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谭舒雅立刻调整好情绪,“顾秉谦,十年了,没想到你跟十年前一样自恋!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你吗?我告诉你,你想太多了!”

顾秉谦嘴角噙着笑意,一双眼睛几乎要穿透她的身体,直接看透她的内心。他反问:“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

顾秉谦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谭舒雅的身体瞬间被抽空了力气,无力的跌坐在床上。下一刻,她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到门口处,将门锁死,这才松了口气。

她倚靠在木门上,仰头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嘴唇微微张着,眼神茫然而又无助。没过多久,有湿热的液体从眼角滚落下来,谭舒雅闭上眼睛。

苏台公墓。

陈菁菁买了一束花来这里看贺一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陈菁菁的眼泪就掉下来:“你个笨蛋!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怎么就承认了人是你撞死的?!如果你坚持不承认,谭舒雅又能拿你怎么办?!顾秉谦又能拿你怎么办?!”

“你真傻!”陈菁菁瘫坐在地上,“你以为你承认了当年的事情你很伟大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想错了!大错特错!你一心喜欢的那个女人还是生了别人的孩子!顾秉谦原谅她了!顾家人承认她和她的那个野.种了!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结婚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发泄了一通,陈菁菁痛哭一场,倚靠在墓碑上,絮絮叨叨:“我知道,你本来不想死的,是谭舒雅害死你的!我们还有锦峰,锦峰那么小,你怎么舍得舍下锦峰去死呢?都是谭舒雅害死你的!她恨你!她跟顾秉谦说了不该说的话,顾秉谦才会对你下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谭舒雅!”

“一鸣,我想给你报仇!可是,我没有本事,谭舒雅身边又有好几个野男人护着,我根本就接近不了她!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给你报仇!一鸣,你教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给你报仇!”

“一鸣,你说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我们已经结婚了,已经有孩子了,为什么还不能幸福呢?”

她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贺一鸣的傻和谭舒雅的狠,却忘记了,当初是她以此为条件来要挟贺一鸣,如果不是她和贺一鸣在争吵中说出当年的真相,依照贺一鸣的懦弱,谭舒雅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顾秉谦更加不会知道十年前车祸的真相。

日暮西垂,坐了半天的陈菁菁扶着墓碑站起来,她看着照片中贺一鸣微笑的脸,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陈菁菁向公墓外走去,走到一半,墓碑里突然站起一个人来。陈菁菁吓了一跳,慌乱之中,脚下踩空,摔了下去。

那人立刻过去搀扶:“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

陈菁菁看着眼前之人的脸,没有说话。

那人担心起来:“你……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天快黑了,你走路小心一点。”那人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

陈菁菁站在那里看了好半晌,等到夜色又黑了一些,她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她看到过的和顾秉谦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回到苏台之后,她一直在找这个女人,只是没有找到,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苏台公墓遇见了!

按照之前的记忆,陈菁菁一块墓碑一块墓碑的找过去,想要看看那个女人到这里来是来看谁的。可惜找了一圈,她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来看谁的,不过,她还是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李佳琪。

看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女孩,陈菁菁眼睛里燃起几分光彩。李佳琪,她知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被贺一鸣撞死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不是来看李佳琪的?她跟李佳琪是什么关系?如果……如果她是李佳琪的朋友,或者是亲人!如果她跟李佳琪有关系!如果她知道了……

陈菁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那天之后,谭舒雅一直担心顾老太太会如李嘉嘉一般,不断的找理由让自己过去,和顾秉谦碰面。后来一段时间的清净让她明白,顾老太太还是很体谅她的。

她心里感激顾老太太的体谅。李嘉嘉约她出去,她还可以找借口推掉,实在没有借口的时候,不接电话、躲着她也就是了。如果是顾老太太开口,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谭舒雅接了彤彤放学回家,刚走到家门口,谭舒铭打电话过来:“姐,我公司这边聚会,暂时回不去,你先去看看咱爸,等我回去之后我再去医院里换你。”

为了让彤彤更好的休息,一般都是谭舒雅带着彤彤在家里住,谭舒铭晚上去医院陪夜。

“好。你去吧。记得少喝点酒。不用着急回来,咱爸这边我会看着,放心。”挂断电话之后,谭舒雅让彤彤去书房看故事书,自己进了厨房做饭,等她饭菜做好的时候,彤彤的两篇故事也看完了。

谭舒雅将饭菜盛进保温桶,带着彤彤出了门。

晚上十点半,彤彤都已经睡着了,谭舒铭还没有去医院。谭维德道:“舒雅,你带着彤彤回家去吧,我自己可以。这里有护士照顾,你不用担心我。”谭维德也累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爸,我知道。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谭维德很快也睡着了,谭舒雅将彤彤放在隔壁房间的床上,自己也躺上去,想着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眯直接睡着了,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谭舒铭还没有回来。

她看了下通话记录,没有未接电话,还没有未读短信。谭舒雅有些担心,她走出房间,站在窗户前,拿出手机给谭舒铭打电话。

只响了一声,手机就接通了:“舒铭,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那边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谭舒铭的声音才传过来:“姐,我在外面呢。我喝多了,我……”他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谭舒雅仔细听,几乎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你……你身边有人?”谭舒雅挑了挑眉毛。

“我……”谭舒铭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这一个字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