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阅,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然而,温阮的提醒,已经迟了。

何阅已经提着拳头护在了她的身前,“我看看你们哪个敢说温阮的坏话,你们来一个我杀一双!”他手中赫然拿着的是一支刚刚磨尖了的筷子。

那是他刚刚在背后的饭桌上唯一摸索到的东西,并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磨尖的。

“蠢货,你们还不赶快抓住这个小白脸!”余涂动作激烈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他可也要给眼前这个小白脸点教训。

都死都临头了,还给我装什么英雄好汉,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

“小白脸,你和大当家的今天是插翅难逃了!”

他抽出了自己靴子里藏着的刀。

他本来是想生擒二人领赏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楼上的打斗很快引起了余保威一行人的注意。他们迅速上得楼来。

余保威见得白天印象深刻的那对夫妻被十数的黑衣人围攻,迅速向自己身旁的几个侍卫示意,让他们给夫妻俩搭把手。

十数人欺负一对小夫妻,这其中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于是,四位足以以一敌十的侍卫迅速和在场的黑衣人们打斗起来。

黑衣人们本就是一群衙卫伪装而成的,平时只想着占小老百姓便宜,疏于锻炼,几下便被四人打趴下了。

四人直接把这群黑衣人捆了起来。

“余大人,您看,我们该怎么处置这群人?”侍卫中最年长的一个站了出来。

“送衙门,报官吧。”余保威背着手,正气俨然。

“大人,不能报官。”温阮从何阅身后站了出来。

“为何不能报官?!”他记得朝廷委派的吴县令,现在还在任职。

没有突发意外而死,这本身就证明了他的能力。

“因为,他们早就有了勾结。”

温阮这才把个中缘由一一道来。

“你是说吴县令和余涂,二人合谋想要害了你们清风寨,想要害了你?”余保威半信半疑。

眼前的女子已经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份,一时也不好让他判断其中的是非。

何阅这时候站了出来。

“大人,我是隔壁清水县的何家儿郎,字阅。我可以证明我妻子所说,所言非虚。这吴县令原本是我们县的师爷。在清水县任职的时候,他便和县令一起极力搜刮民脂民膏。被朝廷委派到了清风县这里做了替补县令之后,更是丧心病狂。小民敢摸着我的人头证明所言非虚。”

“你们有无证据证明吴县令和清水县县令相勾结?”余保威目光如炬。

“大人若是想要证据,我这里便有。”温阮从床底下翻出了包裹,拿出了里面厚厚的一本书册。

“大人,这里面记载的都是被清风县县令和清水县县令逼迫上清风寨的男女老少的惨案。就连我本人都可以证明,吴县令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温阮把书册递给了他。

余保威接过书册,匆匆翻了几页后,眼里的怒火便***出来。

好你个吴县令,好你个清水县县令!当真是朝廷委派的父母官,竟然把百姓家的东西都当做自己家的。他们简直是土匪行径!不,他们还比不上眼前的土匪娘子!

这官,看来,是报不得了。

在被牢牢捆绑在地上的一群黑衣人,知道了自家县老爷所犯的事被大官逮到了,拼了命的想要挣扎着逃出去。

但他们背后的绳子却因为他们的挣扎越来越紧。直勒得他们喘不过气。

他们只好放弃挣扎,等待着李二这个混混发现他们的境况,好回去给县老爷通风报信。

李二在客栈门口一直等啊等啊,都没见到自己的同伴们出来,心里有些慌了。

他猫着腰潜进了客栈,想要去一探究竟。

他在一楼的房间里看到的都是昏睡的人。

二楼也是。但有一间房间却是空着的。

他小小心心地上了三楼,一切都很安静。他把一间一间的房门打开了。

没有,没有,直到最后一间。

他的心砰砰直跳,直觉这里有猫腻。他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想要看看同伴们是否在其中,但刚推开门,便被侍卫一掌砍晕了。

在地上躺着的黑衣人们,眼里期待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他们心里明白,遇上京城里来的大官微服私访,他们这次是逃不脱了。

余保威连夜便让其中的一个侍卫,拿着自己的身份牌子去了隔壁的清水县,“请”来了清水县县令。他倒要看看,这二位原来的县令和师爷在这清风县和清水县,搞得什么鬼!

第二天天不亮,他便带着温阮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这清风县的县衙。

之所以说是“浩浩荡荡”,是因为昨晚所有被逮到的黑衣人,都被像蚂蚱一样串成了一串,被四大侍卫赶着进了县衙。

这些衙卫平时不少在百姓间作威作福,沿街卖东西的百姓们见得他们也有今日,纷纷向他们砸鸡蛋、茄子之类自家生产的东西。

一行人还没走到这县衙,浑身便早就恶臭不堪,青青紫紫。

再说,百姓们知道京城里来了微服私访的大官,他还替他们抓住了这些令人讨厌的蛀虫,感激不已,自发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一起同去了县衙。

县衙上,四里八街的相邻们冷眼看着堂下急急辩解的吴县令,心中冷笑。

而余保威坐在堂上,看着自家侍卫拿着书册,每念一件冤案,就有人出来证明是吴县令所做的,这脸色是越来越黑。

他们这俩县令狼狈为奸,竟给朝廷所有官员头上都抹了黑!

此事回去后定要报告当今圣上,让他严查到底!

一本书册念完,日头早已落了下去,吴县令彻底跪倒在了地上。

他的罪名是洗不脱了。

整整一个县的百姓都出来证明了他之前所做的恶事!

都怪余涂办事不利!

事已至此,他只能认栽了!

而一直被绑着的清水县县令,见得自己原来的师爷已经认罪,自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他也无力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