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买行李箱?”

徐艾以为她出来是买用品的,然而贺新璎一进商场直接去箱包柜,还买了两个大容量的箱子。

贺新璎拉着试了试,又尝试了一下自己进去,看的人家导购小姑娘都有些目瞪口呆的。

徐艾急忙拉住她:“我不说了,你要买就买,别吓着人家。”

“我要大容量的,不试我怎么知道能装多少东西?”

贺新璎虽然不用自己进去,但能装下她还是比较好的,毕竟她的东西应该比她还多。

徐艾翻了个白眼:“行了,这两个吧,足够你用了。”

刚才她试的那个箱子被徐艾直接给推开了,太吓人了吧?她坚决不要。

“是我用的,又不是你用。”贺新璎倒是真中意那个。

徐艾推着她就去结账:“你那些东西我看过,这两个足够足够的了,就这两个了,别再说了,下一站你不会是去机场吧?”

“去你家。”贺新璎叹气:“我想静静。”

可想她想静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沈俊权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她的手机不在身上,又是调的震动模式,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听到,听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通了。

“你在哪儿?”

语气突兀的问,让贺新璎感觉很不舒服,就有些不想说,反问道:“你有事吗?”

“有事,你现在在哪儿?”

沈俊权翻了她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明显的不对劲,他直接就想到了不好的结果,而一开始打电话还没被接通,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怒火万丈,虽然有所压抑,但也随时爆发。

贺新璎只是听出来不对劲了,却没觉察太多,毕竟是隔着颠簸电波的,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徐艾:“我在艾艾家,你有急事吗?”

她的意思是没急事还不回来了?沈俊权压着随时都要喷薄的怒火:“现在立刻回来。”

“现在?”

贺新璎想要找个借口,手机那边却直接传来一声:“嘟!”

被挂断了?

她有些气闷,连话都不让说完,也不说什么事,她索性不回去了。

“怎么了?”徐艾发动引擎,看她面色不好的拿着手机。

“没事,不去你家了,我回家。”

贺新璎到底是没有扭过自己的心意,她还是担心沈俊权,叫她这么急着回去,说不定就有什么事呢?不确定,所以要回去看看。

徐艾看了她一眼:“你也真是……我没法说。”

“那就别说我了,说不定,到时候你比我还差劲。”贺新璎没有鄙视她的意思,但也不想让她再说了。

现在的徐艾,虽然对沈念谦的情愫不是很浓,但当年的不甘一直都在,此时被贺新璎一说,顿时就有些不自在。

一路无话,送她到门口。

贺新璎看了一眼后面:“东西你先帮我拿着。”

“哎,拿多久啊?”徐艾伸手拉她:“你可别真的要走,赶紧拿回去得了。”

贺新璎拍了拍她的手背:“操心太多,小心嫁不出去。”

……

虽然是说笑,但也算半个事实,贺新璎近客厅的时候,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笑意。

然而刚进门,迎面被摔过来一叠纸张。

这一幕似曾相识,贺新璎呼吸一窒——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护住了头,眼角余光扫过那几页纸张,是她办的各种证件。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沈俊权人已经过来了,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原本护头的双臂被直接拉开,贺新璎眼里是慌乱一闪而过。

她是因为被砸着一下,连带起了以前的回忆,看在沈俊权眼里,却成了她心虚此事。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逼问着,带着狠决。

贺新璎已经冷静了:“你不是让我滚吗?好狗不会挡你的道儿的,我滚出去,滚的远远的。”

旧话重提,伤的不是一个人的心。

“谁允许你滚了?你告诉我了吗?”沈俊权怒从心头起,直接把她往沙发上一摔。

“沈俊权!”

贺新璎被摔的头晕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给压住了。

她使劲推他,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上次就是在楼下,他羞辱的她还不够是吗?

“沈俊权,你这是要逼死我才满意是吧?”贺新璎一直挣扎,坚决不顺从:“你要是不想让我死,就放开 我!”

“放开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会让你死。”他俯耳低语。

“沈俊权……唔!唔……”

贺新璎又羞又急又怒,眼泪直接就出来了,沈俊权大混蛋!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这么对我,新璎,新璎……”激烈中,沈俊权一直低语,搅得贺新璎心里简直要扭成麻花了,纠结不已。

是真是假?

她早已分辨不清了。

……

客厅里的凌乱,暧日来的气息混合着,贺新璎的意识,是在沈俊权的怀里恢复的,他正抱着她上楼。

不知道是脑子里哪片细胞混乱着,她伸手就推他,即便此时衣冠不整的腿脚酸软,她也不想让他抱着。

“这里是楼梯。”沈俊权收紧了手臂,早有防备。

其实他刚才有点害怕的,生怕贺新璎一个挣扎他把她摔了。

这不是平地,也不是卧室客厅那种有地毯的地面,这里他是真不敢想的。

刚才气急了,他有些失控,好像伤到新璎了。

贺新璎看着脚下,一到楼上立刻就挣了下去,一手护胸,直接就走。

“新璎!”

沈俊权在后面叫她,却被她直接给摔伤了门。

下面火辣辣的,她只觉得已经没脸了,这要怎么再面对?或许别人能,但她不行。她没那么厚的脸。

洗漱之后,贺新璎在楼上一直墨迹。

她不知道出去做什么,忽然间就迷茫了。

在回来之前他,她想了很多两人可能会发生的事,唯独这一件,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被强……

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所有的话都能在那个时候被归于情绪,那么,他们心意相通了水乳交融了,所以不用说了。

可是事实上,那也就是沈俊权单方面的发泄而已。

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才行。

贺新璎收拾了情绪,下楼。

客厅已经收拾过了,她的那些证明和证件都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放整齐。

旁边放着一杯茶。

她直接要伸手去拿,却被一只手给按住了:“我们谈谈。”

抽回自己的手,贺新璎执意收起了东西:“你说,我听着。”

“新璎,我们只能这样吗?”

自始至终,贺新璎都没有抬头,一眼都没有看他。

被问及此,她只觉得苦涩无边:“那你想怎样?”

其实她也有情绪,她想抱怨,想要发脾气,可是有用吗?或许还被嘲讽,她何必呢?

从一开始就是低姿态,那么即便后来她家里好了,她的姿态也定格了。她不会忘记的,沈俊权的宠物论,她就是被养着的。

“我想我们好好的,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伸手抬她下颚:“看着我。”

他洗过之后,没换衣服,穿了浴袍这么坐着,此时一只手伸出,胸膛半露,肌理分明。

“沈俊权,你让我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贺新璎拍掉他的手:“你做也做了,发泄完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你想让我说什么?还如同之前一样的相信你吗?相信什么?”

不曾对她好,也不曾让她感觉到那种离不得的情谊,她真没什么好说的。

人这种生物群,都是差不多的,付出什么,就希望得到什么。这世上只为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太少太少,她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一直都装着他,可是她自己的感官也很清晰,种种对待,他还想让她如何啊?

气氛一下子沉闷了。

贺新璎拿着她的东西直接就走。

“新璎,你现在就走吗?”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

“是,我东西已经准备齐了,如果你愿意,离婚声明最好签一下。”

贺新璎听出来了,但一点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就那么背对着他,说的坚决不已。

再度提起离婚声明,沈俊权颓然叹息:“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要走,我不送。”

呵,这就是沈俊权。

贺新璎想要嘲笑,却苦笑不已,原本想要上楼的,她此时也没了心情,直接转身出去。

沈俊权看着她的背影,直接打电话给庭初,让他跟着贺新璎。

从来不曾放心得下,只是他想要保护好她,就不能露出半点破绽。一丝都不行!

贺新璎心情一点都不好,明明要走,也没受到阻拦,但她还是说不上来的难受,出门走台阶,步子略大,扯的有点疼,脚步就半收不收的,在台阶上那么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下去。

坚硬的水磨石地面,撞伤了膝盖和手肘,也擦破了手掌。

手里的几张纸,折皱染血,看着很狼狈。

她尝到嘴里微苦,有些错愕,沈俊权的几句话,她就这么失魂落魄,是有多想不开?

坐在门口等着徐艾过来接自己的时候,贺新璎擦掉眼泪擦干手掌,整理情绪,让自己看不出曾经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