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第349章 郭大牛和郭小羊

成吉思汗死前，曾经分封给华筝的四位哥哥掌管了四大汗国。成吉思汗死后，这四大汗国不可避免地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权夺利。

若非钱青健令其受孕产子，那么华筝本应跟随大哥术赤远赴西域，又在术赤早死后孤寂到老，然而今世她有了两个茁壮成长的儿子，她就留在了斡难河畔，一心哺育抚养儿子。虽然一世情缘终成泡影，却得以早享天伦之乐，也好过她原本凄凉的生涯。

由于华筝公主不牵扯权力之争，所以她的四位哥哥对她均是极为呵护眷顾，更加无人意图剥夺她仅有的快乐，因此斡难河畔依旧牛羊成群，奴仆无数，反倒成了一方宁静祥和的乐土，战火不燃，角鼓无声。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钱青健远远地看着华筝亲率一队蒙古女兵，护持着两个与牧草等高的男孩嬉戏在大草原上，草原上的劲风吹过，牧草偃伏之际，可以看见两个男孩正在奔跑，劲风吹来了女子们的呼喊声：

“郭大牛，慢点跑。”

“郭小羊，快来这边。”

郭大牛和郭小羊，蒙古女兵都是以汉语口音唤出，其它话语，说的还是蒙古话。

“我*操，这给孩子取的什么破名？让孩子姓郭也就罢了，孩子妈不知孩子亲爹是谁，情有可原。问题是怎么取了这么两个名字？这也太不朗朗上口了！”钱青健哭笑不得地想。

不过仔细一想之后，钱青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华筝对郭靖最为美好的一段回忆就是他们的孩提时代。那时候由于郭靖是汉人，所以玩伴极少，就是华筝和托雷兄妹，由于身份地位的悬殊，最早的时候也不是经常跟郭靖一起玩的。

直到郭靖在都史的手下救了托雷，再与托雷结成安达之后，华筝才和郭靖日渐玩耍在一起。

除了托雷和华筝兄妹之外，郭靖儿时的玩伴就只有草原上的大牛和小羊。就是郭靖初遇黄蓉之时，给黄蓉讲起他童年的快乐时光，话题也是围绕着草原上的大牛小羊来说的。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华筝这是揣度郭靖的喜好给孩子起了这两个名字，却不知郭靖如今跟着黄蓉学习了一些汉人文化，情趣早已经不在牛羊之属了。

带着面具的钱青健佯作一名旅人靠近华筝她们，却被女兵们远远地喝住：“站住，绕道走！”

钱青健老老实实地、缓缓地围着女兵的护持圈绕了半个圈子，在这绕行的过程中，他看见了华筝洋溢着幸福的脸庞，看见了两个儿子健壮的身体，他不禁打消了把儿子偷走、带到终南山去抚养的计划。

为何要剥夺华筝这仅存的幸福呢？儿子长大了，迟早都是志在四方的好男儿，就算是把他们领回终南山去教养，也不过只有十几年的培育罢了，但是对于华筝来说，若是失去这十几年的天伦之乐，她就失去了一切。

钱青健固然对华筝无情，但是他同样对华筝无冤无仇，既然如此，何必再让华筝遭受更残酷的打击？

两个儿子也不过两岁，要教他们武功还不到时候，至少也要等到后年才能开始。所以，绕了半圈的钱青健继续绕了下去，整整围着蒙古女兵绕了一圈后，怅然南归。

蒙古女兵都很诧异地看着这个面貌凶恶身穿宋朝服饰的男人，想要抓过来盘查一下，却被华筝制止了。由于郭靖的原因，华筝对一切宋人都充满了好感。

……

……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七年的光阴转瞬即过。

这七年之中，神州大地上相对比较平静，蒙古人正在托雷的指挥下进行着最后的伐金灭金战争，国与国之间的倾轧和兼并暂时远离了长江以南的大宋朝廷，令苟延残喘的大宋君臣侥天之幸，额手称庆。

这七年之中，最让宋廷的士大夫集团愤怒的不是蒙古人在江北大地上的残暴，最让士大夫们渴望的也不是踏破贺兰收复失地，一雪靖康之耻。这些居于庙堂之高的国家栋梁们，把一腔愤怒指向了一个女子，确切地说，是指向了一名道姑。

众矢之的，是一名美貌的道姑，人们送给这个道姑一个绰号叫做“赤练仙子”。

这位赤练仙子没完没了的屠杀各地的妓院，似乎不杀尽世间的最后一名***便不罢休。如此一来，大宋朝几乎再没有女子敢于为娼了。

卖脸卖身子没谁不敢干，毕竟宋朝才是正宗的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但是卖脑袋的事情真的没人敢干了，一入青楼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这种事业谁肯继续干下去？

可是如此一来，朝堂上的官员们都没地儿潇洒了，大宋的经济也不再繁荣娼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治不了钱青健还治不了李莫愁么？

七年之后，史弥远已卒，郑清之接替了史弥远的位置。不过宋理宗随即恢复亲政，宋朝已无宰执专权之弊。

史弥远生前为了缉捕李莫愁殚精竭虑却未收成效，概因这赤练仙子一向行踪飘忽不定，往往行至某地，再突施雷霆一击，杀戮青楼中人后便销声匿迹杳无踪影，再难追寻捕杀。

史弥远及大宋朝臣也没少设下埋伏陷阱，只是这埋伏若是使用千军万马，李莫愁便不会出现，若是埋伏的规模变小人员武功稍低，就等于是给李莫愁的赤练神掌增添冤魂。

大宋朝廷从来都不缺乏身具武功的御前侍卫，可是这些侍卫的本职工作是保护皇帝。总不能把他们也派了出去，像保护皇帝一样来保护***吧？因此埋伏也是没有丝毫的用途。

史弥远死后，郑清之同样不能容忍李莫愁这么杀来杀去的扰乱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郑清之采用以江湖人治江湖人的手段，开出巨额赏金，征召江湖人剿杀李莫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之间，李莫愁无可避免地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国家公敌。

其实，就算郑清之不采取这个办法，李莫愁也早已是国家公敌了。因为她顺手杀掉的嫖客太多了，这些嫖客的父母儿女等亲属，叔伯兄弟等族人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宋全境。

就是终南山上全真教中的孙不二也未能幸免，孙不二的亲弟弟就被李莫愁拍死在青楼的罗帐锦被之中。

李莫愁在江湖中掀起如此腥风血雨，钱青健当然有所耳闻，他一度怀疑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穆念慈，是不是也被李莫愁当成了暗娼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