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古今,蒙古人固然是中国历史上战绩最煊赫的民族,但是同时蒙古人缔造的元朝也是最不善于治理国家的一个政权。它非但自己不懂得治理,不懂得发展社会生产力,还要残害男耕女织的宋朝遗民。

早在元朝建国立都的时候,虽然忽必烈一度采纳了耶律楚材的政见,又受到了他姑父钱青健的警告,因此相对采取了怀柔政策,但是这政策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

在元朝短短的不到百年的统治时期,对于整个中华大地来说,众多的宋朝遗民就是土著,而极少数的蒙古人才是统治者,毫无疑问的是,在这个宇宙中通行的道理就是——不论何时何地,统治者都不会给予土著真正平等的地位。

既然没有真正的平等,那么就到处都充斥着残暴和虐待,其结果就是大量的宋朝遗民被虐杀或逃离,大量的耕地被荒芜,终至饿殍千里,民不聊生。

这个时代的神州大地,自然不会有什么风景好看,破壁残垣的村落之中,纵有黄金万两也买不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路西行的钱青健一家,也只好沉浸在《西游记》的欢乐里。

赤地千里、哀鸿遍野的世界里,同样可以催生出大量的盗贼和土匪,不论是占山为王的,还是落草为寇的,也不论是揭竿而起杀官抢粮的,还是勾结官府强掠百姓的,总之是多如过江之鲫。

这些盗匪或啸聚于山林,或纠集于渊薮,遍布神州的各个角落。

他们以武功高强者为首领,依靠抢劫为生计,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一路西行的一家富庶子弟。

这不,钱青健的马车还没有到达江洲,一路上踩盘子的盗匪已经过去了十几波,都是身负武功之人。只不过,或许是注意到这辆车辙痕深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百来号精壮汉子,因此这些山贼水匪并未立刻下手。

这些情况当然都落在了赶车人白龟寿的眼里,白龟寿又禀告给了钱青健。

按照白龟寿的分析来说,就是这些盗贼认为后面的一百多人也是某一路强人的势力,担心抢了这辆车也保不住抢来的钱财,会被后面的百十号人给黑吃黑了,因此才没有下手。

在发现了盗匪的觊觎之后,后面的常金鹏赶至马车旁边请示钱青健是否主动出击,打掉这些在周围窥伺的杂鱼。

钱青健心里拿不定主意,表面上却很淡定,按照惯例先征求两位老婆的民主意见,最后再由他来集中。

“这世道真乱,出个门真心不易。有钱都没法走遍天下,必须有武才行,而且武功还不能太低。”这是钱青健心里的感叹。

这个时代里,有理寸步难行,有钱更是寸步难行,有钱还不如没钱安全,只有武力才是行遍天下的保障。

殷素素的意思是先不急动手,打掉这些探路的虾兵蟹将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要打就等到他们人齐了,然后施以雷霆一击,把盗匪的首领干掉,免得这一路没完没了的麻烦。

卫四娘只听殷素素的,她的内力在初识钱青健时莫名其妙地失去,又经过这七年的修炼,虽然恢复了大半,却始终赶不上殷素素的武功更高。

于是钱青健就顺从民意,决定静观其变。暂时对这些踩盘子的匪类不理不睬。却不料前路竟然平安无事,直到湖口县鄱阳湖的东岸,都没有人来拦路剪径。

面临鄱阳湖宽广的水面,钱青健等人有些发愁,水上没有桥梁,只有一艘渡船往返于东西两岸,但是这艘船的载力相当有限,最多只能载十余人过湖。

没办法,钱青健只好让常金鹏等人先行过去一半,这样在东西两岸都有天鹰教的人手,也不怕有人暗算。

渡船往返四次之后,轮到钱青健一家和马车上船时,殷素素冷笑着把船上的艄公全部赶了下来。天鹰教天鹰教的水上实力不让海上的巨鲸帮,随行精英之中自有水性精湛操船娴熟的水手,却是不给这渡船的艄公捣鬼的机会。

那几个艄公虽然百般不愿,怎奈白龟寿一脸凶恶地作势欲击,只好让出渡船,让客人自己摆渡。

待到渡船离了东岸,渐至湖心时,这几名艄公发了声喊,有的沿岸四散奔逃,有的投身扎进水里,却都被早有准备的天鹰教众以弓弩当场射杀。

钱青健看见岸上的一幕,立即就明白这几名艄公定是水匪,而且他几乎同时就意识到了这艘船恐怕会在湖中出事。

好端端的,那些艄公怎会舍弃了吃饭的渡船没命奔逃?

“夫君,你会水不?”殷素素冷静地询问钱青健,她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

钱青健脸都黄了,紧张道:“我不会啊!”他生长在贫瘠的山区,从小到达都是个旱鸭子,除了在工厂浴池里洗澡之外,没有下过任何水域,当然也不会游泳了。

殷素素却是会游泳的,如果不是钱青健穿越过来,那么按照原著中的情节,七年前四月三十那一晚,她会在西湖中潜水,并且用毒针打死少林和尚。

“夫君不必害怕,一会儿如果咱们掉进水里不能浮起,你就屏住呼吸,等我救援。”殷素素手脚麻利地从甲板上的马车厢中拆下来一块木板,给钱青健绑在了身上,如果木板不掉离钱青健的身体,他应该不会沉下去浮不起来。

忙完了钱青健,她又转身问卫四娘:“四娘你会水不?”

卫四娘连连摇头,生长在昆仑山里的姑娘也是不会游泳的。

殷素素又拆了一块木板来给卫四娘捆绑,“别怕,你跟着我,你有内力,只要屏住呼吸等我托你到得水面,你就换气,白龟寿,你负责保护离儿的安全……”

殷素素刚说到这里,只听船中“咔吧、咔吧”几声脆响,甲板上已经破开了几个大逾门窗的破洞,紧接着就有汹涌的湖水从破洞中灌了进来。渡船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别怕!”

钱青健只听见殷素素这么一声,就掉入了水中,他比这渡船下沉的快多了,因为他所站的地方恰恰是一个大洞的中心。不仅如此,他还感觉两条腿被人拉住了往下拽,一片清亮的水幕覆盖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