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谢叙母妃的祭辰,谢叙也只是匆匆露面,便离开了。

“小姐,快坐下。”云语端着膳食的手一抖,几步上前搁下膳食,便扶着小姐坐下,

云语小心地搀扶在一旁,小姐自从操办了祭辰日诸事之后,便身子不适,这几日更是头晕沉,

陆今溪缓了会,眼睛复清明开来,

用过早膳后,红珠走了进来,云语侧目,见到红珠手中并无东西,垂下眸子,红珠只是进来将被褥拿出去晾晒。

云语轻声道:“小姐,将军已经连续六日不曾遣人送信过来了。”

将军离府这些时日每日都会遣人送信回府,

可是如今已经连续五日不曾送信回来,再联想这几日云语从坊间听得的事情,云语皱了眉,

她低声:“小姐,昨日我出府,听人说二皇子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持剑刺了将军,还斥责将军为臣不敬君王,不配为人臣。”

当今圣上年轻,膝下唯有二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年幼,才将满八岁,如此年幼便知在大庭广众下刺伤朝中重臣,还极尽斥责,很难让人不怀疑这背后有人唆使,

更何况二皇子一贯资质平庸,性情颇有几分阴郁,前些时日还因满嘴谎言为其母争脸惹圣上大怒,直接罚禁足半年,

如今圣上病危,这位皇子倒是得以出来了。

语罢,云语垂首望着小姐,其实不止这些,

甚至有人在外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至于清什么,明眼人都明白,这矛头都指向了将军。

陆今溪打量眼叠放在梳妆台上的信封,她直起身,如今陆府与将军府一体,荣辱与共,

她端正神色:“父亲现在如何?”

云语轻摇头,她只知老爷如今也在宫中,可,如今宫中消息甚少传出,无人得知其中具体发生了何事。

陆今溪起身,想同云语回一趟陆府,若是形势不妙,她必定要将姨娘暂时的去处安排好,

甫一出门,陆今溪胸腔一阵发闷,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捂紧了心口处,眉心皱起。

喜嬷嬷从外间赶来,见到的便是这副场景,她脚步一顿,随即迈开步子走了上去,

喜嬷嬷接过云语,将夫人搀扶进去,眉梢上扬,她隐带了几分喜色,悄声询问:“夫人,可是近日觉得疲倦,乏力,还有几分干呕。”

陆今溪点头,她此刻头又有几分晕沉。

喜嬷嬷按耐下心中的激动,她这段时日观察了许久,

自那日办小姐祭辰后,夫人胃口便变了些,那些补药也不愿再喝,

她想,定是小姐在天有灵,期盼小殿下能够早日有子嗣,

喜嬷嬷搀扶着夫人,她今日来寻夫人便是去寺中祈福的,本是乞愿早日得子嗣,如今,怕是她能够提早还愿,

喜嬷嬷眼眸笑出褶皱,今南寺上近日有位城内有名的大夫在吃斋还愿,今日她便正好同夫人一同前去,

只是,夫人不可出多了力,不可累着了。

陆今溪听着喜嬷嬷想要一起入寺祈福,她也有几分心思,

姨娘这段时日身子总是不见好,她也想入寺为姨娘祈福,顺便将那日的两只兔子带去放生。

今南寺香火旺盛,

陆今溪搀扶着喜嬷嬷的手有几分不适应,这一路,喜嬷嬷都不曾让云语搭手,

云语一直跟在身后,陆今溪几次想要自己一个人走便行了,可是喜嬷嬷却不应。

寺内香炉烟气升腾,带来缕缕独特的清香,

喜嬷嬷将夫人搀扶坐下后,便找机会去了后院寻城内那位大夫。

陆今溪跪于蒲团上,虔诚抬手磕拜,三番过后,

一旁的大师将三炷香递于她,陆今溪接过,又接连跪拜三番,然后将三炷香献于前,

在陆今溪起身接过大师赠予的福袋之后,喜嬷嬷悄声上前,云语跟过去,

随即云语扶过陆今溪,向着后厢房走去。

甫一入门,陆今溪闻到几分苦药味,她环顾四周,见有位年轻男子,或许并不能称之为男子,看着脸庞稍有些许稚嫩,年纪不大,

声音犹带几分稚嫩:“夫人,您请坐。”

陆今溪上前几步坐下,按着那人的意思,伸出手腕,随即那人开始为她把脉。

那人手微动几瞬,

陆今溪沉静地低头垂眸,看着手腕处,下一刻,手上一松。

未等陆今溪询问,喜嬷嬷已经迫不及待地出言:“大夫,夫人如何?”

“脉象流利,如按滚珠,此是滑脉……”

顿一瞬,人声带几分喜悦:“恭喜夫人有孕了。”

喜嬷嬷当即拿出随身携带的钱袋子,掏出银子,

云语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小姐,小姐垂着眸子,尚看不清脸色。

喜嬷嬷在一旁喜声不断,嘱咐声不断,陆今溪才有了几分实感,她垂首,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小腹处。

返途中,喜嬷嬷将坐垫打点好,一路马车平稳,毫无颠簸,

终于回到府中,陆今溪坐于软塌上,案几上是方才喜嬷嬷吩咐底下人熬制的汤膳,还有准备的各式点心,

云语拉上四处的窗子,生怕有丝凉风灌入,

做好一切,她方才走至小姐身旁:“小姐,腰间可还酸的厉害?云语替你揉一揉。”

陆今溪摆手,她认为实在不必这么兴师动众,还未过一会儿,又涌上几分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