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寒剑的话,我冲了出去,一个人在黑夜中狂走,如小时侯那样不知道疲倦,一路上摔倒了好几次,手脚都出了血,但再也没有人跑过来说我是野丫头,再也没有人帮我包扎伤口。

我边跑边哭,边哭边喊,最后躲在一个小山洞里不肯出来,我接受不了哥哥已经长埋地下,我接受不了哥哥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我用双手挖着地下的沙石,挖出地双手鲜血淋漓,为什么痛的还是心?我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剜了一刀,那种痛说不出来。

“大小姐——”牧歌一直跟着我,我跑了一天一夜,他也跟了一天一夜。

“出去——出去——”牧歌退了出去,三天之后,牧歌发狠地往我嘴里塞东西,他问我是不是想死了,如果相死,他给我一个痛快?

我整整待在山洞大半个月,这一生的眼泪这半个月哭干了,眼睛红肿得看不到东西,但最后我自己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哥哥没了,我不能再有事,我如果再有什么不测,爹娘怎么办?血族的族人怎么办?

我不但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哥哥他一定希望我幸福地活着,我扶着山洞房低矮石头,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许是在阴暗的山洞太久,最后晕倒在地,是牧歌将我背回去,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

病好之后,戊西来了,他是哥哥的亲信,跟随哥哥二十多年了,他给了一封信给我,那是哥哥的字,我握着信泪如雨下,双手哆嗦,很久都打不开来。

“哥哥在信中说他这些年,将爱给了我,但对他的女儿亏欠很多,所以他想弥补,为了她的幸福,他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了她,只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将她托付给我,万一她日后过得不如意,无论如何,都请我代为照顾。”

除了信,还有一张她的画像,坐在小红马上面,挥舞着鞭子,发丝飞扬,嘴角轻翘,带着傲气,但又说不出的可爱,她不愧是哥哥的女儿,长得真好看,让人看了移不开双眼。

看到哥哥的信,我忙派人赶到西京,但结果已经太迟了,她人都已经不知道何方?而哥哥的家财尽落秦家之手。

“她还真可以,你哥哥大半生的心血,她短短时日就已经败光了,西京上下都数着他的恶行,你哥哥究竟生了一个怎样的女儿?”楚寒剑咆哮。

“不管她声名如何,不管他品行如何糟糕,但她都是哥哥的女儿,她都是我的亲人。”我读楚寒剑说,我把对哥哥的想念,把对哥哥的爱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只希望她还活着。

从此我派人到处去打听她,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如何向哥哥交代?

哥哥还活着的时候,我只负责练兵,对他生意上的事情所知甚少,如今哥哥不在,我开始接手他的生意,哥哥的生意一部分做为嫁妆已经交给秦家,剩下的部分,一部分交回我们手中,一部分留给了他的女儿楚合欢。

即使是这样,哥哥的生意还是庞大得让我咋舌,这些年哥哥一个人是怎样管理那么大的是生意?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哥哥在凉州还有一个盐矿,盐矿的收入四成留在凉州,六成哥哥拿去拓展其它的生意,哥哥交回给我们的生意,并不包括这个盐矿,看来哥哥是准备交给他的女儿了。

楚寒剑说哥哥真病糊涂了,怎能把盐矿都留给她那个脓包女儿?

“不许这样说她。”我红着眼睛吼楚寒剑,他骂哥哥的女儿,我感觉他就是在辱骂哥哥一样。

“我有说错吗?她就是一个脓包,如果不是这样,怎么短短时日就将家财败光?这个关乎我们命脉的矿怎能交到她手中?如果让西凌知道我们凉州有那么大的盐矿,一定会更加顾忌,其他国家也会垂涎,你知不知道走私私盐,是死罪?”

“我们血族本来就是亡命之徒,谁都想将我们屠杀,现在他们不杀我们,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暂时没有这个能力,并不在于有没有这个私盐,我不管哥哥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个盐矿留给她,但我要遵循哥哥的遗愿,该她的我留给她。”

“即使没有哥哥的钱财,我们也能自给自足,哥哥留给我们的生意,足够让我们撑起整个凉州,更何况盐矿我们不还拿了四成吗?”

“不行,她已经败光你哥哥那么多心血,如果她用这个盐矿来养男人呢?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们母女?做娘的人尽可夫,做女儿的天下第一**,她的血有一半是西家的,西家没有一个好人。”

“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凉州城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给我跪下——”我声色俱厉,其实看到楚寒剑朝我跪下,我比任何人都难受,我喊了他十几年爹,他苦心教了我几年武功,他是哥哥这一生的挚友。

其实我也知道他忠心耿耿,我也知道他一生都为了族人,但听到他说哥哥病糊涂了,听到他骂哥哥的女儿是脓包,是**,我感觉像被狠狠刮了一巴。

“如果你还当我是主子,不许骂她,她是哥哥女儿,是我的亲人。”我很想扶起他,但最后我还是狠着心拂袖而去,我离开的时候,楚寒剑笑了,他说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有取代他霸气了,听到这话,心里酸酸的。

盐矿钱长鸣管理,每年的利润,我继续拿四成,其余六成,留着等她。但我没想到钱长鸣这该死的家伙,先我一步找到她,竟然不肯跟我说,也许他是怕我会因为她娘是西凌长公主,但在我心中,她只是哥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