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乾隆轻笑道:“你先别急,朕还有下文呢。”

“讷亲告诉傅恒,派一个得用的人率军前往,这两万人到了克孜尔后就不用回来了。”

“就驻扎在那里,每日里操演训练,同时把这些粮草给我护住了,若是让敌人偷袭损毁了一石,我唯他傅恒是问!”

“奴才遵旨!”讷亲回道。

“还有,”乾隆又道:“再给李侍尧写信,杭爱造船厂的造船进度可以稍放慢些,

让他派两千水师护送着一千造船工匠火速赶往克孜尔。”

“到了之后马上伐木造船,不用造战船,只造那种船体宽,吃水浅,载重大的货船。”

“造这种船肯定要比造战船快得多,一千个工匠,两个月时间造出个三十艘应该没有问题。”

“虽然船是少了些,但从克孜尔直接将船下到叶尼塞河里,顺流而下,一天就能到达阿穆哈拜商,两天就能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再让李侍尧的两千水师负责驾船押运粮草,运粮船的四周架上十几门臼炮,站上几十名持枪兵士。”

“叶尼塞河面宽阔,西岸在我们的手中,我们的船只靠在西岸行驶。”

“到那时俄军派过叶尼塞河东面的一万人已经被消灭殆尽了,他们的火炮也被我们夺了过来。”

“就是东岸出现小股的哥萨克骑兵,他们没有重炮,看见我们的运粮船,也只能望河兴叹,只有挨我们水师臼炮轰击的份儿。”

“就这样,三十艘大船在叶尼塞河里穿梭往来,为大军运送粮草,如何?”

乾隆说罢,笑吟吟的望着众人。

弘昼听了他的话,真是对皇上四哥的韬略佩服得五体投地,发自内心的赞道:“再没想到皇上能有这样的谋划!”

“这样一来,五镇新军再无断粮之虞了!”

“两军在叶尼塞河西岸对垒起来,我们的补给线比他们近了不知道多少!”

陈世倌也道:“皇上的谋略真是出神出化,看来俄罗斯这一次是凶多吉少啊!”

“臣适才恭聆了皇上的话,觉得这克孜尔的重要性不亚于乌里雅苏台。”

“它正位于大、小叶尼塞河交汇之处,而叶尼塞河又纵贯西伯利亚,东西两岸连通了无数的大小河流。”

“在船只可以通航的季节,水运的快捷与便利显而易见。”

“只有一点,克孜尔到科布多和乌里雅苏台间多是山地,往来殊为不易,臣请皇上留意。”

“说到点子上了,”乾隆道:“上次跟你说要修一条西海铁路的支线,让你安排人手踏勘哈密到乌里雅苏台的路线。”

“因为事关机密,那次只说了一半,那条西海铁路的支线最终就是要修到克孜尔的。”

“等哈密到乌里雅苏台的线路踏勘完成,就可以接着从克孜尔和乌里雅苏台两头分别向中间踏勘了。”

陈世倌听了,激动得脸色微红,动情的道:“皇上这一决定太圣明了!”

“西海铁路支线一直通到克孜尔,夏季可以直接连通叶尼塞河,直到西伯利亚纵横密布的河网深处。”

“无论是用兵还是运送货物,都再方便不过了!”

“呵呵呵,”乾隆道:“这还没算完,等将来西伯利亚的人口越来越多了,朕还要自克孜尔将铁路一直向东修。”

“一直修到伯力去,不仅西伯利亚有了铁路,还要和南北铁路连通起来!”

乾隆说罢,望着陈世倌憧憬的眼神,笑道:“不过朕可把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敢保证这铁路你能活着看到。”

众人听了不禁莞尔,陈世倌却没有笑,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的对吴波道:“吴中堂,我有一事相求,还请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有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吴波道。

“你风华正茂,等到这西伯利亚铁路修成通车的时候,别忘了在地上跺上几脚,喊上两嗓子。”

“告诉我老朽一声,让我在九泉之下也高兴高兴。”

“这个容易,”吴波道:“一定,一定!”

两人一本正经的一唱一喝,逗得众人都哄笑起来。

笑过了一阵,乾隆又道:“入冬以来,南北两疆的屯垦军也没闲着,操演训练都没松懈。”

“弘晓记着,即日起天津制造出来的武器弹药除去保证对俄作战前线所需,其余

全部装备北疆的屯垦军,北疆装备齐了再装备南疆。”

“遵旨。”弘晓忙答道。

天还没亮,张广泗的五镇大军就打着火把出了克孜尔城,只走出百十米就下了到了叶尼塞河干流的河面上。

平坦宽阔的河面一望无际,周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西北风呼号着,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

因河面上风大,积雪反而比地面上浅了不少,只有半个小腿深。

而且上面有一层硬硬的雪壳,马蹄踏上去踩破雪壳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并不打滑,比在地面上走起来更容易些。

张广泗命两个向导换上了百姓的衣服,骑着快马前往阿穆哈拜商方向哨探。

因怕生火做饭的烟火暴露了行踪,大军提前准备三顿的干粮,发到了每个兵士手中,大家都把干粮揣在了怀里,中午就在马上吃过了午饭。

走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个向导一路急驰回到了军中,到中军来见张广泗。

“到近前来,边走边说。”张广泗并未勒马停住,就在马上命令道。

“遵大帅命!”那向导一抱拳,勒转了马头和张广泗并辔而行,边走边说道:“大帅,这里离阿穆哈拜商还有不到六十里了。”

“敌军要塞里的情形如何?”张广泗问道。

“没有发现异常,天气太冷,除了轮值的在外面走动,其他人都不出屋。”

“嗯,”张广泗又问道:“你们这一路过来,前面可有适合大军扎营的避风处?”

“回大帅,”那向导说道:“再向前面走大约五、六里的样子,河道有一个转弯,在那里向东凹进去了一大块。”

“岸边都是丈许高的土丘,正好能住挡些风,大军可以在那里扎营。”

“好,荣林,”张广泗对身边的副将武荣林命令道:“你带着他到前面去。”

“趁着天还没黑,命令大军抓紧扎下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