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诊一案,两天后便在大理寺审判。

而这两天,言清除了与大理寺狱官接触之外,便再无人接触。

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在大理寺监狱里头吃得好喝得好,还不用见到那些令人讨厌的人与事,这不就是她梦想的老来生活吗?

只是心中时不时感到一阵失落,冷墨玄当真没来看她!

爱来不来,她想什么呢?说不定此刻人家正和青梅竹马在你侬我侬,说不定等她出狱,人家两人婚也结了,连孩子都有了!

她还指望冷墨玄能为她平反冤屈,现在想想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正想着,监狱门口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

“提审疑犯言清。”

大堂之上,言清与那六名原告男子各跪一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那几名男子强烈的恨意。

大理寺正坐在大堂之上,模样威严肃穆,周身一股正气,仿佛他就是为这个大理寺正而生的。寺正两侧分别坐着大理寺卿,大理少卿,寺丞......

堂面上严肃无比,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压掐着,让人无法呼吸。

这好在她真的没做坏事,否则依着这场面,她非得心虚不可,指定会被看出来的。

言清侧头想看看那六名男子如何,却看见他们的模样凶得很,跟她比起来,她完全就是一个罪人。

不行,她可不能认怂,万一让这些大人觉得她心虚就不好了!

想到此处,言清便挺直的腰杆,摆出了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

门外击鼓三声,正代表着开审,堂上一人拿着簿子确认了跪着几人的名字之后,便将案件经过说了一边。

死者为三名男性,三名女性,这六人都曾在言清义诊期间去看病,在吃了言清开出的药之后,不到半刻时间便发病身亡。

大理寺经过调查询问,验尸等查出,这些人并未是吃了言清开的药之后身亡,而是在他们吃药之前,都碰到过于所抓之药相克的药材。因此在喝下言清所开出的药之后,便发病而亡。

“言清,你可知身为医者,在开药之前与药材所忌之物,理应告知病人?”

“回大人,这言清自然是知道的,言清所开的每一副药方,都会特意叮嘱。而且德济堂的药师也会再次叮嘱的。这个大人大可随意找些曾经被言清看过的病人,一问便知。”

“你胡说,当日是我陪我母亲去瞧病,你当时根本就没有叮嘱过!”一名男子忽然对着言清大喊,随即哭喊了起来,为自己无辜殒命的母亲喊冤。

“言清,你可记得自己是否叮嘱过他的母亲?”寺正问道。

言清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她每日看诊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记得病人的容貌,除非她是病重,那她定会多注意。那些小病小痛的人何其之多,她就算是想记也有心无力。

“那其他几位呢?”

言清还是摇着头,她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男子激动指着言清道,“大人,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就是她疏于叮嘱才导致我母亲误食去世的!”

“我只是不记得,我可没承认我没叮嘱!”

“你要是叮嘱过,你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因为没叮嘱,才不记得的!”

言清眼角抽跳着,这是什么歪理论?

男子越说越愤怒,看起来恨不得当场为他母亲报仇,杀了言清。

寺正举起桌子上惊堂木拍于桌上,让男子安静下来。

言清所说的叮嘱确是有百姓与德济堂药师佐证,但却也有百姓说她未曾叮嘱。

寺正让人拿了药方与言清确认,这确实是她的笔迹。不过她这些要药方,义诊那几日每天都要开许多,她也不记得到底谁是谁。

“大人,小人倒有一事可作证,玄王妃就是故意残害人命!”

“说!”

“大人可知玄王妃一向与玄王恩爱,可近日却频频传出玄王妃只是那南国公主的替身。小人斗胆猜测,是否玄王妃是因为心中有事,才导致义诊时心不在焉,也就忘记了叮嘱一事?”

玄王妃于南国公主一事,在龙城本就闹得沸沸扬扬,这话听起来却是有道理。

“言清,那几日你可是因为此事情绪有所低沉?”

“是!我确实是介意南国公主一事,但是大人,这个人情感之事,也根本不足以判定我就无叮嘱。”

言清回答之后忽然感到奇怪,她到底有没有叮嘱,这论是谁也无法证明,除非那些死去的人能够醒来!

“怎么就无法判定,你要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怎会忘记?”

“就是,不仅是个妒妇,还无辜残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大人,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家人,还请大人明察!”

大堂上忽然又吵吵闹闹起来,似乎是逼着要让大理寺正给言清判罪。

因着此事涉及到多条人命,大理寺特意放了一些百姓进来,此时堂内堂外闹哄哄一团。

大理寺正再次拍响了惊堂木,“肃静,本案证据不足,大理寺收集证据之后再次开堂,先将堂下所有人收押!”

言清再次回到了监狱之内,在牢房之内走来走去,总觉得事情不妙。

这一开堂便说了不是她开的药的问题,若是药材相克,这几人都是因为药材相克?

不对,药与药之间虽然有相克,但很少因为这个立即死亡的,除非药量很大,否则最大的可能性也是因为加重病情!

这几名死者之中不乏有年轻男子,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言清左想右想,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这要是将事情卡在她到底有无叮嘱的问题之上,那岂不是永远都无法查证清楚?

难道真的是她那几天情绪不好,真的忘记叮嘱了?

不过也不可能,要是有些药物相克能致死,她怎么可能那么粗心大意呢?

现在不知道大理寺那些人拿的是什么证据,验尸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地方漏了?

言清焦急着,很想自己出去寻找证据,但是她是疑犯!

江霖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牢里看看她?她心里可是暼了好多话。

冷墨玄将这监狱安排的这么好,那他会不会安排了些人在监狱里暗中保护着她?

言清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这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