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事!我只是刚刚目睹了一场比较惨烈的车祸,有些被吓到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很快就坐车回去,你在家里等着我。”曲亦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镇定而冷静。

“真的没事?”时朕宇再次追问,“曲亦函,你不要骗我!”

“我发誓我没事!我没有骗你,如果骗你就……”

“不要发誓!曲亦函,我不喜欢你乱发誓。我相信你。我会在家里好好地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时朕宇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

“嗯。半小时后见。”曲亦函挂断电话,定了定神,转身快速地冲进超市。

半小时后,她抱着一大簇花和两个花瓶从的士上下来。

一直守在小区门口的时朕宇急忙迎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低声说:“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曲亦函强作镇定地笑着张开手臂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真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我没骗你!”

时朕宇眼睛一红,伸手一把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沙哑开口,“我方才真的怕了……”

“傻瓜。”曲亦函温柔地拍了拍他,“好了,咱们别站在这里了,时间不早,赶紧回家吧。这些花还得修剪一下才能插上呢!”

“好。”时朕宇低低应了,紧攥着她的手往回走。

回到家后,时夫人急忙迎上来,关心地看曲亦函,“你没事吧?”

曲亦函笑,“没事啊!是朕宇太紧张了,喜欢胡思乱想。”

“哎,他一听你声音不对劲,整个人就慌了。”时夫人摇摇头,“我都被他弄得六神不定的。现在看你好好地回来就好了。”

“对不起,伯母,害您也跟着一起担惊受怕了。”曲亦函歉意地说。

时夫人笑着摇头,“应该的。一家人嘛,当然得彼此关心了。来来来,赶紧坐下歇口气,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费神,伯母,我不渴。”曲亦函急忙说。

时夫人却已经倒了杯水奉到她面前,“不渴也喝口润润嗓子。”

“谢谢伯母。”曲亦函急忙接过,温暖的茶水透过茶杯一点点渗进冰冷的手心,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方才浑身像是冻凝固了的血液在一点一点地融化流动起来。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我伯母?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时夫人讪讪地说,“我其实那样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生您的气,我只是一时还不习惯改口而已。”曲亦函急忙摆手。

“真的不生气?”

“真的!妈!”曲亦函害怕她会介意,硬是逼着自己立马改了口,虽然觉得有些别扭,可是看到时夫人立即阳光满满的笑脸,便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好。”时夫人笑眯眯地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着剪刀开始修理花枝花叶。

“妈,我帮你。”时朕宇也伸出手去。

时夫人却拍掉了他的手,“不用你帮我。你只管陪着函函聊天就成了。”

“她就在这里,哪里需要专门陪啊!她又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孩子。”时朕宇笑看曲亦函,“是吧?函函?”

曲亦函笑瞪他一眼,“你说什么都对。我不要你陪,你还是帮妈吧。小心别让妈被花上的刺扎到了手。”

话音未落,时夫人就哎呀一声,扔了剪刀捂住了手,只见一颗硕大的血珠从她右手食指冒了出来。

“哎呀,妈,您可真不小心。我去拿药!”时朕宇急忙起身去拿药。

曲亦函则急忙说:“妈,您还是坐到一边去吧,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行了。”

时夫人瘪了瘪嘴,眼睛里沁满了泪水,“我真没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我现在有些恨你爸了,如果当初不是他什么事情都不肯让我动手,我也不至于这么无用!”

曲亦函宽慰道:“您已经很好了。朕宇昨天晚上还跟我直夸您呢,说您比他想像的要能干许多,既能够做一个上流社会优雅而美丽的贵妇,也能做独立自强的普通劳动人民呢!我也深有同感。一直在心里暗暗钦佩您呢!我估摸要是换成我,都不能做到像您这样好呢!您就别妄自菲薄了。”

“你们就哄我吧。不过我喜欢你们哄我。”时夫人破涕为笑。

“不是哄,是心里话。”时朕宇拿着药过来蹲在了时夫人的手上,一边替她清理创口,一边温柔地笑着说,“在我心里,妈您是完美的。这个家只要有您在,便永远在!”

“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为了你们,我就是活成万年老妖精都行!”时夫人笑得越发地开心了。

“那可真的我们后辈的福气呢!”曲亦函笑着将剪好的花放到一旁,插进已经装好水的花瓶里,一瓶放于茶几上,另一瓶则放在餐厅上。

鲜艳艳的花朵开得那么灿烂热烈,一下子就驱赶了屋子原本的冷清,也将曲亦函心中的暗沉驱走不少。

刚将茶几上的枝叶收拾好,用抹布都抹干净了,就听到有人敲门。

曲亦函顿时紧张起来,直起腰来看时朕宇,“是他们来了吧?”

时朕宇立即跑向门口,“我去开门。你准备茶点,妈,您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时夫人急忙起身跑去卫生间整理妆容,曲亦函则急忙去厨房端已经准备好的水果拼盘。

端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手一滑,差点失手将拼盘摔在地上,好在她手疾眼快地接住了,不过造型已经乱了,她不得不又重新摆放。

身后传来热闹喜欢的寒喧声,听声音有林夫人、翟老爷子,还有一个声音极其浑厚的男中音,让人想起电视台播报时事新闻的主播。

想来他就是素未谋面的翟先生吧。

并没有翟沛庭和时小柔。

显然他们还没有回来。

可尽管这样,曲亦函还是很紧张,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咚咚’直响,紧张得手心不停地冒汗。

她很讨厌自己这种状态,这样搞得她很狼狈,好像是她即将要见未来的公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