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渴的腿被裴行端抱着,她被禁锢住动不了,听见动静抬起头,神情有些僵硬地看着他们。

裴行端在下边,像狗一样攀着她的腿,嗅着桑渴身上的味道,感受她身体由软变僵直的过程。

头戴针织帽的朝店里面看了好几眼,注意到边上站着的桑渴,他问:“小姐,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从这儿经过?穿着黑衣服,看着高高瘦瘦的。”

说完另一个家伙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脑袋,补充了句:“嗯,长挺帅一小伙儿。”

桑渴呆呆看着他们两个,皱着眉,不吱声。

针织帽注意到那个姑娘脚边散落的书,以及她防备的举止,想着这丫头莫不是因为他俩吓的连书都没拿稳?

并且这小姑娘看上去人畜无害,店里就她一个人,还有些怕他们,出于职业道德素养,问完就不再看她了,转而走进店内,店一眼就能看到头,根本没什么他们口中的‘挺帅一小伙’。

就在他们寻找的当口,针织帽兜里的无线电忽然响了。

针织帽对着无线电说了会,看向寸头,撇嘴:“好像找着了,说是在南边广场,撤吧咱。”

他们交流完,回头朝桑渴点头比手势,意思打扰了。

针织帽走前还顺走了前台的一盒口香糖,扔下张二十元的纸币。

*

那两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桑渴从他们出现开始就憋着口气,结果外面车都开走了,裴行端还是没有松开她,她急得抬腿,一脚踢在了那人脸上。

裴行端知道她要踢,愣是没躲开,生生吃了这一脚,这一脚没有留余地,使了全劲。

桑渴愣住,他居然没有躲。

裴行端吃痛闷哼出了声,不过他被踹并没有顺势跌倒,而是干脆赖在了桑渴脚边,继续用双臂抱上了她的小腹。

他生的高,也不知道刚才蜷缩在下边是怎么一种风情。

不过现在桑渴能肆无忌惮地看了。

他可真不要脸,就是个畜生。

“走开。”桑渴害怕又生气地说,语调隐隐发着颤。

他不要脸,可桑渴要脸。

裴行端脸色不变,笑容邪性乎乎地桑渴说:“我腿蹲麻了,动不了,你得抱抱我。抱我起来。”

他被踢了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挺得意,俨然就是个二流子。

桑渴急了:“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要求的。”

裴行端原本贱兮兮的,听见后语气一滞,紧接着又变的无谓,一脸淡定地看着她:“那你说。”

“你先走开。”桑渴说。

裴行端笑了,“行。”于是懒洋洋地从她脚边爬起来,主动退离她半步远。

他一走,桑渴就匆忙蹲下来捡被自己撞倒的书。有些书页儿都皱了,她满脸心疼。

不料捡着捡着,她的面前又突然横过来一双手,裴行端也蹲下了,他捡东西的速度比自己快多了。

桑渴怀里抱着一本书,咬唇忽然就看向他,语气认真:“别来找我了。裴行端。”

话音落,周遭的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桑渴继续说:“离我远远的,我也离你远远的。”

总有一天能忘掉彼此的。

“这就是我提的要求。”

她的眼神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局促之色。

桑渴是那样真诚的祈祷,别来找我了。

“我们就这样到此为止,好不好?”

“以前发生的,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别再找我了。”女孩子眼睛中无悲无喜,像是在缓缓陈述一个冰冷的誓词。

“?”

裴行端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国际玩笑似的,闻言震撼到不自觉睁大了眼,听见这话觉得有趣,到此为止?

十年的时间在你眼里就只一句轻飘飘的到此为止?

“桑渴。”

“你在做梦。”

“我偏就来找你。”

我离不开你,离了你我会疯掉的。

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离开我。

桑渴没想到他会反悔,盯着他,满脸不可置信:“你刚才明明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要求的!”

“要求?”裴行端闻言眯了眯眼,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我刚才不是已经完成了么。”

桑渴满脸莫名,懵瞪瞪地:“完成…?那你走,你走啊!现在就走。”

“别来找我了!”

像是小兽在嘶吼。

裴行端在她越来越高亢急切的声调中,脸色越来越沉,他忽然冷下声音,逼近桑渴,一字一句不容置喙地说:“要求,你先前已经提过了,这是第二个,而我只允诺了你一个,不是么?”

桑渴一脸慌张莫名,不停摇头:“我还没提,这才是我要提的。”

说完本能是觉得被戏耍了,开始抗拒的推搡身前的裴行端。

“唔,你走——!”

“别来找我了,骗子,我讨厌你。”

“你走,走开啊!”

裴行端眼尾是一段漫不经意的秾色,听见某句话后眉头开始皱起来,又似乎有些为难,强行诱哄着说:“桑渴,我已经完成你说的要求了,你不能不喜欢我。”

“你不能的。”

桑渴听不进去,他分明是个无赖!想推开他,可是裴行端身体硬得像是什么玄铁,桑渴根本就推不走。

裴行端揉了揉有些疼的眉心:“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完成了。”

见桑渴还在傻傻分不清,裴行端笑了:“夫人似乎有些多忘事,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凑近她的耳朵:

“刚才我抱着你,你说让我走开,我走了,不是吗。嗯?”

桑渴轰然愣住。

这是要求?

“那不是,不是!你胡说。我都还没有开始说——”桑渴一下子慌了。

“我不管。”裴行端模样有些慵懒,“反正我刚才已经听你的话从你身上起开了。”

桑渴有些崩溃,他怎么能这样!

跟桑渴的崩溃截然相反的是,裴行端眯着眼,心情颇不错似的正在仔细打量着某处。

“还有,喏,喜欢吗?”他忽然说,盯着桑渴脚下。

桑渴顺着他的视线,后知后觉去看脚踝,刚才那股冷冰冰的触感。

一看,是那条小鱼吊坠的脚链。

某些不甚好的记忆一下子随着物件翻涌上来。

原来刚才一瞬间冰冷的触感,是因为这个,他趁刚才蹲下的时候戴到了她的脚上。

这链子是那会儿她脑子还糊涂的时候,被他带出来逛街,在商城里一眼相中的东西。

如果不是现在他又把它拿过来,她几乎都忘了。

吊坠是小鱼,可是她厌恶鱼,多讽刺,她是那样厌恶能在水里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鱼。

桑渴知道对他提离开的要求已经无望,她想去解开链子扔掉,但是裴行端像是能预测她想干什么似的,笑意盈盈地对她说:“放心,解不开的。”

“我找师傅加工过。”

“你一辈子都别想解开。”

他边说边舔了舔唇,无比快意舒心。

桑渴闻言,寻找脚链开口的动作一顿,她转而忽然开始用力的撕扯它。

在裴行端震惊的神情中,将那个圈在脚踝上的链子不顾一切的扯来扯去。

“走开,走开,都走开!”她尖声叫着。

她眼眶通红,脚踝轻易就被链子磨出了红痕,再往下就是皮肉。

嫩红的,新鲜的血肉。

“停下!”裴行端没想到她会这样,瞬间慌了,朝她吼道,“桑渴,停下来!”语气颤成了筛子。

但她还是扯,手比脚踝柔软多了,是手最先被绷出红痕。

见她充耳不闻,裴行端本能抓过她行凶的手,桑渴没了右手,动作一顿,冷冷瞪了他一眼,用左手继续扯。

抱着纸生匆匆跑进店里的dawn,推开门帘,入目的就是这副景象。

女孩子被挤在墙角边,而她身前是一个青年。

青年禁锢住她的双手,而她急的一口咬上了青年的手腕。

紧接着有血从她的牙齿上,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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