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干净的禅房中,猿飞真美奈点燃沉香,动作娴静优雅,像极了大家闺秀,根本没有一丝忍者的影子。

禅房的天花板上,简单地吊着一枚灯泡,灯泡并不亮,但是却足够了,黄色的光晕落在猿飞真美奈的脸上,愈发显得她温婉可人。

“这是我从国内带来的清酒,不知可还入得陈君的口?”猿飞真美奈,伸出纤纤玉手,拿起酒壶,晶莹的酒液喷涌而出。

“不知猿飞小姐,特意找我过来,所谓何事?”陈墨不喜欢兜圈子,特别是和岛国的女人,在他映像中,岛国的女忍者很多也是女特务,在那场战争中,影响深远。

“陈君,冒昧的问一下,我能不能看看你手里的戒指?”猿飞真美奈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一下陈墨手上的扳指,究竟是不是家族传言中的那枚。

“嗯?”陈墨的脸上露出怀疑,这扳指,来历有些传奇,是当年的血僧李道信的东西。

等等……李道信,猿飞家的女人……

这中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抱歉,不可以。”陈墨很干脆地就拒绝了。

猿飞真美奈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墨的右手,那枚扳指在淡黄色的光晕下,散发着碧绿的光泽:“这是当年血僧李道信的遗物吧。”

小小禅房中的空气,突然就变得凝固,陈墨的眼神飘向窗外的月光,淡淡道:“猿飞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猿飞真美奈一脸坦然,似乎根本不在乎陈墨身上逐渐变得凌厉的气势:“血僧当年进入了先天殿,从里面获得了机遇,其中有一个宝贝,就是这枚玉扳指。”

“这是刚刚,沈秋水告诉我的。”

猿飞真美奈解释了一句。

沈秋水?

陈墨现在有点懵,这个华国的天骄,难道还和岛国猿飞家族有联系?看猿飞真美奈的神色,陈墨就知道自己再否认的意义已经不大。

“我想靠近一点看看这枚扳指,是想验证一件事。”猿飞真美奈道,“不知道陈君是否知道贺茂役君小角。这是我们岛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阴阳师,役小角是我们岛国皇族后裔,是开化天皇皇子彦坐命的子孙,自幼便有神童的美誉。三十二岁离家,进入葛木山的岩洞中修行三十多年,最终得道。是岛国上最初的“仙人”,他的后人,通称役行者。”

猿飞真美奈将役小角的记录,一五一十地说给陈墨听。

“猿飞家,是役小角的后裔,因此我们精通咒术和指神之术。在七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猿飞家同样是坚定的主战派系,家族的高手几乎全部跨过大海,来到了华国,前来寻找先天殿,只因为役小角曾经预言说过,先天殿内,隐藏着阴阳师终极的秘密,进入先天殿,就能够解开这个秘密。”

“我们和先天殿,只差了一步的距离。只要找到先天殿,我们就能改写战局,但是一直到最后,进入先天殿的,却不是我们,而是一个改造营中的奴隶,他叫李道信。”

“猿飞家苦心经营数十年,最后全给李道信搭桥铺路。”

“李道信!”听到这么名字,陈墨的心里就莫名一颤,“李道信,真的加入了你们的阵营?

”

“并非如此,相反的是,他是我们猿飞家的耻辱,那一次,我们猿飞家的精锐,几乎全被他害死了,这是我们猿飞家的噩梦。”猿飞真美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李道信,确实和我们有过合作,他借我们的手,将你们修行界的世家黄家给灭门了。所以外界柳流传李道信投靠了我们,成为了我们岛国的战士,这里面的事,真真假假,隔了快一个世纪,也很难辨的清。不过在当时,主要也是我们可以宣传的结果。”

“哪个黄家?为什么要灭了黄家?按照你们的意思,你们是知道先天殿的位置?当年那段历史,你们猿飞家有没有记载?”陈墨想了想,“你知道梁清曼,还有明素华这两个女人吗?”

猿飞真美奈低声道:“你伸手手,先让我仔细看一看。”

陈墨凝视了她片刻,伸出了手。

猿飞真美奈的目光紧随扳指,情不自禁捧起了陈墨的手,仔细端详。

陈墨感觉猿飞真美奈的手温润如水,这岛国女人似乎对这扳指有很深的情结。

“我听家中长辈曾说,这枚扳指有十分奇异的功能。”猿飞真美奈忽然说道。

奇异的功能?

陈墨一愣,想起了这枚扳指曾经带自己进入了血僧李道信的一些回忆之中,确实非常神奇。

“你们的先祖役小角,是否曾经进过先天殿?”陈墨问道。

“缩德耶丝,先祖的笔记中,确实提到他曾经进入过先天殿,并且从中得到了非常大的机缘,这才让他成就修验道的开山鼻祖。”猿飞真美奈道。

“这先天殿,还真是神鬼莫测,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陈墨道,“既然如此,你们猿飞家,知道这先天殿所在的位置?”

“希腊那依!我们并没有从先祖的笔记中获取到相关的信息,而且几十年的那次先天殿开启中,我的族人尽皆死在了里面,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所以先天殿的位置,已经遗失了。”猿飞真美奈摇头道。

话刚刚说完,陈墨手上的戒指忽然毫光大放,紧接着,猿飞真美奈和陈墨几乎在同一时刻感觉到天旋地转,耳边纷纷杂杂,一阵阵缥缈杂乱的声音由远及近,等两人再次睁开来眼来。

却见眼前蓝天白云,峰峦连绵,横亘东西,山势柔媚婉转,有如吴音软语。

树林云间隐隐现出一排青瓦泥墙,旁有数级梯田,十分整齐,几个农夫农妇正躬身耕耘。

“李大哥,李大哥!”

一个草帽青年,坐在田埂间,摆弄着着田间的一株狗尾巴草,听到声音后,豁然转过了身。

看到草帽青年的刹那,陈墨有种久别重逢的感慨。

跨过将近一个世纪,血僧,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