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真的是太温柔体贴了。一路上对她的问题,知无不言。她有点后悔答应那群人了。

但如果她不答应他们的话,他们也还会有其他办法来伤害少年的。

前面就是拐角的地方了。他们就藏匿在那里。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一击必中,会把现场清理干净,且完全不会波及到她。而如果没有把少年解决,就让她出面,把他带回家去,到时候他就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徐徐图之即可。毕竟据他们的意思,他活着可比他死了,价值大得多。

恺阅看了看表,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平常这个时候,他和温阮已经回到了维希街区。但今晚,她和凯西去溜冰也不知道到家没有。

维希街区前几天才发生了枪战,也不知道她回去的时候安不安全。

“未侬浓同学,你看,你就快要到家了,不如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先回家了,有什么事你可以明天到学校来找我。”恺阅觉得“未侬浓”叫起来特别的拗口。他把东西递给了她。

“前面的一段路太宽阔了,前几天才发生了抢劫,我害怕。”未侬浓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恺阅有点不开心了。既然知道这里不安全,才发生了抢劫,你就不应该选择住在这里。

“你有没有合租的室友,或许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建议。

未侬浓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我是一个人住的。”

恺阅长长地叹一口气,“或许我应该给你一个建议,在加州,平均每天都在发生谋杀、抢劫和强奸。”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单独居住的女留学生。因为她们一般胆大,没有多少钱,也怕事。犯罪之后,顾虑不会有这么多。

“那……”她更害怕了。脸庞都开始发白。一面是吓的,一面是装的。

“我先送你回去吧。明天要么你搬回宿舍,要么找人和你合租。”恺阅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漠视生命。如果她一个人回去,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会良心不安的。

“谢谢恺阅同学。谢谢恺阅同学。”未侬浓高兴地把两袋东西都提在了手里,把她的背都有点压弯了。

恺阅主动拎过了最重的一袋东西,“下次你一个人出门就不要买太多东西了。”

未侬浓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温阮隐藏在两人身后不易察觉的地方,把口中的泡泡糖吐到了纸巾里,拿出了手中的枪。

凭她多年的直觉,前面肯定有埋伏。

“咻……咻……咻……”子弹迅速飞过两人的头顶。

“快跑……”恺阅丢下了手中的东西,牵起未侬浓的手往前狂奔。

他的运气真是太差了。似乎他最近经常遇到枪战。开学每周一次的频率,也真是太“幸运”了。

“扔掉……快跑。”恺阅直接把未侬浓手中的东西拽下。

在生命面前,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了。

是温阮先开枪的。面对埋伏着的五个人,如果她不先动手,根本就没有优势。

白人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兄倒下了,迅速开始扫射。温阮眯了眯眼,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心。

“砰”,一枪爆头,简直完美。

温阮得意地吹了句口哨。丹宁的人应该去保护恺阅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可有大把的时间陪他们好好玩玩。

她和恺阅成为室友才不到两个月,竟然就遭到了8次有组织的暗杀,平均一周一次的速率,更重要的是还有其他大小的袭击没有算进去。

如果有机会见到杜夫,她可真要好好会会他。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太值得她学习了。

“我投降,投降。”大汉双手朝上,主动从树后走了出来。对方枪法实在太准了。他们甚至还没有看清对手,带来的兄弟们已经差不多覆灭了。

投降?这可是懦夫的行为啊。温阮笑着给枪上膛,瞄准了他,扳动扳机,“或许你该去天堂见见上帝。”

路德维希·冯·杜夫办公室。

“老板,这次又失败了。”男人把脊背弯成了90度,几乎就要和地面平行了。

“好了,你下去吧。”已经失败了那么多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毕竟他的哥哥当初也不是吃素的,对待唯一的儿子,他可是下了血本培训专人保护了的。

“老板,关于恺阅少爷室友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穿着西装的大汉进得门来,恭敬地把手中的文件夹打开放到了桌上。

带着金丝眼镜,打着红色领结的男人转过椅子,直接把文件撂到了一边。“越是平平无奇,才越是奇怪。”

“你们明天把未侬浓小姐请到我的办公室,我要亲自和她好好谈谈。”

“路德维希家族的男人都是情种。”他并不介意为自己亲爱的“侄子”造就一个爱的童话。毕竟,他可是他最敬爱的叔叔。

他的眼睛透过眼镜散发出柔软的微光,手下的笔却重重在恺阅两个字上画了大大的叉。

他的哥哥图灵宁愿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家族领袖的位置,那么这偌大的家族就该让给自己来统领才是。

而由两个男人的精子合成孕造的儿子,这可真是可笑。他们路德维希家族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杂种。

“那我就先走了。”恺阅看了眼荒凉的街区,这里处处给他不舒服的感觉。这个时间了,温阮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你要不留下来住一晚,我可以把另外一间房间收拾给你住的。我保证,会清理得很干净。”柔弱而又可怜的少女,眼里几乎沁出了水花。她现在是真怕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肯定也没人知道吧。

温阮早就在两人进门的时候,混进了房间里。她双腿撑在衣橱两边,内心忍不住吐槽,这里似乎太臭了。

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衣橱底部的水迹,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是尸水。她忍不住骂了声“shit”,又无声无息从衣橱里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