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越来越壮大!

到遒家大宅前面的时候,汇聚数千人之多,原本敢怒不敢言的他们,口中不断释放者积压多年的愤怒,烂菜叶子,泥巴石子,不断砸向那朱门高宅。

可以想象,这遒家得是多遭人恨?

上千名神羽军列队整齐,将遒家高宅团团围住。

遒天霸被拖入大门的时候,遒家一家人正坐在奢华无比的长桌周围,拿着金汤匙,吃着软玉糕,老爷夫人华服美冠,享受着人间天堂般的生活。

何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便是。

奢华享受的生活没有错,追求好的东西更是人最基本的权利,但错就错在非正途而来,它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由无数血肉白骨堆积而成!

遒家有钱有势,宅府上下数百人,连护卫都上百,比原本月崖城中郡守手下的兵将都还要多,如何不有恃无恐?

但此时面对神羽军,那显然又不是一个级别的。

抄家,问罪。

风光无限,辉煌上百年的遒家,犹如一个毒瘤,被连根拔起。

原本神羽军刚进城,如今军情紧急,也着实没有闲心来管理这些,更没功夫注意到他们这样的地头蛇,奈何有人运气不好,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遒天霸若是知晓他这一趟出去收保护费,会将整个遒家都赔上,肯定关门闭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这一家子被抓出来的时候,周围百姓立刻沸腾起来。

“去死吧!”

“罪有应得啊!”

“可怜了我的儿子,没有看见这一天,呜呜呜……”

……

那是哭的哭,笑的笑,大家喜极而泣,发自内心的而欢呼。

臭鸡蛋碎菜叶,劈头盖脸朝他们砸去。

遒家后院,宝库被打开的时候,金灿灿的一片晃得凌兮月都眯了眯眼,真的是金山银山,恐怕这个贫瘠苦寒之地的所有金银都被汇聚到了这里。

“真是作孽。”薛龙见得都觉触目惊心。

沿途过来,他看见无数百姓面黄肌瘦,这里却金银堆积成山,最可恶这帮人还没停止搜刮,自己享受着高堂华物,对外面食不果腹的百姓视若无物,简直是畜生不如。

“账本找到了吗。”凌兮月红唇紧抿。

卫副将挥手,身后几名神羽军抬着几框账本放下。

凌兮月回眸冷冷看了一眼被押送跟在身后的遒天霸。

遒天霸膝盖一软,当即跪了下来,满脸横肉直抖,嗓音哽咽,“皇后娘娘,遒家所有家财都在这里,小人不敢隐瞒,求皇后娘娘饶了小人一命吧。”

这次算是彻底栽了,没想到遇到了狠角色,如此不留情面,她要的不是区区五十万两黄金,而是想拿整个遒家充公,果然最毒妇人心!

遒天霸完全是口服心不服。

他哪知道,一个小小的遒家,他们眼中的‘金山银山’对于凌兮月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若不是他好死不死自己撞她枪口上,她吃饱了撑去贪他这点财。

凌兮月快速翻了下那总账本,不由得冷哼,最后“碰”地一合,挥手砸在遒天霸那张圆饼似的肥脸之上,“好一个遒家,果真是财大气粗。”

这里现成的黄金有近两百万两,白银三十几万两,还有一些玉石宝物什么的,零零总总应该有三百万两黄金,都是常年从贫苦百姓手中搜刮而来!

遒天霸缩头,这次换他敢怒不敢言。

“薛龙。”凌兮月开口。

“娘娘。”

薛龙恭敬上前。

凌兮月望着眼前金灿灿的宝库,清眸微敛,快速心算了一下后,缓缓说道,“按照这里的账本,将所有金银分发遣还回去,无官无职百姓按家中,按人数双倍补给。”

从哪里来的,就该回哪里去。

薛龙愣了一下,“娘娘?”

自古以老,抄家所得的财务,都要上交国库,只有皇帝才有权利启用。

不过凌兮月有没有这个权利,以北辰琰对她以平起平坐的态度,以及她在众将士心中的地位,还用质疑吗?

薛龙此时怔愣,也不是质疑这个,而是意外凌兮月会如此做。

“需要本宫再说一遍?”凌兮月回眸。

薛龙立刻回神,合手遵命,“属下不敢!”

凌兮月表情温和之时,瞧着就是一个纯良少女,天真无邪,但她完全冷下脸来之时,简直和北辰琰没有任何区别,看一眼便让人心中打颤。

“属下这就去办。”薛龙转身离开。

当然,此时最为意外的当属遒天霸。

这女人疯了吗,居然将这金山银山散给那群贱民!

“带下去,严加审问,依法处置。”凌兮月头也不回摆手,眼角都没多给一个,若非身处这个位置,而是九重殿上,她直接便拧断这家伙的脖子!

“啊,我不服,不服,放开我——”遒天霸绝望大呼,短短一天从天堂跌落地狱,如何甘心。

不过下一秒,他歇斯底里的惨叫便被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淹没。

“真的吗?”

“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大街如沸水翻腾,欢呼雀跃。

遒府宅院之外,原本只是聚集在此,想亲眼看看遒家被抄的百姓们,却如何也没想到,会骤然得到意外之喜,就像从天而降的馅儿饼,一下子将众人砸得晕乎乎的。

意思是,他们这些年被压榨的血汗钱,都还给他们?

还有从此以后,他们都不用再受遒家的欺压,不用再将自己收成的十之七八都交给遒家,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门高宅前,黑压压的人群跪了一地,三呼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体投递的叩拜,起起落落的人群犹如浪潮起伏,还有人群不断从周围赶来!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高呼顺风而上,传遍整个月崖城,回荡在群山峻岭之间,百姓群起激荡,战火之后,一切都重获新生。

“什么声音?”远远的,在军营驻地的马隆都隐隐听到了响动。

正凝视地图的北辰琰也抬起头来,望向来声的方向。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