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威立即就将是事情全都说出来,并且,最后补充道:“陆总,我总觉得现在许戚北有些奇怪,我看着他好像神志不清,嘴巴里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就像……”李海威不敢往下面说去。

可是开着免提的陆子邵却十分急躁,说:“像是什么!”

李海威微微犹豫,可是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就像是毒|瘾|犯了!”

“什么!”纪希然一直坐在一边听着,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脑袋当中一片轰鸣。

怎么会……

“你确定?”纪希然轻声喃喃,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夫人,我认识许多人,并且对尸检方面擅长,所以,现在对许戚北先生的症状,很确定。”李海威没有问为什么纪希然会在周围,只是耐心地回答。

纪希然看向陆子邵,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看着平常许戚北的样子都很正常的,他怎么会……

纪希然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喘不上气来,陆子邵搂搂她的肩膀,对着李海威说道:“将你现在的位置发给我,我和希然一会儿就过去。”

陆子邵挂断了电话,不多一会儿,他的手机上就出现了一个地址。

他看看呆呆的纪希然,心中一阵怜悯,他拍拍她的肩膀,说:“希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好受,我也是,所以,我们尽快赶过去吧。”

纪希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面庞在灯光之下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好看,她从小就爱上了这一张脸。

直到现在。

“子邵……”她缓缓低下头来,将脸藏在阴影里,不让他看到她的神情。

“嗯?”他微微皱起眉头,尾音微微上扬。

“你说,要怎样才能迫使一个人沾染上那东?”纪希然的声音闷闷的,隐藏着丝丝颤抖。

“希然,刚才李海威也只是说像,我们先过去,看看现场的具体情况,再做定论,好吗?”他耐心地说着。

大约过了一秒钟,陆子邵能够清楚地看到,一滴泪水从她的眼里滴落,坠落在被单之上,晕湿了一大片。

“好。”她轻轻地说,伸手擦擦脸上的泪水,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陆子邵不明白刚才纪希然那复杂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他们在车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刚才纪希然那莫名其妙的话,总是让他感觉很奇怪。

好像是,她知道许戚北染上那东西的原因。

纪希然则是靠在座位上,看着外面稍纵即逝的风景,想到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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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加拿大呆了一个月,可是她从来没有出门,那一整栋大大的别墅里,所有的帮佣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女人,整天都将自己给锁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她不吃不喝,整个人瘦的皮包骨。

每当到了晚上,许先生回家之后,他就会带着一名医生,强制为她输液。

纪希然闭上眼睛,加拿大式样的建筑在眼前一闪而过。

那个时候的许戚北,一直迁就着她,就算是她一直沉浸在悲伤当中,就算他的心中只有她。

可是他却宁愿眼睁睁地看着她为另外一个男人,还有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而哭泣。

那种鲜血淋漓的滋味,让人又爱又恨!

纪希然记得的只有许戚北微皱的眉头,还有他和医生的轻语。

之后,他们给她打了一剂药。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好像是,本来已经破灭的人生,重新得以完整。

“许先生,这些精神药物虽然有暂时缓解夫人情绪的作用,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并且,这种精神药物很有依赖性,我怕长此以往,夫人会戒不掉。”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纪希然当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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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纪希然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周边越来越稀少的人群,她伸出自己的手,仔细地瞧了瞧。

不是当初瘦的皮包骨的样子。

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说许戚北很有可能染上毒|瘾的时候,她竟然会记起自己接受精神治疗的那一幕。

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向一边正在开车的陆子邵,他侧脸的线条堪称完美。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就不乏追求者,除了他的身价之外,就是这一张脸。

“子邵,我们还要多久才到?”纪希然让自己不要想太多,还是先看看许戚北的情况吧!

她的话打破了这一片让人窒息的寂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看地图:“快了,大约还需要十分钟,你如果还累就好好休息一会儿。”

纪希然摇摇头,她害怕像刚刚打盹儿一样,看到一些她不愿意回忆的画面。

反正还只是有十分钟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纪希然这样想着的,陆子邵看了看她,说:“希然,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

“等到救出阿北之后,和他,保持距离。”

纪希然微微皱起眉头,但是她现在不想和他讨论那些:“先等救出来再说吧。”

“答应我!”他的语气很强硬,带着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气势。

纪希然盯着他的侧颜看着,三秒之后,她轻声叹气:“子邵,你在害怕什么?”

“我爱你,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根本就不需要去担心其他的。”

可是陆子邵却是一个急刹车,他盯着她看。

她的双眼之中没有一丝杂质,干干净净的。

“希然,我只是怕,怕我们不在一起的这两年的时间里,有什么让我们毁灭了彼此的感情。”

纪希然和他对视着,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他害怕。

害怕的不是她的现在,而是当初分开的那两年。

“子邵……”纪希然一时之间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他捧着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的红唇上轻轻摩挲着,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动物:“希然,答应我,好吗?”

“就算是饮鸩止渴,我也想博得一个安稳,希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