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言清将最后一个老嬷嬷推入池塘中时,她这才拍了拍双手走至冷墨文跟前,不远处池塘中便是那老嬷嬷扑腾之声。

池塘水浅淹不死人,只是凭着这老嬷嬷的身形想要爬出来是不可能之事。

言清笑道,“冷墨文,是不是你觉得我很好欺负?”

“谁欺负你,这是你罪有应得!”

“我罪有应得?那你呢?不说你对别人所做的那些事,就说当年我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你便将我送到那种地方,而后狠毒到断了我的粮食想要将我活活饿死!这你要说你无罪吗?”

还有言乾幼时在府上受她们欺负之事,这事她还没找她冷墨文算账,而冷墨文这些人总是迫不及待想要找她麻烦。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言夫人?”言清盯着她问道。

冷墨文许久无言而后笑了笑,说道,“你们又非我亲生儿女,我为何要对你们好?是你们自己不争气投错了胎,烟云那个女人也不管你们怪得了谁?你们既然身为言家庶女,那便是我冷墨文的敌人,我又为何还要对你们手下留情?”

言清挑着眉,这话说的好似也是在理,可有关言渊抬妾生子这事,她难道不该是责怪言渊,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手干什么?

“我们自不要求你对我们好也未曾阻碍了你什么,你若是肯无视我们便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可你却偏偏要害我们,就因为我们是言家庶子女?”

“没错,就是因为你是言家庶子女,是你一出生便带来的错!”

言清无奈翻着白眼笑了笑,“你这理由......还真是充分的很!既然如此,你与我之间只能活一个咯?”

“自然,更准确的说你死!”冷墨文脸上怒意盛然,与言珊平时生气的模样竟是一模一样。

言清轻笑不语,那可未必!

“啊!言夫人这话倒是点醒了我某些记忆,而这些记忆还刚好与言夫人有关,言夫人说我的到底该不该说呢?”言清笑而问道。

冷墨文眯着双眼,好像她此刻会作出了什么对她不利之事般往后退着,那被拽了头发与眼睛进了沙子的嬷嬷已到了她身旁,该在池塘中的依然在挣扎。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等爹回来我再说,毕竟这些事跟他老人家也是有关的。”

言清手中难道有她什么把柄?冷墨文想着脸色有些发虚,刚才那神气冷眼傲视一切的眼神早已不见。

“夫人别中了她的计,她能知道什么,只怕是在诓夫人您呢。”魏嬷嬷扶着发髻说道。

对啊,她能知道什么?这几年她根本都不在龙城,怎没可能会知道什么。

冷墨文瞬间又挺气对着言清,就像魏嬷嬷说的,她自杀在诓她而已,她可不能自乱阵脚。

言清冷眼旁观,这冷墨文难道是忘记当初她到丞相府中故意羞辱她一事?记性还真是差。

“魏嬷嬷,去给我叫些人,今日我非要将她拿下不可!”冷墨文道。

“是,夫人。”魏嬷嬷领命转着肥胖的身子往外而走,待抓住了这小贱蹄子,也让她尝尝这被人拔头发是什么滋味!

魏嬷嬷前脚刚走,后脚院外便传来久违的怒斥之声。

终于来了,言清望着门口欣喜道。

在她的记忆中,冷君月从来就不曾轻声细语说过话,高亮的声音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高贵,她是公主不容置疑。

独属冷君月的声音从院门外传入,冷墨玄说过只要她被言渊抓的消息一到冷君月耳中,她必定会前来搭救。

以着她从前与冷君月的关系,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冷君月会来救她,没想还真被他说中了。

冷君月身穿一身素衣从院门走进无人敢阻拦,但就是素衣也无法遮掩住她那本该高贵的身份。

相比与她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忽然想明白当年冷君月嫌弃她配不上冷墨玄也是有道理的。

冷君月冷眼扫视着院内,没有给任何人好过脸色,包括她。

“这是在做什么?”冷君月盯着冷墨文问道。

冷墨文没有想过冷君月会忽然前来,一时之间也忘了改如何作答,只得怔怔望着。

直到身旁嬷嬷提了醒,她这才回神施礼。

“姑姑怎么来了?”冷墨文有些怕道。

“你说本公主怎么来了?”冷君月反问道。

冷墨文暼了言站在一旁的言清,心中已猜测到冷君月前来是因为谁的缘故,但是想到从前言清与冷君月关系并不好,便也不敢肯定。

冷墨文想了想,笑道,“姑姑鲜少到府上,今日难得前来不如到花园坐坐?”

“免了,本公主今日是前来带人走的。”冷君月直接拒绝道。

冷墨文转头望着言清,不敢置信确认道,“姑姑说的可是言清?”

“不然呢?”冷君月像看傻子般看着冷墨文。

言清抿嘴而笑,冷君月这气势跟四年前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被她护着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冷墨文瞧着她嘴角扬起的笑意自觉刺眼,她倒是忘记冷君月虽不喜欢言清,但是言清怎么说也是冷墨玄的妻子。

此番冷君月听到风声忽然到府中,定然还是因为冷墨玄。

冷墨文低声道,“不知姑姑想要带言清做什么?她才刚回到府上还未害的及歇息,此时胡乱出府总归是不好的。”

冷君月闻言笑了声,嘲讽道,“不必在本公主面前假惺惺的,你们将言清抓回来所谓何事这天下人人皆知,说这些虚伪的话是想恶心谁?”

如此直接的话如今在龙城敢说的也只有冷君月一人,冷墨文脸上青白交替,却也不敢对她使什么脸色。

冷君月可是当今皇上的姑姑,当年先皇在世她便横行霸道无人敢惹,如今先皇虽已不在,但也无人敢动她的地位。

只是想要带走言清,她也太不把丞相府当回事了。

现在龙城谁人不知言渊在朝只手遮天,连皇上都要听他的话。

“姑姑既然知道,那也该明白言清不可能让姑姑带走,至少墨文不敢做这个决定。”冷墨文忍气道。