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怀是不太习惯将自己内心想法说出来的人,正是因为这个不好的习惯,至使他与百灵雀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如今两鬓苍白,他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在年轻时,他一度认为自己配不上百灵雀,内心对她是有些抗拒的,但百灵雀一次次的热情又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温暖,就在他准备敞开心扉接纳她时,却被百花宗发现两人的暧昧。

百花宗第一宗规便是禁止宗门弟子与男子出现亲密的关系,否则轻则废除一身灵力,逐出宗门,重者直接斩杀。那时的释怀实力弱小,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还是为了百灵雀的安危,他毅然结束了两人还没有开始的恋爱。他一声不吭的离开,至使百灵雀伤心欲绝,后来为了讨要一个原因,或者是说法,她不惜违背宗门规矩,前来中州太乙学院寻找释怀。

释怀在得到她前来的消息,直接躲了起来,并闭门不出,百灵雀在世人嘲笑的目光中在太乙学院之外等了足足一个月之久,后来还是百花宗得到消息,这才派人来强行将她带离。

百灵雀在离开时,一道落寞与伤心到极致的声音传入太乙学院:“释怀,我百灵雀在此发誓,此时再不与你相见,如有违背,将不得好死!”

如泣如诉的声音响彻太乙学院之上,那时的释怀正在闭关修炼,可却听的真真切切,当时他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变的煞白,他颤抖的抬起脑袋,双手紧握,略显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肉中却不自知。但最后依然没有离开屋子,只是用无神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窗台,他的心在滴血。

原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时,却不曾想因为青云,让两人再度相聚,可如今已物是人非,他已年迈,她依然貌美如花,他再也配不上她。

他知道百灵雀想问什么,只不过是当年心中憋了一口气,在今日要一个说法罢了。释怀微微一叹,运转周身灵力,强行将凌乱的内心安抚下去,抬头望着百灵雀,缓声道:“当年……”说道这里释怀再度顿住了。百灵雀紧咬牙关,见到释怀欲言又止,不由的怒声道:“当年怎么?你倒是说啊?!”

在这一刻,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积攒多年的怒意与委屈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使得面前的释怀心中一颤,想说些什么,却只有“对不起”三个字从口中传出。

“对不起就有用了?你能不能像一个大男人般,有些担当?!”百灵雀像是恨铁不成钢,纤手抬起,指着释怀,似乎是累了,倦了,放弃了,道,“罢了,你我此生注定有缘无分!”

说着她的身子已经对着大殿之外行去,同时一道让释怀心中一揪的冰冷声音传来:“释怀,如青云回来,让他前往百花宗寻我。”

说完,再无声音,释怀双腿微颤,差点栽倒在地,他听出了百灵雀的心似乎已经死了,或者说,对他已经死了!

如果说当年百灵雀发誓,是为了心中的怨愤,那此时的冰冷声音则是对他彻底死心,有爱生恨,可在这一刻,百灵雀对他无爱也无恨,今日过后,两人便如同陌路。

释怀的脸色忽然变的通红,旋即“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液染了一地,他的心在这一刻似乎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