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老公还需要买礼物吗?”

“不需要吗?”萧何眨眨眼。

肖嫒没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刚结婚没多久吧?”

“是的。”萧何承认。

“那难怪了。”肖嫒轻描淡写地说。

萧何不由得好奇起来:“难道结婚久了就不需要了吗?”

“按理说是这样的。”肖嫒淡然道。

“呃……”萧何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结婚了吗?”

“没。”肖嫒答。

“那你怎么知道不需要?”

“因为别人都这样。”

“可能我和别人不一样呢?”

“你……”

肖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便也不再讨论这个必要性。

“好吧,那你准备买些什么礼物?”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吧。”

二人边走边聊,话题始终很普通。

萧何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心里却不由得直犯嘀咕。

以她对肖嫒的认识来看,后者不像是会平白无故搭讪陌生人的性子。

只是肖嫒一直不挑明,她也不好问得太直白。

“前面就是材料市场了,你要买材料吗?”

“嗯。”

“正好我也打算看看材料,那就一起?”

“好。”

路边的营业员们满脸好奇地看着二人走过。

明显不凡的气质令他们不敢过多打扰,只能不动声色地目送她们离去。

地下街的材料市场并不大,同样是一间一间的店铺,只不过卖的全是原材料或者半加工。

“就一小块,开价那么高,还不如我自己去挖呢……”

萧何表面沉默无言,目光从一块块价格牌上扫过。

有鉴定器在,辨别真伪毫无难度,只是价格普遍偏高,想来商家都是一些老生意人了,绝不可能做亏本买卖。

“这剧本不对啊……像这种地方,不应该至少有一个不识货的地摊老板,把神器当垃圾卖吗……”

萧何嘀嘀咕咕逛了一圈,真就没发现一个不识货的店家。

一旁的肖嫒观察了她许久,忽然试探地问:“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捡漏吧?”

“是啊,看来大家都精明得很。”萧何摇头叹气。

“这里寸土寸金,租金不菲,像那么傻的人,是进不来这里的。”肖嫒仿佛一个本地人在解说。

“那一般像那么傻的人都在哪里?”萧何耿直地问。

肖嫒面无表情:“平民市场。”

“……”

-

几分钟后,二人回到了外界的街道。

萧何也算是学会了,越高档、越标致的地方,就越是高消费胜地,商品标价远超商品本身的价值。

就好比地摊上二三十的衣服,放进商场专柜能卖出两三百一样。

“勤俭节约”惯了的萧何,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一掷千金的,哪怕搓出来的“丸子”不花钱也不行。

肖嫒默默走在她的身边带路,可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要说萧何是伪装的“老妖怪”吧,看着这抠门的样子,也不像某些视钱财如粪土的神仙作风。

但要说她就是表面上的这般年龄吧,“sss”的等级又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比起前者,肖嫒更希望萧何是后者。

因为只有这么优秀的同龄人,她的成长轨迹才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参考。

为了突破桎梏,她真的一刻也不想等。

身边的萧何尚且不知那枚耳钉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自己却清楚得很。

那是她一直以来的“信仰”。

她坚信生神庙可以帮助她迈入神级领域,但这次的“瓶颈”却彻底打碎了她心中的光。

就像许许多多的普通元素师一样,她也只是千千万万无法前行的人之一。

当一个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但又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就是所修之道对这个人最大的考验。

即使她还没离开生神庙,可她的心早已离开,在一片白茫茫中无所依靠……

穿过大街小巷,喧闹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就是这里吗?”萧何问。

“是的。”肖嫒平淡地回答。

萧何见她似乎有所抗拒,便停下了脚步说:“看样子你不太喜欢这里?”

“我不喜欢跟人挤太近。”肖嫒承认。

没等她继续说“我在外面等你”这句话,萧何便拿出了一颗透明的珠子。

“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的音乐盒。我手工活做得不好,你拿着它,随便找个工匠打造一条项链吧。”

“这是什么……?”肖嫒愣愣地接过。

入手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直击灵魂。

萧何神秘一笑,知道不需要自己解释,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肖嫒猛地回过神来,望着她的背影没入人潮,一时间竟忘了应答。

她将这枚珠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心弦在方才的冲击里逐渐松动。

果然出手阔绰!

这才是活了无尽岁月的作风!

只半颗珠子,就能买下方才的整个材料市场,而萧何却不愿抬高市价,情愿来逛地摊……

“果然是高人前辈。”

“波里丝……波里丝圣女殿吗?”

“或许这才是我的机缘!”

肖嫒的眼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

……

“铛!”

“铛铛!”

即使处于喧闹的环境,这个打铁声仍旧极具穿透力。

萧何循着这个声音,终于找到了矿类交易区。

“嗨!小伙子!随便看看啊!”

打铁的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看到有人影走来,头也不抬地招呼了一句。

萧何的脚步一僵,第一反应是心跳都漏了一拍。

下一秒,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左看右看,并未在周围发现符合“小伙子”称呼的人。

一种既心虚又有些害怕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

“我?你,你怎么……?”

“啊!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原来是小姑娘!真的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打铁大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满脸堆笑地说。

“呃……”萧何一怔。

过了许久,才默默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刚才差点就把“你怎么看出来的”这后半句给问出来了。

仅仅只是路人口误的称呼,就让自己顿时变成惊弓之鸟。

此时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