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易天扒拉了下乱糟糟的胡子,继续卖力地敲打着手中的兵器,一边碎碎念道,“个小骗子,这不会是又在叨叨我老头子什么坏话吧!”

“还不死回来,这都忙成什么样了……”

紧接着,九重殿,天临各地,青州,夷州……甚至于南屿千岛,都接连传出莫名的“哈湫”声,遍地开花。

当然,凌兮月对此表示,这叫合作共赢,她可从未坑过谁,天地良心,别坏她名声!

此时北辰琰唇畔含笑,“夫人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凌兮月摆摆手,她掐着小手指尖,“但经验还是有一点点的。”

“哦?”北辰琰笑意慵懒,“愿闻其详。”

男人调整了姿势,侧起身躯,以手支头瞧着小妻子,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凌兮月盘膝在北辰琰身边坐起,掰着手指,“首先,脸皮要厚。”

刚说第一句,北辰琰支头的手就颤了下,差点没稳住。

“干嘛?”凌兮月敏锐地察觉到了。

北辰琰立刻正了正脸色,俊脸端正得像是在上朝一样,“没事,你继续。”

凌兮月瞅着北辰琰,眼神狐疑地看了男人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其次,心要黑,第三,威逼利诱,直接朝软肋下手。”她抬手一削,在空气中“呲啦”化出一道凛冽弧度,“快,准,狠,保管你一击必中!”

北辰琰感觉她要削的是他的脑袋,颈部莫名一阵凉嗖嗖的。

他咽了咽口水……

日常挂在殿顶上的冷枫暗自翻个白眼,转身倒到另一侧去。

他实在听不下去……

小姐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他想起来了,叫做偏偏“深情”留不住,自古套路得人心。

他们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小姐的套路!

“实在不行,就拿出终极武器。”凌兮月说的兴致勃勃。

北辰琰认真地看着小妻子,嗓音微微有些难以察觉的泛干,“终极武器……”

“就是感情牌。”凌兮月笑眯眯地,双手做捧心状,“就是用真心去感动他,感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绕晕了再说,你试试吧,一试一个准,等人缓过神来,就已经跳坑里回不去了。”

冷枫无语望青天,摇头。

所以他们就是这样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地跳到小姐这个神坑里面来的?

而且一般说来,没人能在小姐手上走到第二步,能扛到第三步的都是人才,至于这终极武器,别人如何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没有体会过。

论无耻程度,黑心黑肺,他们小姐说第二,这世上就没人敢称第一!

“咳咳……”北辰琰握拳在唇畔,轻轻一咳。

他得缓缓,消化一下。

凌兮月一拳打在北辰琰撑头的胳膊上,打得男人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软榻上,“你这什么表情,我这都是真理,不外传的,告诉你,你还不乐意了。”

男人只是合拢着的衣袍,因着这个动静,掀开了些,露出一对精致锁骨,还有一小片蜜色性感肌肤,散开的暗红长发上洒着细碎金光,被阳光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凌兮月喉咙干了干,思绪瞬间被带偏:又勾引她犯罪!

这妖孽!

忽的,她眼珠子咕噜了下。

“没有,没有不乐意。”北辰琰将身子挪回来,忍着唇畔的笑意,抓过小妻子的手,一本正经地看向她,“我刚只是在想这实践操作的可行性。”

凌兮月回神,点点头:“当然,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时候直接跳到最后一步也是可以的。”

北辰琰没敢说,他说的意思其实是,这操作者,恐怕只有他眼前的这一位可行,而不是指那个对象……

不说别的,就是纵观天下,他都没见过一个人,将无耻无赖无良心,黑肚黑肺黑心肝……集齐所有天理不容论调于一身,还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他爱得死去活来的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若是可以的话,北辰琰真的很想捂脸,默哀几分钟,但实际上,他正朝自家小妻子笑得一脸迷人,“朕觉得,皇后娘娘所言字字珠玑,容我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魏相国没八十也有七十了吧?你再考虑,就把人考虑到坟里去了。”凌兮月白眼。

北辰琰暗红眸光微闪,“那这样,月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好了。”

“?”凌兮月瞪眼。

所以,她这一通卖力的,是给自己揽了一个活儿回来呢?

“你想得美。”凌兮月“呲”北辰琰一声,凶道:“自己去!”

她倒下,四脚朝天地瘫好,做死尸状瘫得平平整整的,“都说我黑呢,我今儿个才发现,我这是明着黑,你家伙是闷着黑啊,这又想拉我给你干苦力。”

前几天骗她去御书房说是有好吃的,专程给她准备的,她可感动了,结果呢?

折腾了她一通不说,又让她看了一下午的折子,还专是“疑难杂症”!

她再也不要上当了!

凌兮月那气呼呼的模样哟,真的是我见犹怜,看得男人更是一阵心神荡漾。

北辰琰撑起身,那俊美到张花见花开,神见也要堕凡来的脸,大咧咧地出现在她眼前的天空中,遮住所有阳光,还带着一抹勾魂摄魄的浅笑,“这次不是白干,有奖励。”

凌兮月上下看了眼他,“色诱?”

少女那表情,仿佛不太聪明的压子。

“……”北辰琰的手微颤了下,又差点没撑住。

“不要。”凌兮月转身侧躺,不去看男人那张惑乱人心的脸。

上了太多次当的她,嘀咕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的比唱的好听,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我……”

北辰琰额头隐约有些黑线滑落……

他憋回唇畔的笑意,从她身后覆过去,搂着她的纤腰。

男人灼热的唇瓣在她耳畔吐息,磁性嗓音好似含着醇厚美酒的芬芳,“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你说……”

“只要我说?”凌兮月忽然转过身来,纤指指着他,笑靥如花,“那那,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刚听见的啊,君无戏言!”

瞧着小妻子那容光焕发,双眸还闪着“鲜红”贼光的模样,北辰琰忽然有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错觉。

“……嗯。”微有迟疑,却不得不点头。

难道这就是她刚刚说的,先将敌人绕的晕头转向,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掉坑里出不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