当他张家一门,是小绵羊?

“张涛,退下!”

关键时刻,张贵仁猛然开口呵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